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岩和几个男生胡吃了一通,等桌上的都扫光后,把老板娘喊来让给再弄两人份的套餐打包,他边等边喝茶和几个哥儿们唠嗑。
“宁岩,毕业了你打算去哪?”一男生问。
“唉,不知道呢,看还有什么好的工作招聘就再去试试,实在不行回去找我老爹钓鱼去。”
宁岩的父亲和大伯父两人合资弄了个钓鱼塘,专供给有闲钱打发时间的人来玩,这些年来生意还算不错。
“哈,你小子去钓鱼?就你那性子别是直接下水捞鱼去了。”男生都哄笑起来,“还不如回家早点娶个媳妇暖被窝的好。”
“你丫的满脑子都是这些玩意儿。”宁岩不屑地道。
“你老跟着你妹,她成绩好,估计毕业时能让老师推荐工作,怎么,不和她混去了?”
“是啊,你把你妹子看得那么紧,这四年来也没见她有什么男朋友的,奇怪啊。”另一男生附和道。
“别是你在惦记着吧,我妹子哪是你能配得上的。”宁岩不满地哼道,“别在这开我妹子的玩笑。”
男生都知道宁岩一向很护自己妹子,也就不再继续说了,转去别的话题。
无心的几句话却在宁岩心里落了疙瘩,是他耽搁了月裳么?今天看到月裳和苏琪两人凑一起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饭也没来吃,有什么事已经不能和哥说了么?
一想到这里,宁岩小小的男子汉自尊心被刺痛了下,难过地起身去催老板娘拿套餐,付了钱,和哥儿们摇摆着回宿舍去。
吃饭时间都没人回来,宿舍就月裳那两丫头在,本来还只是嘀咕的调调,突然一女声拔了高来。
“月裳,你真让人吃惊,刚才那人就是你的......”苏琪惊得张大了嘴。
“嘘,小点声。”月裳赶紧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所以,都说儿女私情误人,一点儿没错。”
“你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却不认得你?”苏琪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劲,又狐疑起来。
“我们,是,在QQ上认识的。”月裳反应得快,斟酌了几下应道,“只是彼此交换了对方的身份,我和他说了这次实习的地点,后来他告诉我自己争取到了这次负责我们实习接待的助手,所以,我认得出他来。”
原来,苏琪觉得这消息太突然了,琢磨一下又觉得合乎情理,脑中一时半会儿的还理不出个头绪来,“那,他不认得你?你们没视频过吗?”
“没。”
“语音呢?相片没交换过?”
“呃,没有。”
“这样你就喜欢上他了?”苏小姐眯起了眼,别是在忽悠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由自主的,我们聊了有一年了,感情这东西,说不清的,它就没道理。”
月裳低下头,心里暗暗着慌,这丫头真是不好糊弄,说得再多点只怕是要露馅,一急起来两眼挤出点点泪星,这落在苏琪眼里就成了泫然欲泣。
“月裳,没事的,要我帮你吗?”苏琪心软了下来,也不琢磨了,她又何尝不是,从昨晚就魂不守舍的,尽瞎想些不该想的。
“不不不,不用。”月裳赶紧摆手,“只是,我们两人差距太大了,要真在一起还是不适合的,我只要默默的就好了。”
月裳只盼过了苏琪这关,等实习一结束就走得老远,和这人八杆子也打不着,也不怕会发生什么事了。
月裳怎么就糊涂地喜欢上这么个人,虽然那人是长得还不错,但学校里以前追她的帅男生多了去也没见她松过口,苏琪悲哀地想,就算把人换成是林沛也看起来比那人年轻好几岁啊。
“哈啾!”
林沛走到林荫下突然打了个喷嚏,难不成是昨晚睡那草地上着凉了?他苦笑了下,哥说的闹大原来是这样,真能搞呀他。
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林沛按下接听键,是王越。
“哈,我的傻弟弟,那就是你相中的女孩?”里面传来王越戏谑的声音。
“哥,你可千万别胡说,我真的没半点那意思,看你把我想的。”
“得了,和哥有什么好不承认的,那女孩也是长得挺好的,就是有点怪而已。”
“哥,真的,那只是纯粹捡到手机的过程有点尴尬罢了。”
“真的?”
“还能不信我了?”
