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一一退下,凤姐对平儿笑道:“我公公以前每次**,嫖资至少要30两银子的,今儿这个小姐怎么会是10两。”平儿道:“可能是半价贱卖吧,谁让老爷是常客呢?人家不好意思每次都收30两,或许就按了批发价。”凤姐嗔道:“那玩意儿也能批发?”平儿知说话不妥,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凤姐总算得了空,正想着好好歇息歇息,贾蓉又来了。凤姐道:“真是稀客呀,这几月才来一趟,想必升了官,架子也大了。”贾蓉道:“婶子何来此言,我才干个镇长,比芝麻粒还小,能叫官吗?婶子又不是不知,眼下就是年了,单位上工作紧得狠,光应付上级检查就应付不了。”凤姐笑道:“不就是区里的小官们吗,有什么好应付的?”贾蓉道:“这些上级对婶子来说,不过是些小家伙,对我们来说,就是大爷,就是神仙。不是灶神,就是土地神,不是龙王爷就是阎王爷,我们哪一个也得罪不起呀,只能好吃好喝地供着,临走再送点年礼,好歹打发了了事。”
贾蓉见无人来回事了,又见平儿出去做事,才悄悄问了凤姐如何做假帐的一些知识。他是对镇财政有些想法的,又知与自己关系厚的琏二奶奶在帐目上做手脚是老手,才过来相问的。凤姐自然明白他的小算盘,知他对自己不薄,平日里没少了用公款孝敬,算不得外人,也就俯于他耳边授了些手段。
晚上,贾蓉请凤姐两口子吃饭。凤姐因十分劳累,便提早歇了,只让贾琏前去。贾蓉又叫了宝玉、贾环、薛蟠等一起热闹热闹。众人来后,贾蓉又听说廊下的芸二爷也回来了,又叫了贾芸来。
这些人,贾芸算是最少见到的。除了宝玉见过他几次外,贾环也只知道他和自己同年参加科举考试,中了进士,后被分配到东平王府上做事去了,之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和他聚过。
众人边吃吃谈。贾琏、宝玉、贾环、贾蓉都与贾芸喝了几盅,了解到他自打跟着东平王爷以来,开始时是混得不得意的,近来才有所起色。东平王爷前几年分管京城的城建工作,这两年又分管绿化和环卫,听说是有些脾气和手段的。宝玉等也知道王爷发起过反吐痰运动,就把话题扯到了吐痰上。贾芸自然了解王爷的底细,便说王爷发起这运动的根由是因为他到新加坡考察环卫工作时,在大街上吐了一口痰而被人家当场罚了300两银子。主管环卫却被人家罚款,自是很没面子。所幸他人还有些开明,痛定思痛,回来后便在全国发动了反吐痰运动。贾芸又说要反吐谈必然得从自身做起,王爷本身又是个爱吐痰的人,几十年养成的恶习想一朝改掉,坦何容易,王爷只好生出一个法子,想吐时,便安排身边的人拿出汗巾子去接。
众人听了,都面露恶心神色。贾芸却道:“你们可别小瞧了这接痰的活,在王爷身边,这是一等的工作。我混得如意和不如意都是让这接痰之事给左右的。给王爷接痰,可不是谁想接就接得了的,他身边的人,除了我是经过会试考进去的外,其他人都是有关系,有后门才进的。王爷是个爱惜人才的人,见我是个大学生,好歹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便也让我干了这接痰的活。因为他吐得痰多,拿汗巾子的人便由最初的十个人增加到二十个人,每当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众人便蜂拥上前争着接痰,我因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挤不过人家,十天半月还接不到一口痰,工作业绩自然就差,眼看着业务好的人受宠升官,自己也曾十分烦恼。