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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教授裸奔

要做文,要做人,但千万别做文人。——林语堂

一个不成熟的男人勇于为事业献身,一个成熟的男人却会为了事业而卑贱地活着。——塞林格

且说上次厚黑界引发地广泛的学术论争,让“教授是婊子”的新锐观念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推广,取得了较多的认同。为进一步巩固教授的婊子观念,北京大学又有了新动作,决定在学校教师中举行评选“学界十大杰出青年婊子”活动。

此活动得到了广大青年教师的支持。反正学术界各类评奖太滥了,再多一个也未尝不可。举办时,校方还有意淡化官方色彩,突出民间性,让让校方的厚黑研究会全权负责评选事宜。

根据评选规则,这次评选候选人的年龄卡在了49周岁。广大青年教师无不垂涎“青年婊子”称号,报名极其踊跃。贾芸的导师毕知庵、贾芹的导师刘铁嘴、黛玉的导师卜银姐、宝钗的导师陈也俊等都报了名。

贾蔷的导师、哲学系的张如圭教授本想参加这次评选,那知自己正好刚过了50岁生日,只因早生了三天便无资格参评。虽知参评也一定能选中,张教授还是懊恼得摔头,把脑门都摔青了。后悔想当初不懂应该贪图母腹的安逸,晚点从老娘的**里爬出来。

导师心情不佳,连累得弟子也遭殃。这次,张如圭教授上课讲授南朝范缜的《神灭论》关于反对佛教神学的思想,课上提问让贾蔷谈谈学习心得。贾蔷知道范缜反对佛教神学是从反对因果报应开始的,加之对范缜与萧子良关于因果报应的论争十分感兴趣,还特别欣赏范缜以下之言:“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中。坠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便由此而发,站起来回答,其中还解释了范缜那句话的意思是人生就如同树上的花朵一样,虽然一起开放,但随风吹落,有的花被吹落到厅堂上,漂亮的座垫上;有的花却被吹落到厕所里。譬如殿下您就像飘落在厅堂上、坐垫上的花;我就是飘落在茅厕大便中的花。贵贱虽然很不同,然而这里哪有什么因果报应呢!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教授有感而发,想到了自己与评杰出婊子活动失之交臀,不正是飘落到厕所粪便中的花吗,心中对校方的愤恨和不平立时浮现了出来,连贾蔷也看着不顺眼起来。贾蔷便挨了一顿好批。

活动结束后,公布了获奖名单:刘铁嘴、卜银姐等十名青年教师榜上有名。

若说张如圭教授是失意的,其实还有比他更不幸的,这就是毕知庵副教授。他自上次没评上正教授后,这次竞选“十大青年婊子”又告落选。

与张如圭出气的方式是狠批学生不同,毕知庵发泄不满情绪的手段就是罢教。

其实,说他罢教是严重了一些,他并未完全罢教。因为他按时来教课,只是不再讲授拍马学的内容,而每节课出一个对子让学生来作,自己则在教室外发呆。

毕知庵的课上失去了往日学生的笑声。学生们都说,毕老师得了忧郁症。

上节课,毕副教授出的对子是古今第一奇联:“月经带月经带越戴越经戴”,限学生一节课内作出下联。

除了毕副教授的心腹学生贾芸作了一联:“安全套安全套俺套俺全套”外,学生们无一作出下联。毕副教授当堂便将学生们大骂一通,骂他们个个都是猪样脑袋。

这节课,毕副教授出的上联是:“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又是除了贾芸对了一联:“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外,众人都交了白卷。而毕副教授说下联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这次连贾芸也骂了。贾芸也无可奈何地沦为了猪。

过了几天,学校里出了一件事,让学生们对这所全国最著名大学的印象最深地不只是博大精深的人文论争,竞争激烈的评选活动,还有更加让人惊心动魄的事情。

这天,学校里发生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裸奔。

裸奔者不是学生,是教师,是为抗议学校在评职称和评选杰出婊子活动中表现不公的毕知庵副教授。

毕副教授的裸奔在大学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毕副教授裸奔是经过精心准备的。为了最大限度地吸引眼球,他选择了在学生们做早操时裸奔,而且裸奔路线上也有精心地安排。

