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愁论文,晚上愁嫁人。——高校女生口头禅
宝钗输了一天的液,才感觉恢复了体力。莺儿日夜守在床前伺候,竟生生瘦了一圈,这让宝钗心疼不已。
元春因大丫头抱琴正在上北京大学的本科函授,近期要集中听课两个月,自己呆着也无意思,就让薛姨妈和宝琴回去歇了,又让莺儿到偏房里睡觉,自己带了一只猫来陪宝钗。元春素来喜欢宝钗的温柔贞静,落落大方,觉得她似有自己年少时的影子,经常以姐姐的身份与宝钗交流。这次,得知宝钗因为减肥而被饿昏,就一直想与她交交心思。
元春的这只猫本来是她养在酒店里的,如今已让她驯化得通了人性,还会学着女人的样子撒娇。
元春与宝钗说话,那猫盯着宝钗屋里养的鹦鹉看。这猫儿不象其他猫儿一样见了鸟就上前去扑,反而冲着鹦鹉“喵喵”撒起娇来。宝钗看着小母猫的媚态惊奇不已,她虽知元春姐姐是惯会撒娇的,却一万个想不到她竟还有本事把一只猫也驯得会冲着鹦鹉撒娇。那猫儿甚至将大脑袋贴着“局长”鹦鹉的小小肚皮,作出一幅小鸟依人状,惹得宝钗忍俊不禁。宝钗笑道:“这猫儿真是一个小妇人的作派,可爱极了。”元春却道:“它冲鸟撒娇也不算什么可爱,妹妹还不曾见过它的真本事,它抱着老鼠撒娇时的样子才真正称得上倾国倾城呢。”宝钗听了,就从怀里掏出一方绣着一只小老鼠的手帕来,在猫面前晃了晃,那猫立即冲着画上的老鼠撒起娇来,果然撒得千娇百媚,鬼斧神工。
元春见猫儿还没有停的意思,就抱了过来搂在怀中抚摸起来,宝钗也盯着手中的那方手帕,似有些出神。这方手帕是李纨几日前刚送给她的,一面绣着一只老鼠,另一面绣着一纸女书,女书里讲了一则故事:一个女人生子后,身材发了福而被丈夫冷落,最后被恨心地遗弃。宝钗已对这故事叹息悲慨好几天了,好象体会了爱情失落的滋味。元春笑道:“妹妹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妹妹心里有了人,爱美愉悦他也是自然,只是不可因噎废食,坏了身子。”宝钗道:“姐姐说得是,只是我太心急了,竟出了这样的事来。”元春又道:“女人讨男人喜欢,天经地义,关键是路子要走得对。宝玉喜欢骨感美人是不假,妹妹减肥迎合宝玉也是应该,只是妹妹不该过多专注于此,还要多管齐下才行。”宝钗抬头看了看元春,似有不解,元春道:“对经营爱情来说,会掌握重点技巧的人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宝钗道:“重点技巧指得是何?妹妹心思愚钝,还请姐姐多多指教。”元春道:“你不了解我的独门绝技么?我露一手你便知道厉害了。”
元春便把宝钗当作一个男人,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身躯扭动,莺声阵阵,撒起娇来。只见房中霎时日月无光,仿佛突然起了一阵阴风,令宝钗骨酥筋软,魂飞魄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元春怀里那只发情的母猫禁不住毛骨悚然,几乎不支,窜出她的怀来上房溜走了。宝钗叹道:“这肯定就是姐姐的撒娇神功了。姐姐的撒娇功夫无人可匹,这发春的猫儿竟然都自叹不如,这等神出鬼没的境界,臻于化境的功夫,只怕万女不及你一。”元春将脑袋从宝钗肩上抬起,笑道:“你说得倒是实话,我们女人若有一两门这等勾魂绝技,还能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么?”宝钗黯然道:“只怕我永远也学不到姐姐这等境界了。”元春道:“你不可灰心,我的撒娇功夫也不是一日炼成,小时我是家中第一个孩子,多得父母疼爱,自小便撒娇成性,然习惯成自然,长大了竟也改不了了。你上有哥哥,自己又是个女儿,薛姨太太的疼爱只怕多半都到了蟠儿头上,使你从小不得常有撒娇之机,可我觉得你也有这方面的太分,要想有所成就可要靠你今后的修炼了。”宝钗道:“我一定牢记姐姐教诲,好好学习。”元春又想起了自己的偶像——******的情妇赵丽红,羡慕赵大小姐有如此福分,遇到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呵护疼爱,使之可以尽情撒娇,叹道:“我既有如此本领,可惜云云众生,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向其尽情发嗲,尽情撒娇的男人。我择偶眼光高远,如今又比你大这么多岁,青春已剩不多,难道我这辈子注定要做个老姑娘?”说罢,眼中竟有一片潮湿,宝钗见她伤心,禁不住上前拥住了安慰。
过了一会子,元春才恢复了正常,又道:“妹妹你记住,会撒娇固然好,可这只是一个女人的基本功,要想俘获心上的男子,还要有赖自身整体素养的提高。”宝钗道:“什么样的整体素养?”元春转悲为笑道:“就是一个‘媚’字,狐媚子的‘媚’。”