“算了,反正事情我都给你摆平了,嗯哼,答应我的事可不能不算数啊。”
“知道了,晚上报告完了就去。”林沛无奈地道,王越这是打算要把两年没一起喝的酒给补回来呢。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回去眯会眼。”
“嗯。”林沛合上手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努力地要撇清和宁月裳的关系。
“唉。”林沛长长地舒了口气,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都怪今天太阳好烈,晒得人脑袋都不灵光。
日子过得还算舒适,很快到了第四天,今天不用听报告了,可以去江对岸的老黄陵庙参观,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当然,有兴趣的学生还能和宇老师一起爬庙旁边的毛公山,那是每年的传统。
去黄陵庙要坐船,老师已经和船长约定好了,上午9点来接,因为是艘小船,得分成两拨才能把人全载过对岸去。
昨晚浠浠沥沥地下过点雨,今早火辣辣的太阳就已经把公路烤干了,一队人马在路面上走得尘土飞扬,丝毫感受不到昨晚的湿气。
“这鬼天气,昨晚睡到大半夜时还觉得有些冷呢,现在把我都快热死了。”苏琪不停地擦着汗埋怨道。
“是啊,再坚持一下下,已经能看到江面了。”月裳拿着准备好的巴掌大小的扇子猛扇道。
走过了公路要下一段土坡,江边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块铺就,间隙长满了杂草。
走近江水拍打的岸边,脚面就能感受到沁凉入心的水意直往上窜,和头顶上的烈日一迎合就像进入了水火两重天。
学生撑着伞翘首盼着船开来,林沛再次拨了电话,确定对面正在调头驶来的船就是他昨天订好的才安下心来,现在宇老师有意放手让他亲自去打好这里的人际关系,估摸着有心明年或后年就要林沛带队来了。
船夫停好了船,就有个年轻女子站在船尾挨个数着上船的学生人头数,一人两元,由老师一起支付。
船仓空间不大,只能坐下十二三人左右的样子,男生发挥女士优先的精神,基本上都是站着的,从船仓到甲板上全站满了。
这是严重的超载,不过船长行船多年,这点重量还不在话下。
船开动了,斜斜着朝对岸驶去,船体因为吃重下沉了许多,坐在船仓里的月裳从小窗口能看到在船身两旁翻滚的江水,似乎伸手就能够得到,那是真正的碧波荡漾,看着让人好生心动。
“老黄陵庙部分正在修缮中,进去后要小心别碰损古物,参观完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下午回去时就不组织了,大家要切记6点是最后一班船,错过了回不来后果自负啊。”
方到了对岸下船后,要进庙之前,宇老师特别交待了一番。
老黄陵庙的庙门高高耸立在石梯上,红墙黄瓦,庙门号是黑底匾黄字书写的,庙两旁端的是两个威武的兽石像。
学生簇拥着进入庙里,还有专门的导游在旁解说,月裳挤在人群后,只能时不时地听到些只言片语。
庙里正在修缮的的禹王殿,只能看丹墙金顶的房屋,却不能进里去窥个究竟可惜了,沿路还有纪念诸葛亮当年重修黄陵庙而立的武侯祠,还有传说中助大禹治水的黄牛塑像,一路走来还能看到墙的砖体上都刻着些字,月裳尚未看清就被苏琪拉着跟上前方的队伍。
跨过重重别院,内里有个可以祈求心愿的祠堂,石门上方书着:武圣殿。
殿内正中放着关公手执青龙偃月刀举目嗔喝的塑像,祠堂里有几个和尚模样的人,边角处的红布桌上放着许多束假花,可以供游人拿来祈愿,若是另交香火钱,还可以领一条福至心灵的红布条,去结在祠堂外的几株大树上许愿。
“月裳,我们也去拜啊。”苏琪似乎很感兴趣。
“嗯,好吧,宁岩也一起来。”月裳抿嘴一笑,在宁府时宁夫人可没少去上香,时不时还会拉她一起去,那时寺里的香火繁盛,比这规模大多了。
三人听着旁边的和尚有节奏地指挥,跪在蒲团上老老实实地拜了三拜,待起身,苏琪就往供桌上的香油盒里投了钱。
“施主福心向善,定会偿心所愿。”和尚立即熟练地回道,然后接过旁边小和尚递来的红布条交给苏琪。
“你们俩愣着做什么,一起啊,讨个吉利也好呀。”苏琪开心地转过身来对两人说。
月裳和宁岩对视了眼,在苏琪的催促下也投了香油钱,取了红布条,转去了庙后。
那几株大树上早结满了红布条,风一吹来飘飘扬扬的煞是好看,似乎被这气氛感染了,月裳也认真起来,三人分头搜寻枝中意的树桠来结上。
林沛是在前头领着学生进来的,早就进过这武圣祠了,现正坐在祠外花池边的石台上歇息。
他见是月裳几人过来,手里拿着红布条,也是来结愿的。林沛笑了笑,刚才他也被学生拉着一起把这流程走了一遍,现在眯眼望去几乎能看到他刚结上的布条被风吹得乱舞。
林沛没什么想法,只是求了个平安。
他看这三人围着树打转好像挺认真的样子,还有,那个宁月裳,她驻足在一棵树下,似乎挑好了,剥葱般嫩白的手指灵巧地把红布条在某个树桠上绕个圈打了活结,然后双手合十默念了一会。
待得她和苏琪几人走得远了,林沛才抢上前去,没错,这就是刚刚他结了红布条的那棵树,同一枝树桠上,宁月裳的红布条就在林沛的旁边飘扬,那飘扬的布条拍打着林沛举在半空中僵了的手指尖上,不,应该说都打进他的心里边去了。
巧合?林沛十分困惑,这也太巧了吧,怎么就正好在他结的旁边呢?宁月裳这女孩,每一次出现在他眼前都像是特地安排的,怎么次次都让他感觉这么无措呢?
这个年轻帅小伙张着嘴愣在原地,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熙熙攘攘的游人在窜动,在他眼里,武圣殿这座小小的祠庙突然高大起来。
林沛唯一能思考且苦恼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只是求了个平安而没有说姻缘,这红布条一旦结上不能再拿下了,否则就和之前所祈求的福愿发生冲突。
另一边的月裳和苏琪她们游得开心,殊不知她的无心之举倒是把个大好青年弄进感情的纠结里不可自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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