这天早上,毕副教授在学生做操的操场厕所内完成脱衣,之后就如一只吃饱了的苍蝇,一头奔出厕所,先沿操场跑道快跑三圈,待搏得了众学生们的关注和同情之后,又跑向主教学楼,然后直奔院长办公室,最后再跑到校长办公室。

毕副教授裸奔的最后一站是校长楼楼前小操场的中央,这里有一块全校师生都知道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学校的校训:“让厚黑来得更猛烈些吧。”毕副教授对这校训十分衷情。本来就感觉它气势雄伟阔大,现在又与自己的裸体交相辉映,更彰显意蕴非凡。相比之下,清华大学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太腐,南京大学的“诚朴雄伟,励学敦行”太烂,山东大学的“气有浩然,学无止境”太俗,北京师范大学的“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太土,海洋大学的“海纳百川,取则行远”太酸。切不说比国内大学的要好,就是比斯坦福大学的“让自由之风吹拂”,比哈佛大学的“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友,与真理为友”也更有档次。

《围城》里讲,真理都是赤裸裸的。毕副教授将自己的全部“真理”在校训面前展示无余。

出了这件事后,学校感觉处理起来十分棘手,要慎重研究才能决定,为了减少影响,只是先给学生们放假一天。

部分教师认为,这事发生在大学里实在有伤风化,应予严惩。学生们却认为这是中国大学教授的创举,是新时代的“五四运动”,毕副教授是大学教授中吃裸奔“螃蟹”的第一人。

秦钟、贾环等觉得中国知识分子缺乏伟岸的人格,骨头软,而毕副教授用自己的裸体颠覆了人们的偏见,秦钟由衷地赞叹:“毕副教授的骨头是最硬的”。

贾芸、贾芹等则认为这回毕副教授虽然裸体形如排骨,但跑起来还是相当帅,尤其是他那具见了天日的老二还成了伟哥,在胯下昂然挺立。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说国人认为的“知识分子只是政治的卑女”的观点实在不对。

宝玉因为当天早上逃了操,不幸无法目睹毕老师的倩影,早已懊悔不已。他虽然佩服毕老师有骨气,但还关心一个问题:毕教授真是一丝不挂的裸奔吗?

众女生不好意思参与男生主导的议论。宝玉问黛玉:“林妹妹,毕教授真是裸奔?”黛玉道:“当然,毕教授丫地真厉害。”宝玉又问:“有谁看到了?”众女生都不好意思说看到了。宝玉又问宝钗:“宝姐姐也看到了吗?”宝钗不作声,黛玉用手指一捅宝钗道:“姐姐怕啥,有啥不敢说的,看了就是看了。”宝钗羞得满脸通红:“人家大知识分子是做学问的,又不是脱光了给人看的。”

事件的影响是深远的,对宝玉的影响就是:宝玉从此再不逃早操了。

最终,校方经慎重研究,出于保护一个知识分子的考虑,加之对毕知庵情绪的充分理解,终于出台了处理意见。

因不少目击者证实,毕教授奔跑时并未一丝不挂,他戴手表了,挂着一“丝”呢,自然不能算“裸奔”。校方给毕教授了一个书面警告、本人写出书面检讨的纪律处分。

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毕知庵老师拒绝写出检讨。

贾芸是毕知庵的爱徒,对恩师出的事,不能袖手旁观。贾芸决定串联学生们力挺毕老师。

贾芸做得第一件事是为毕老师申请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他可以说是世界第一位裸奔的大学教授。然一般人只看到了毕老师裸奔之事的负面影响,却忽视了它的正面因素和对中国大学建设的积极意义。很快,贾芸的这项申请,竟得到了批准,毕知庵入选了吉尼斯世界纪录,成为世界上首位裸奔的大学教授。贾芸的考虑是有道理的,正是贾芸等的努力让我们国家这所最好的大学,虽然在世界上名校排名中进不了前300名,却终于有了别的超越世界名校的地方。

贾芸做得第二件事是联合贾家的子女,鼓动学生们为他辩护:“法律上又没有规定公民不准裸奔,只有法不禁止既为合法。虽然他是副教授,是老师,可我们也不应剥夺他的裸奔权。”

