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鼠呵！不在仓就在厕。——李斯
贾母适才发现宝贝孙子闷闷不乐，以为他备考受累一些，正想劝慰一二，只是因为吃喝时辰久了，有些内急，便先顾不得宝玉，自己悄悄叫了鸳鸯扶着出来方便。二人转过了荣庆堂旁边的假山和池子去远处的厕所解急。贾母刚宽衣蹲下，抬头一看，马桶对面的墙上竟贴着两张纸，以为是两道诗，便对鸳鸯道：“真不象话，丫头们作诗作迷了，连茅厕这肮脏的地方竟也贴起诗来了。”鸳鸯一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脸一下子红得耳根，贾母又仔细一瞧，才见那纸写得不是诗句，而是两则小广告，一则写得是：“名医修补**。十分钟让你重新做处女，不需住院，随做随走，服务周到，为你保密。”另一则写得是：“老军医专治性病，梅毒、淋病、疱疹、尖锐湿疣一针见效，无效退款。”贾母纯洁了几十年的老眼乍见了这等东西仿佛一口吃了几只活蹦乱跳的苍蝇，脸已气得一下子退去了血色，鬼一样煞白。鸳鸯见状也吓得不敢作声，又不敢看老太太，只好将目光移向旁边墙上乱瞅，一瞅不要紧，却又瞅见一首歪诗：“人在人上，肉在肉中，（贾环）上下运动，（彩霞）其乐无穷。”这首诗鸳鸯已看了好几个月了，丫头们都知是三爷贾环的手书，这首诗是他听贾芹郎诵厕所文学名作时得来的。那贾环因对丫头彩霞有意，故意偷跑到女厕写出这诗引诱她的。刚开始时，诗上并没有括胡里贾环和彩云两个人名，是迎春的丫头司棋看了后来为讽刺贾环而添上去的。
鸳鸯怕老太太看见这诗，连忙转移了目光，想移动身子挡住这诗。贾母虽气愤已极，却不湖涂，见鸳鸯目光游移，心里已知一二，扭头一看，又气得直哆嗦起来。
贾母完事后，拉着鸳鸯刚到假山跟前，就见自己屋里的粗使丫头傻大姐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正耍弄手里的一样小东西，耍了一会儿，又放在嘴里吹，竟吹成了一个气球，高兴地拿在手里玩。这傻大姐有些痴呆，手脚却粗大，干活是一把好手，又爽快，比正常的丫头婆子还勤快，贾母对她一向是不错的。贾母见她自顾自玩，便道：“傻大姐，你不去做事，也不吃饭，却在这里玩什么泡泡糖，莫不是欠打了。”傻大姐道：“老太太，这不是泡泡糖，这东西好玩，比泡泡糖结实多了。”贾母上前一看，却是一个避孕套，唬得一把夺了过去：“你知道这是什么混帐东西，这东西是不能玩的，再玩定要打死。”傻大姐头一回被贾母厉声训斥，怕得连话也不敢说了。贾母又问：“你从哪儿得来的？”傻大姐便如实说：“是从司棋姐姐屋里偷拿的，以前也从别的婆子屋里见过。我还听司棋姐姐说过，我们府里大老爷最喜欢这东西，一个月要吹好几十个呢。你只道我贪玩该打，那大老爷岂不是更应该打。”贾母心骂贾赦人老心不老，“老二”还挺年轻，有邢夫人、周姨娘还不够，除了偷鸡摸狗玩丫头，刚才看鸳鸯时还一幅色迷心窍的样子，狠狠对傻大姐道：“这事休要告诉别人，否则小心你的小命。”傻大姐点点头，吓得一溜烟跑了。
王夫人见贾母回来后，脸色竟变了，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得了腹泄之症，忙上前搀了：“老太太要是累了，就回去歇了吧。”贾母悄声道：“我先回去，你和大太太、两位老爷吃过饭到我房里来。”
王夫人见贾母脸上沉重，知不是小事，小心应了。贾母走后，王夫人也不许孩子们吵闹过度，吃喝毕就让他们散了。
