沿着江逆流而上,还是僵持的四人。
在所肩负的任务和突发状况发生相撞时,需要的是一个冷静判断的头脑,而他是一名合格的警卫员。
今天的领导视察,需要还原一片水库正常完好运作的状态,站岗值勤是为了避免有任何打扰到今天行程的行为出现,而面前只不过是三个看起来像是江下游的村人。
只要不是来捣乱的人就好,警卫员想了想,他不能随便走开,也不能随意往上通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警戒。
趁那俩男人还没发现他由于思考而飘忽的眼神,警卫员轻咳了一声,正色对那个凌厉男招了招手,“你过来。”
凌厉男一直在注意他的肢体动作,看到警卫员对他招手反而有些迟疑起来,“做......做啥?”
“你不是要人么?”警卫员蹙起了眉,他老托着这个女子也不行,万一被水库里的人经过看到了影响不好,“过来啊!”
粗暴男早已沉不气了,见状捅了下凌厉男的后腰,只要把那个女人搞到手,事情就了了。
凌厉男喉结缓动,努力想咽下口水,可是刚才跑得满身大汗,嘴巴里早就像是着了火般燎开,事情悬着,他也没那个心思去寻水喝。
傻了吧,这两人。警卫员眯着眼看过去,已经接近正午了,太阳悬空明晃晃的,不知道领导们参观得如何,该开饭局了吧?
参观行程只有一天,所以也没必要安排别人与他交接班,一会领导去赴饭局后他只需进值班室里凑和一顿就成。
穿这身绿军服的人对于时间观念很清晰,该几时该做什么都安排井然,尤其是练了两年的兵。
凌厉男迟疑后缓缓伸过来的双手让他的心情突然有些烦躁起来,说不清,总觉得自己在违心做了一些事,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那两个男人的表情让他的眉头团得更紧了。
“唔......”
刚要交接过去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似乎痛楚的呻吟来,警卫员的手滞了一滞,他一直以为她虚脱得昏迷了。
凌厉男更是大惊,本来迟疑的双手反而加大了力度,钳紧女子的双臂要猛地使劲把她抱过来。
“啪!”
愕然的双眼对上警卫员带了几分质疑的眸子,“这......这是要做啥?”一滴冷汗沿着突突的太阳穴缓缓下滑。
“喔......没事,你,你们慢点,水库这边不能随便乱跑的。”警卫员一扫眼中的疑惑直起身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下意识就出手,扣在那个凌厉男的脉门处。
习惯使然吧,他哑然一笑。
粗暴男在后头瞧得心惊肉跳,不就是接个人过来嘛,大哥怎么和那个警卫员磨叽上了?难不成起了二心?
这么一想,大热天的冷汗嗖地就下来了,他紧走上前两步,扯过那女子的另一臂膀,对那个警卫员点头哈腰地道谢后就催促着凌厉男赶紧走。
这两人都恨不得脚下长了风火轮能迅速消失在这片土地上,最起码要消失在警卫员的视线范围内。
警卫员愣愣地瞧他们走远了,感觉自己两手上还有刚才托着女子的余温,于是搓了搓,转身要走回去。
这才刚迈开一步,他的心就突地拔凉了!
不对劲!
他低头一看自己熨得笔挺挺的裤管,在接近大腿处早已经因为那女子身子靠上来的挤压而褶皱一片了,当时女子的身上是温热且汗湿的,靠得他大腿处热乎乎的一片。
刚才他一迈腿,干燥的皮肤就触到裤管上黏湿的一小块,敏感得很,待细细一看才发现,军绿色的褶皱处有这么一小块已经变成浓墨的绿色。
他搓了搓干燥的两指腹,刚往那黏湿的地方上一捻,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手感不对,再放在鼻下一闻,顿时脸色惨变。
浓重的血腥味。
当了两年兵,实战没有过,别人的血味也没舔过,自己却倒没少磕得头破血流,班长说了,你不适合当兵,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况去保护别人。
所以他没有选择延长自己的兵龄,而是出来自谋其业。
出来后小打小闹有试过,倒还没尝过和谁真刀真枪干过,他还年轻,这日子过得有时候觉得真没劲,还不如继续留下当兵来得充实。
那些人并没有侵犯到水库的利益或妨碍周围保持安静的环境,所以不算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如果觉得有可疑,那可以通报给附近的派出所或是村委去调查。
如若不是呢?如果只是他在小题大作呢?今天是关键的一天,上级知道他捅了漏子,这份岗位怕是要换人了吧?
年轻的警卫员突然把帽子一甩,拔腿就追起来。
他为什么要追?或许那个女子只是身上擦破口子罢了,不是说脑袋有问题吗?
大脑里止不住地涌出千万个理由来阻止自己的行为,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可思议,或许是久未值勤让太阳给晒懵了吧。
小伙子跑得气不带喘,当兵时常常要武装越野,只是后两年日子过得闲适,这筋骨也到了该拉伸的时候了。
他一急,呼呼地就带风猛跑出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前面出现了一男一女他才停了下来。
“啊,同志,你好,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女孩吗?”迎面过来的男子首当其冲奔了上来,手里比划,有些着急地问道。
两人相互一对后,隐隐有种地下党找到组织的感觉,警卫员心里暗悔,刚才有些冲动只知道直追,倒忘了想那两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走得这么远。
林沛心里却是波涛骇浪般闹腾开来,两个大男人挟着一个女孩,会发生什么事,他想都不敢想,只能听凭那个警卫员所说往山林里搜去。
山林深处是当地人最熟悉的地方。
那俩男人气喘如牛,一个是急的,一个是累的,两人都默然不提该把这个女人怎么处置,却又默契地把女人往山林更深处转移。
能绕的弯弯也绕光了,更深处的山林怪石嶙峋,树蔓盘虬,遮天蔽日的透不进一丝阳光,即使是当地人也少有人进去的,凌厉男于是突然止步,冷冷地开了口,“你进去,我在这把着。”
粗暴男睨了他一眼,也停了下来。
山林深处的寒气森森逼人,他却不惧,现在最要提防的是凌厉男心里怎么个想法。
“这事还没完,结了她,回头找你。”要想让一个人永远不说出秘密那就只有一个法子,到了这时候,粗暴男的胆也肥了起来,“记住,这事和你也有干系。”
凌厉男盯着他,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紧,脸紧绷着一言不发,似乎在默然粗暴男所说,确实他是共犯,但不是主犯!
法律有多少条,记载法律的书有多厚,他不知道,但最起码杀人偿命他知道,既然逃脱不了干系,至少他要保证自己没有亲手染上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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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坏人要干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