校领导见众多学生们为毕副教授鸣不平,而他本身又可怜,加之,他又入选了吉尼斯,又为中国大学也为北京大学争了光,长了面子。领导们便起了怜悯之心,如同好心人见了叫花子,总忍不住施舍他两个铜钱。为了安抚毕教授,在“十大青年婊子”的基础上,又加评他为“十大青年杰出婊子之候补婊子”。毕副教授心里这才有些平衡,向学校作了检讨。

贾芸还想从长远上帮助毕老师:让他评上教授。贾芸知道上次他没评上教授是因为校方认为他科研成果不足,发表的论文、出版的专著少。

贾芸联合宝玉等在电脑上查资料,发现网上有一篇论文《<阿Q正传>中赵家的狗是公狗还是母狗?》写得十分不错,署名作者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业余人物,就将论文下载下来,署上毕副教授的名字,往一家大型学术刊物上投了。他虽知这论文不是毕教授拍马专业的,可一个学者的研究范围极宽也是正常的,那贾效院长之所以能当上院长,不就是因为能昨天发表论文纵谈国际关系的最新走向,今天分析费尔巴哈的美学思想,明天出版专著论妇产科危重病例的抢救,后天再论禽流感的防治问题,才显出功夫了得,学术造诣颇不一般吗!

过了两月,文章竟被刊发了,贾芸十分高兴。不料,还未高兴两天,就出了事,原来《<阿Q正传>中赵家的狗是公狗还是母狗?》被中文系的卜银姐教授给告了。卜银姐说这篇文章是毕教授抄袭自己的,贾芸后悔文章抄错了人的,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下漏到本校来了。

毕副教授非常生气,贾芸、宝玉等一张热脸兴致勃勃地伸了过去,却贴在凉屁股上,都吓得慌恐。毕副教授这次表现地却很理智,语重心长地对贾芸和宝玉道:“不是不让你们抄,自古天下文章一大抄,抄是文人的看家本领。只是你们抄的技术也太差了,简直给我丢人现眼,我未评上教授,已被人轻看,若是人人都知道了我有你们这种不会抄的弟子,岂不更加小瞧于我。”

这次,毕副教授丢了面子,十分不忿,可他又拿出当初裸奔的劲头来了:这篇文章与卜银姐的写作风格十分不像,本人绝不会相信论文就是你卜银姐的原创。毕副教授亲自带上贾芸和宝玉调查这篇文章的来龙去脉,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发现这篇文章是卜银姐在网上从一家论文网站花钱买的论文,而这个网站又是从一海外学者的文集中抄袭得来。调查结果公布之后,卜银姐也在学校里出了大丑。毕副教授心情这才转好,在对贾芸和宝玉的协助工作表示感激之余,又教育道:“本来关于抄袭的本领等你们到了高年级时会学,不料你们实在比较优秀,又有颗温暖的心,竟无师自通,超前用了这项技术。只是技术还欠差些,看来我要提前教你抄袭术了。”毕副教授掏出剪刀一把,胶水一瓶,铅笔一支。又道:“记住了这是做学问的三件宝。”贾芸、宝玉细细看完了“三宝”,毕副教授又道:“高级的抄袭术有两大‘内功’。你们抄时,要先选好合适的内容,用铅笔作上记号,然后用剪刀剪下来,把论点、论据等需要的东西剪多了,再用胶水沾贴到一块,文章的雏形就成了,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大内功:‘乾坤大挪移’。然后你们再以般的细腻手法加以巧妙地连接、组合和润色,让人看不出破绽和问题,一篇高质量的论文就诞生了。这就是第二大内功:‘凌波微步’。只有用这两种内功‘写’成的论文才能达到避免被人控告抄袭的境界。”

贾芸、宝玉细细品味了这些话许久,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然贾芸似还有不解之处,犹豫了半天,才小心地问道:“毕老师,您既如此精通抄袭之术,学术成果一定可观,为何反而……”毕知庵脸一红,长叹道:“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北京大学是藏龙卧虎之地,比我更会抄的教授真是比比皆是啊。”

毕副教授说完,一捂脸,竟失声痛哭起来。毕竟与同行比起来,自己虽有拍马专长,可抄袭功夫不是自己的长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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