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已经死了,却能牵着我们的鼻子走。——网络BBS语录
这天夜里,贾母睡着觉,梦见了分离多年的丈夫贾代善,这离上次梦见他已经好多年的功夫了。贾母与贾代善梦中相会,激动地无以复加,只是抱头哭泣。贾代善却并不上前拥住她,好似有些生气,后来竟上前质问她:“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可曾想到我的感受了没有?”贾母泣道:“我如何没想?”贾代善道:“那我问你,我来了阴司这些年,你可曾做到为人妻的责任了?”贾母道:“夫君一去,我尽力教育子女,积累家业,如今赦儿、政儿都已袭了世职多年,可谓事业有成,家里又添丁增口,儿孙满堂的,我如何对不起夫君了?”贾代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事你做得极好,可有一件,让我无论如何也不满意呀!”贾母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告诉我,我定当尽力去办,也好对得你贾家,也好将来能有脸面与你相见呀。”代善道:“今年清明将至,你有何打算?”贾母这才恍然大悟,定是丈夫对清明祭礼不甚满意,忙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排琏儿媳妇正操办着呢?”代善道:“我恼的就是这个。前些年你们烧纸时给我烧些纸扎的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等‘三大件’,那时别的鬼魂得到这样东西的比较稀罕,倒是给我长了面子。这些年你们却怎么疏忽起来。瞧瞧别的和我们家差不多的家族。哪一家清明祭祀时不是烧了电脑、轿车、别墅这些‘新三大件’送来,还有别的鬼魂的后人除了送这三大件,又买来纸扎私人警察、私人医生、高尔夫球场,烧了送来,最孝顺的甚至连伟哥、安全套也烧了送来,可我除了那老三大件啥也没有。人在阴司里也是要面子的,我好歹也是个省部级高干,却只得到后人的这等待遇,叫我如何见人。”贾母听了,捶胸大哭:“夫君,不要生气了,都是为妻的过错,你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长脸面的……”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鸳鸯在旁边一边摇着贾母一边哭喊道。贾母睁开眼睛,见鸳鸯正在垂泪,才知原是做了南柯一梦。鸳鸯见贾母醒了,长舒了一口气:“老太太,您老人家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梦啦,要不然为什么还捶胸叫喊的。”贾母道:“什么时辰了?”鸳鸯道:“已经天亮了。”贾母道:“你去把凤丫头找来,马上,就现在。”鸳鸯一迟疑,想这大清早的就叫凤姐有何要紧事呢,见贾母脸色宁重,不敢怠慢,更不敢询问,急忙穿好衣服去了。
过了一会子,凤姐和鸳鸯慌慌张张地来了。
贾母将梦与凤姐说了。凤姐原以为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这下松了一口气。贾母再三叮嘱凤姐要亲自带人去办,务必办好,东西置办好了要回她。
凤姐回去后,贾琏正在生气,凤姐知道他委屈,也来不及安慰,只告诉了他老太太的意思,就草草吃了点东西,亲自带领赖大、赖二及小子一大帮子人赶到京城西郊“十里冥街”,采买用品。凤姐等具体采买了以下物品:
奔驰轿车一辆,做工极其精细,内用上等红木打制,外刷黑漆,连玻璃都是镶的真货,售价是200两银子;印着“冥府电信”的高档手机2部,每部5两银子;“国际护照”一本,“游行支票”一宗;冥银50万两;冥府股票十种共八十八万股;纸扎“小蜜”10个,是专挑了三围附合标准,又白又嫩、妩媚风骚的,每个花了50两银子;带直升飞机、游泳池、保镖、佣人的超级豪华别墅一套,花费800两银子。凤姐又不忘专门让赖大亲自购买了五大箱子冥府安全套、两大箱子冥府伟哥。
赖大、赖二带的三千两银子竟一下子花了个精光。赖大知道这些银子够府上开销好些日子,这次为了死人竟一下子全打了水漂,虽说用得是府上的公款,到底却觉得有些心疼,就悄悄对赖二说:“琏二奶奶为了买这些破东西,就花了这么多两银子真是不值呀。这些东西哪一个是真的?全是假的,鬼才知道能不能送到冥界让老祖宗收了呢。”赖二道:“说实话,不过是老太太迷信罢了,假货就假货吧,说不定一把火烧了,到了鬼那儿,就变成真的了。”一个跟班小子插嘴道:“二位爷买的假东西都是明的还好说,买的卖的都知,算不让谁吃亏。薛姨太太家里卖到皇宫里的货也有好些是假冒伪劣,却是暗的。”赖二道:“不过薛家能向宫廷里卖假货,还不被发现倒是真本事呢。”赖大也知道薛家自持皇商身份,干了不少偷梁换柱的勾当,将部分假货掺到真品中向皇宫供应,只是手法漂亮,一直没有出事,这虽已不是隐藏的秘密,却是不能让下人随便说的,悄声对跟班小子喝道:“你个小兔崽子懂个**,再乱放狗屁,我回了琏二奶奶打折你的狗腿!”