元春仔细瞧了瞧宝钗,道:“妹妹,依我的观察,宝玉对你也并非无意,只是有了黛玉在,让她占了强了。看得出来,宝玉对黛玉是非常喜欢的,这也难怪,虽然她性子不好,可宝玉从小在女儿群中长大,众人都顺着他,他说一就是一,他说二就是二,忽来一个野蛮女友似的人儿,今儿不理,明儿不睬,恼起来敢对他又打又骂,这种不好把握的人儿自然受他欢心。其实,对付野蛮女友的最好法子就是变成狐狸精。我们大观园女儿虽多,形形色色,却独缺狐狸精。你呀,就是一个上好的狐媚子的胚子,多好的身材和脸蛋。关键是你能不能成长为一个出色的狐狸精了。”
宝钗听了元春期待自己成为狐狸精的话,又羞又惊又怕。羞得是元春姐姐的这等坦诚和豪爽,惊的男人对狐狸精的需求竟有这么大的市场,怕的是自己不能修炼成一个出色的狐狸精,而让与宝玉的感情成为可望不可及的空中楼阁。
元春对宝钗倾心置腹,道出了自己对男女之事全部的感悟和秘决,让宝钗感动之余又困惑不已。
蔡澜说:“羊肉不骚,女人不娇,有啥意思?”女人之娇与羊肉之骚都是让男人觉得有意思的东西,骚羊肉可以壮阳,娇女人也可以。纯洁的薛宝钗还没有悟透男女之经。
临别之时,元春还告诉宝钗《男人心理学》和朱德庸的“涩女郎”系列漫画作品都是着磨男人心理的很好的教材,让她多加注意,并送给了宝钗一本《聊斋》,让她静心领悟书中狐狸精们的行事精髓。
送走了元春姐姐,宝钗所有的心得都凝成了一句话,响彻满耳:
“有了狐狸精的身体,还要学会狐狸精的气质和娇媚。”
熄了灯后,宝钗却总也睡不着,便又让莺儿上了灯,翻开《聊斋》仔细研读起来,顿时,眼前美女飘然而至,个个长得貌美如花,千娇百媚,静则暗香浮动,吐气如兰,动则弱柳扶风,楚楚可怜,果然都是一只只娇俏可人的狐狸精。幸运得是,这些狐狸精们最后总能得到看中的书生纯洁而又死心踏地的爱情。宝钗想,这些狐狸精们的魅力无可匹敌,面对男人,怎能不于不经意间“杀人”如麻?
第二日,宝钗醒来,发现已经日上三杆,莺儿独自在旁看着她笑。宝钗道:“你这丫头,大清早地起来不好好做事,又不叫醒我,却在此偷笑,为何?”莺儿道:“姑娘昨夜是怎么了,叫‘狐狸精’叫了一夜,我还以为姑娘被狐狸精附了体呢?”宝钗顿时羞红了脸子,嗔道:“胡说,我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呢。”莺儿道:“只怕姑娘做的不是噩梦,而是桃花梦呢?我数了数,姑娘共叫了108次‘狐狸精’,可又叫了365次宝玉,难道他宝玉是狐狸精不成?”宝钗上前抓住莺儿,道:“就你这个多嘴婆,看我不撒烂你的嘴!”莺儿边躲边告饶:“宝姑娘不要杀人灭口了,我改了便是。”
宝钗被莺儿如此一闹,精神头竟好了许多,她想着昨天一次昏倒,已经惊动了府中上下,今日不知探视自己的还会有多少人,便赶紧起来梳状。
果不出所料,宝钗还不及梳洗完毕,宝玉、黛玉就到了,连老太太屋里的粗使丫头傻大姐也过来了。
看宝钗化状需要十足的耐心,不光宝玉和傻大姐看得呆了,就是黛玉也不得不叹。
黛玉知道韩国美女金喜善每天要花三个小时的时间化状,光涂在脸上的东西就有七层。宝钗只怕比金喜善也差不到哪里去。她边看边道:“看宝姐姐的把势,真是羡煞我了,和宝姐姐一比,我对化状太缺乏训练,身为女人不擅长化状真是亏对‘女人’这二字了。”莺儿笑道:“林姑娘现在‘浪子回头’也不晚呀,我们宝姑娘可是个行家呢。”黛玉道:“其实,我最欣赏的境界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宝姐姐这么天生丽质,就是素面朝天,也是美得无以复加呀。”宝钗道:“你少贫嘴了,这话应该用到你身上才对。我都是从小让母亲灌输惯了,现在一日不化状反而没自信,不敢出去见人了。”
黛玉笑道:“宝姐姐真是个真女人,十足的小女人。”宝钗笑道:“林妹妹这么一说,好象自己不是女人似的,难道变了性成了男人了?”黛玉道:“我倒想成为男人,把你娶来做老婆多好,有你这样的老婆,当个男人真是值了。”宝钗又笑了一下,心想要是宝玉也这么想该有多好,我这样的人儿在宝玉眼里,为什么就不如黛玉让他感冒呢。
宝钗又起来帮黛玉化状,黛玉初还不让,让了几次才从了。状完,果然艳丽非常,平白里又增添了三分姿色。
宝钗化起状来有毛戈平的本事,不光黛玉动心,连傻大姐也禁不住春心萌动,也拿过宝钗的“家伙”来,跟着学上了。
看着傻大姐又抹口红,又涂眼影,宝钗笑着教她道:“化状要先化基础状。第一步是涂化状水,化状水有柔软水,收缩水,清爽水之类的,要根据自己的特点选用。涂完化状水后,再涂乳液,夏天要用清爽型的,冬天用滋润型的。然后再用眼霜,最后再用粉底,粉底很重要,好的粉底抹上是透明而无痕的。这四个程序都完了,基础状就算过关了。基础状完后,才可以接着画彩状,抹口红、涂眼影、画眉毛,用指甲油、香水。”
傻大姐见有如此多得步骤,早已不知所措。宝玉也如听天书一般,禁不住感叹平日里想做女人,却没想到做女人还有这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