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到后，鸳鸯知趣地退了，贾母取出从傻大姐手里夺来的避孕套，放在桌子上。贾赦等见母亲见面就拿出个避孕套来，都不知何意。贾母先说了在厕所里的发现，又指着避孕套道：“这是今儿我从傻大姐手上取来的，这大观院是我们贾家女儿们生活的地方，有了这种东西，我那些孙女们还不都给带坏了。”王夫人道：“竟有这事，傻大姐是如何得来这种东西？”有贾政夫妇在，贾母不便当面斥责贾赦，只道：“这是傻丫头在大观园里的小路上捡的。”邢夫人道：“这还了得，对这种有伤风化的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贾政也道：“查是一定要查的，只是要暗着查，万不可张扬出去，特别是有人写黄诗的事更不要声张，不能坏了主子的名声，今晚就让人带几个贴身的小子去把那诗给铲了。”
王夫人等安排凤姐带着赖大家的、林之孝家的、王善保家的诸人正在暗中查访之际，在大观园里的墙上竟又贴出了“男女舞会”的小贴子。凤姐遂一并来查，不料查来查去，竟发现府上还有性质更严重的事：有些丫头、婆子们，常年在院子里寂寞，难免生些事端，竟然有搞******的。凤姐不敢隐瞒，如实报了。贾母、贾政等不由震惊地如五雷轰顶，贾政怒道：“这还了得，我们堂堂的贾府岂不成了窑子。此事决不能就此了了，一定要严查严办，彻底整治一下。”
经过仔细调查，凤姐等共查出府上有生活作风的丫头8人，小子5人，为首的是迎春屋里的大丫头司棋。据多人证实，司棋曾和社会青年潘又安多次在府中花园里公然进行流氓幽会。贾母立命将那一干人等全部拿来现场审问。那些丫头、小子们被带来后，见了这阵势，知道大难临头，齐刷刷跪倒了一片，只口口声声道饶命。贾政道：“领头的臭婆娘呢？”赖大家的带着几个婆子上前就将司棋揪了起来。贾母“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到了司棋脸上：“臭婊子，真是下三烂的，不要脸的贱货。”贾赦见女儿房里出了这等丫头，脸面上已是丢尽了人，骂道：“你这娼妇，早知你是这等浪货，干脆把你卖到窑子里算了，那儿的男人多的是，省得你在这堂堂的贾府里卖骚×养野汉子。”司棋却并不怕，想来是豁出去了，把头一横，也泼口就骂：“老不正经的，你骂谁呢，先瞧瞧你那张老脸，你以为自己有多尊贵呀。你当你们贾府是什么干净地方，没有我们，这儿照样是处窑子、淫窝。你们是大人物，连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都不懂吗？你们主子整日的扒灰的扒灰，睡小叔子的睡小叔子，今天**，明天******，却指望下人个个守身如玉，做******贞妇烈女，许你们吃肉，还不让我们喝点汤啊？我们下人虽人微位卑，但下人也是人，下人也有人权呀。”贾赦气得脸色大变，怒吼道：“好大的胆子，反了是吧，给我掌嘴。”林之孝家的上前对着司棋的嘴狂扇起来，她生怕贾赦怒头上嫌自己打得轻，连自己一块罚了，那巴掌打得皮肉啪啪作响，不一会儿，司棋的脸就肿胀了起来，嘴里血红的液体流淌出来把嘴染得象一个血葫芦。贾赦看着还不解恨，上前冲着司棋的心口窝子里猛得一脚踹下去。司棋闷叫了一声，象一摊肉似得倒在了地上，手、脚抽搐得直抖个不停。贾赦冲着她的小脸又是猛得一脚，司棋顿时满脸是血，早已看不出是个人样，直躺着一动不动。贾赦冲着众人喝道：“主子就是主子，有些事主子能做，下子就是做不得的，要是主子和下人一样，那下人不都成了主子了。把这没脸没皮的死猪臭婆娘给我绑了，重打二十大板，叫了人牙子来卖到窖子里去。”众小子婆子便上前将司棋用绳子绑了个结实，几个人一用力抬到了肩上往后院子里去了。众人全都吓住了，没一个敢出声的。
