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是地球上最会吃、最讲究吃的民族。——网络BBS语录
这天,宁国府里备了席,贾珍、尤氏等亲自来请荣府的主子们过去热闹热闹。
这席是不同于往日那些酒席的,而是令人纳罕的蝗虫宴。办蝗虫宴的缘由首先是因为田庄里乌进孝等送来了20万头蝗虫,这些天里东府里天天吃蝗虫,吃得人人一听了黄(蝗)字就恶心,可剩下的蝗虫还太多,实在消化不了了,理应让荣府里也能共享才是。其次还是因为敬老爷修练的童子功功力大进,已经突破了功法第四层,也应当庆贺庆贺。
荣府里上至老太太、贾赦、贾政、邢王二夫人下至宝玉、贾兰、元、迎、探、惜、黛、钗等齐刷刷乘车备轿,浩浩荡荡涌入宁国府。贾环因衙门里有接待任务不能前来,贾琏则因还与凤姐处于冷战状态,不想与她会面,也不来了。
在管家们当中,林之孝、王善保、赖大、赖二等也受宁府管家赖升所邀前来,只有周瑞因在东北一个城市做计生办主任的女婿冷子兴来了,干儿子何三又得了病,才没有过来。
派去清虚观接贾敬的贾菌等人还未回来,贾珍、尤氏并佩凤、偕鸳二妾在上房招呼老太太等长辈,贾蓉、贾蔷、秦氏则在偏房招呼宝玉、黛、钗等晚辈。
上房里,贾赦、贾政十分关注贾敬的修练情况,明白童子功功法共有十层,不知他是否已练到了童子功的最高境界:“夜御十女”,便询问贾珍。贾珍道:“据我所知,父亲已经练到了第四层。童子功功法虽然精深无比,但我想只要父亲他老人家有股恒心,持之以恒,大功告成之日还是指日可待的。”贾赦见贾敬已到了夜御四女之境,顿时无比羡慕。他本也有心修练,但慑于母亲的威严,是断不敢的。贾赦知道老太太对童子功排斥的根由,当初父亲贾代善若非沾染上了童子功,就不会在壮年之时**不止,以致精尽人亡,舍了母亲而去。母亲为了防止孩子们重蹈丈夫当年的覆辙,是绝不允许亲生儿子们练这种功的。
偏房里是年轻人的天下,更加热闹。宝玉正与贾蔷谈他是否还要进修哲学的话题,只听屋外有人边跑边道:“宝姑娘,不好了,‘局长’要自杀。”话音刚落,莺儿就提着一只鸟笼子跑了进来。宝钗上前道:“你慌里慌张地作什么,谁要自杀?”莺儿一指笼内那“局长”鹦鹉:“是它,我怕它有个三长两短,才赶了过来,请姑娘处置。”那“局长”鹦鹉泼口大骂:“******真没良心,得了我的好处就飞了,操******。”众人一听有趣,都凑上前来听那鹦鹉骂人。莺儿又说今早她给鹦鹉们开笼喂食时,宝玉买的那只小母鹦鹉趁机偷跑了,“局长”见“小蜜”跑了,大发脾气,就说要自杀。“局长”只顾泼口大骂,“科长”、“所长”鹦鹉楞是不敢吱声。众人这才明白那只大骂的鹦鹉就是“局长”,它的“小蜜”鹦鹉飞了。贾蓉笑道:“原来是‘金丝鸟’跑了。跑了就跑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小厮们再去买一只就是。”莺儿心疼,道:“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的‘小蜜’跑了,你当然不关心了。”贾蓉脸上一红,道:“欠打得丫头,说话也不注意,我何曾有过‘小蜜’?”秦氏见丈夫责备莺儿,怕宝钗脸上不好看,忙道:“你没有就是没有,莺儿说那话也不是冲你有的‘小蜜’的,你发急作甚?”宝钗一使眼色,莺儿会意,也知话唐突了,忙带着鹦鹉们出去了。
贾蓉心中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怕莺儿真得知道了真相。原来贾蓉本就年轻英俊,又风流倜傥,在镇长任上已久,进行接待工作时,少不了到些风月场所,如此这般,便有一个叫云儿的小姐入了他的法眼。这云儿也非等闲之人,不光长得漂亮,也上过中专,可谓有才有貌,程日兴在贾府日报《天黑以后就上床》栏目中推出的首位文化名妓就是此人。贾蓉和云儿你有情我有意,很快便勾搭在了一起。近来,这云儿已倦了烟花生活,流露出愿专心作贾蓉的金丝鸟之意,贾蓉早已心猿意马,见之喜不自胜,打算悄悄在镇上买套房子将她金屋藏娇。这回莺儿提起“小蜜”飞了的话题,惹得贾蓉心里先是一震,既而又有万蚁爬心般地痒痒,恨不得今日就飞到云儿身边快活快活。
贾敬被接回家后,贾珍便命人开了席。众人果然大开了眼界,见饭桌之上,可谓蝗虫遍地:有酱爆蝗虫、干炸蝗虫、糖醋蝗虫、椒盐蝗虫、葱扒蝗虫、脯酥蝗虫、叉烧蝗虫、什锦蝗虫、咖喱烧蝗虫、金钩炖蝗虫、烩鲍蝗虫丁、八宝蝗虫汤……
众人都不知这小小的蚂蚱还能做出如此多的花样来,禁不住大快垛叽。
席间,贾珍由蝗虫谈到了乌进孝,又由乌进孝谈到了收租难的问题。贾母道:“珍儿还是缺少法子,象乌进孝这样连租子也收不上来的无能村长,趁早撵了才好。”贾珍道:“乌庄头已经用不着撵了,我已接到田庄的报告,说他从城里一家医院里跳了楼,早摔死了。”迎春听了贾珍的话,才知自己院里自杀的老头果真是宁府田庄的人,想他祖孙俩同赴黄泉,真让人可怜可叹。
贾母又说收租问题还是贾赦有法子,今年荣府的租子可都如数收了上来。贾母说者无意,贾珍听着有心,觉得老太太表面说那乌进孝无能,内里不也指自己无能?不如赦叔有铁腕制农之才,顿感面子尽失。他觉得租子收不上来已不是一个小问题了,而是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的大问题,是宁府政令不能畅通的大问题,还是自己的领导能力让人怀疑的更大问题。总之,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最大问题。
贾赦受到母亲的表扬不多,见她对自己负责的收租一块家事倒极满意,心情很好,就对贾珍道:“荣府的田庄比宁府的多得多,租子却是不难收的,关键是手段。刁民非得恶霸对付不可,我的办法是实行‘恶人治村’。你不妨也照着做,细心物色一下,把村上的地痞流氓们罗网来为你效命,见有不交租的户儿就打,轻打不交,就重打,重打还不交,就打死。如此一来,还有不敢交的?何愁租子收不上来,收不够数?”
贾珍一想,这倒是个极好的主意,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以前光考虑到乌进孝正派稳重,办事实在,却没有想到还有办事力度不够这一层,看来自己的执政理念的确如老太太所说要学习学习了。
贾敬见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蝗虫和收租子上,反而将自己练到了童子功第四层功法的事实有些视而不见,禁不住有些不悦,觉得宴会偏离了主题,由庆功宴改为讨伐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