赖大、赖二招呼着小子们将冥物收拾齐整,运到了贾府家庙铁槛寺。赖大按凤姐指派,回去请了贾母示下,又安排车马接了贾母等人一行到了寺里,按清明之礼进行了祭拜,将冥物一一焚化,数千两银子转瞬之间已是灰飞烟灭。
且说贾母自做了那被丈夫责问的梦后,虽已按丈夫心愿进行了厚祭,毕竟人老迷信,相信报应之说,怕丈夫再有不满,就隔三岔五到家庙铁槛寺烧香拜佛,与丈夫说说话谈谈心,并相机置办一些冥物。
铁槛寺离贾府太远,每次车马伺候极为不便,加之贾母年事已高,也不能常常出门。贾政、贾赦便考虑在府上再建一座小型家庙,专供贾母等女眷使用。贾母一听主意,自是合意,邢夫人、王夫人、宁府里尤氏等也觉得方便。建庙事宜便提上日程,并依旧由贾琏、凤姐等筹办。
幸好府上后院有几处闲置院落可以利用,建家庙事宜并未废多少功夫和时间。
贾琏一边监工,一边吃凤姐安排平儿给自己煎的药。他喝药自是身上有疾,到底何疾,却只有他自己和凤姐、平儿才知。那日一大早,鸳鸯应老太太之命来传凤姐之时,贾琏正和凤姐颠鸾倒凤寻着快活。鸳鸯的咣咣擂门之声竟让贾琏似突遇半夜鬼敲门,生生被吓成了阳痿。
贾琏悄悄按照太医院胡君荣胡太医的方子,由凤姐、平儿伺候着,喝了半月的苦药汤子方才告愈。
鸳鸯与平儿素来关系亲厚,后来听了平儿告诉她的悄悄话,才知自己当日那一顿擂门竟惹出琏二爷的阳痿之症,好似那拳头没擂到门上反而落到琏二爷的裤裆里。可以想到一个未婚女子对这种事是何等害臊,弄得此后数月,鸳鸯除怕惹了凤姐忌恨而格外小心之外,就是遇到了贾琏,也是愧疚地脸上红霞满天。
家庙建成后,命名为栊翠庵,与铁槛寺一样,定为全额事业单位,正式编制三人:配主持尼姑一名,小尼两名。
很快,凤姐等招募了一名主持和两名小尼。两个小尼姑都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均因家境贫寒而出家;主持名叫妙玉,也正值妙龄,却是个有些影响的名尼。这妙玉本是个大家小姐、高干子女,只因父亲贪污了巨额公款被枪毙,母亲携款逃到北美去了,自己又被男朋友骗光了家产,变得一无所有,才看破了红尘,投身春水庵出了家。她相貌不俗,知书识礼,人品修养极高,加之天资聪慧,对佛法领悟极快,研究精深,很快便成为一为名尼。只是那春水庵管理混乱,又与相佛寺是近邻,一大帮子和尚、尼姑们都正值青春,便不免生出些男女事端。妙玉年轻貌美,自然更少不得歪心和尚、不良香客的骚扰,早就想另寻清静高门,碰巧遇上栊翠庵招聘,便动了心。她听说贾府有百家昌盛的家世,念及所建之庵必为正规修道之所,便投奔来了。
贾琏、凤姐就栊翠庵的人事安排问题专门向老太太和两位太太作了汇报。
贾母听了妙玉的身世,叹道:“这孩子父母死得死,逃得逃,只剩下了她孤零零的一个,倒也可怜,再说她也是侯门秀户人家出来的,必是极有素质的,既然肯来我们家庙做事,我们就要好生对待。”邢夫人也道:“妙玉小师傅如能在我们家修成正果,也算我们积了一件功德。”王夫人也道:“只是她身世着实太可怜,可恨她的娘亲竟一个人带着钱跑了,摞下独生女儿就不管了。”凤姐笑道:“都是老太太和两位太太的心眼好,可怜这妙玉姑子。如今这种事也不奇怪,她爹娘这样的人也多的是,我们国家每年跑到外国去的贪官有好几百,光带出境的银子不知有多少呢。我们眼不见为净罢了。”众人又对着这贪官外逃的话题好生感慨了一番。
贾琏又接着说起为栊翠庵定行政级别、以好发放银米之事,他已依制初步拟定将妙玉主持定为副科级尼姑,两个小尼定为办事员级尼姑,与府上的三等丫头一样的月钱。贾母是个好面子的人,对贾琏道:“给妙玉定副科级太低了,别的大家庭不说,就是离我们比较近的裘都尉府上的家庙也是副县级的,我们自然也不能低了。本来这栊翠庵也应照着铁槛寺的副县级来定,只是这庙规模小,级别就相应降低一格,我看就定为正科级吧。妙玉既为主持,自然定成正科级尼姑。你们觉得怎样?”王夫人笑道:“老太太自是慈悲为怀,处处高看别人一等。我觉得妙玉刚来,就是正科实职,不太好,当公务员还有个试用期呢!我的意思是不妨先定个副科级,主持工作,过上一年再提正科,也好服人。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贾母便答应了。
栊翠庵就此步入了正轨,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