当天，查出来的小子都挨了板子撵了出去，丫头们则全卖给了人牙子。
过了两日，贾母又叫来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儿及刑、王二夫人并尤氏、李纨、凤姐等到了屋里。贾母道：“司棋等人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两天我也想了许多，我们家里丫头小厮们又多又杂，又正值青春年少，加上老爷主子也不少，将来再出现这档子事也是很难避免地了的。与其以后再丢脸面，还不如现今想个法子，弄个严厉的规矩出来，也好对大家有个管束。”贾政道：“如再出现这种情况，不管主子、下人，涉及人员一并打死，看有谁还敢再犯。”贾赦心想，都打死如何使得，下人死也就死了，我们主子平时劳累，找个乐子也是正常，便道：“回老太太，我的意思是不必搞得太大了，出事的不过是些丫头、小子，与主子何干，我们只需在丫头小厮们中间立个规矩，约束了他们不就成了。”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等不好作声，贾琏道：“我同意父亲的看法，搞到主子这一层对我们贾府的团结和壮大也是不利。”贾母又问贾政：“政儿，你的意见呢？”贾政道：“全凭老太太做主就是。”贾母道：“如此这般，就按大老爷说得办吧，这规矩我也想好了，就是在丫头们中间办理处女证，在小厮们中间办处男证。今后我们府上的下人凡是处女、处男的要颁发相应证件，丫头、小厮均凭处女证、外男证上岗。不是处女、处男的下人，一律清退。”贾赦禁不住击节叫好：“母亲想得极是，如此一来，丫头们中间谁是处女，谁不是处女就一目了然了。”众人都称是，贾母便这么定了，并交由贾琏、凤姐具体操作。
第二日，贾琏、凤姐便召集了府中所有大小丫头、小子开了全体人员大会，各房主子、已婚下人、老嬷嬷们则列席了会议。会上，凤姐传达了贾母的重要指示，对查体、发证工作进行了具体安排部署。会后，请了妇科、男科大夫过来，让丫头、小子们分开到了两屋，逐一脱衣审验。多数丫头一听要脱光了验处，个个吓得脸色都变了，又听王善保家的、赖大家的、林之孝家的等管事的女人“凡不配合查验者一律按非处对待，逐出院子，或卖或配人。”更加增了一层惊吓。丫头们身为下人，自然也没有人权，人格尊严更是个狗屁，连谈也不值得谈得。最后受到连哄带吓，哭干了泪之后，也免不了要宽了衣，解了带，让人验验隐私。
验处女倒是容易，只是验处男却有些困难，难就难在男人的生理结构不如女人有一层膜直观。然而上头的指示不办是不行的，贾琏便生了个法子，让人在屋子里挂了一张裸女像，用布盖上，让小厮单个进来，一揭开布，让他见了光身子美女，脸红者则为处男，脸不红或脸呈其他颜色者则为非处男。贾琏趁机将一批看了不顺眼的小子们弄成了非处。
完事后，贾琏、凤姐先回了二位老爷、太太，又回了贾母，上报说共检出非处女丫头23名，非处男小子31名。贾母道：“这些浪货，如拿去配人，小子还罢，丫头谁还有要的，不如一并发卖省心。”便命传了王善保来用大车通通拉出去，到京西“人市”上找人牙子卖了，因这次卖的人多，要用公开竞标的法子，也好多赚些银子。
城西“人市”上听说贾府发了一批丫头、小子来拍卖，因起拍价便宜地很，买家来的比平常多了二成，原是人人都知道贾府的下人档次要高一些的。王善保心里还有一颗小算盘，早就串通好了“锦香院”妓院李老板，准备把丫头们卖到“锦香院”的，所以丫头们拍卖时，由李老板找的几个托儿一起哄，别的买家见地头蛇李老板在场，也就无人敢竞了，最后所有丫头一并都由李老板提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