是老天爷对我眷顾,才给了我时来运转的机会。一天,王爷得了感冒,痰格外多,随着一口一口的痰如天女散发般的飞舞,接痰的人都忙坏了。就在这时,王爷胸部突然一紧,大嘴一张,一股浓痰激射而出。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我果断弃了汗巾子,一把分开众人,迎着痰的飞行轨迹,用姚明飞身扣篮般地一个饿虎扑食迎上前去,用嘴把痰接了。就是我这一嘴,得到了王爷的喜爱,重新奠定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众人才知贾芸自此才开始深受王爷喜爱,站稳了脚跟,还被任命为接痰总管,成了他心腹之人。觉得他既有拍马溜须之长,一旦来了机会,就能紧紧抓住,发挥长处,不与那群庸辈在体力拼大小,从而轻松胜出。当年,他拍马学的成绩可是全校第一,如今靠以嘴接痰这等无与伦比的拍马功夫又让王爷刮目相看,真是很不简单。而贾芸说到接痰的成功,也对王爷的慧眼识珠和大胆提拨感激涕泠。他知道有的王府里招了博士来都有用作打扫厕所、烧锅炉的,而自己一进府中开明的王爷就让自己接痰,如今又将接痰总管的重任让自己一肩承担,可谓三生之幸了。
贾环对贾芸接痰的创意十分佩服,问道:“你是如何想起用嘴接痰这等好主意的?”贾芸道:“这要多亏我那日碰巧就看了古典名著《明清八义三侠剑》。”贾琏道:“这书写了何等让你开眼的事了?”贾芸道:“书中写了一个好色的‘义士’。有一次,这位义士到露天戏院去看戏,发现身旁有一位姑娘长得十分标致,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正当他想着如何与她搭讪之际,忽闻姑娘发出了咳嗽的声音,接着又见她吐出一口痰来。这义士见是个机会,便凭借一身武功,一个箭步跃起,把靓妹吐出的浓痰接到自己嘴里,并在姑娘的注视之下,得意地把痰嚼了嚼,然后咽到自己的肚里,此招果然引起了姑娘的注目。正是由此故事,我才得出了结论,以口接痰实是巴结人的好法子。”薛蟠也道:“难道你也学了那‘义士’,把那王爷的痰都吃了?”宝玉插嘴道:“王爷是浊臭男人,痰臭,如何吃得?而靓女则不同,散发的味是香味,流出的汗是香汗,吐得痰也自是香痰,吃起来无妨。芸儿与义士伺候得对象不同,对痰得处理自也不同。”薛蟠道:“宝兄弟怎知芸儿的心思,我只问他,没问你。”贾芸笑道:“你们不必争了,宝玉猜得不对,王爷的痰可都让我给吃了呀。”众人更对贾芸佩服不已,觉得他伺候王爷如此尽心尽力,王爷若不好好待他就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席上无外人,众人杯来盏去,气氛十分融洽,一会子就下了一瓶五粮液。贾蓉道:“光喝也没意思,不如,我们玩猜谜,轮流出谜面,别人来猜,猜不出的罚酒一杯。有猜着的,出谜面的人罚一杯。”众人都举手赞成,贾芸道:“要猜可以,不过最好是带色的,这样猜着才刺激呀!”酒桌上一阵哄笑。贾蓉又道:“是我提议的,我先出谜。先来个简单的,‘妓女罢工’,打一历史名词。”薛蟠笑道:“你当我们弱智呀,这个谜还有不知道的,不就是‘抗日’吗?”贾蓉也笑了:“这只是做做准备,试试脑子,好的还没开始呢。好吧,我认罚。”说罢,端起了一杯酒来,一饮而尽。薛蟠也跟着出了一道谜:“‘妓女做广告’。打一编辑术语。”贾琏道:“你还说贾蓉呢出题笨呢,你出得也不怎么地呀?一猜就知道是‘欢迎来稿(搞)’。”薛蟠服了,也喝了一盅,道:“那琏大哥也出个有点难度的?”贾琏道:“一个离过很多次婚的女人,该怎么称呼她?”宝玉道:“这个好猜,不就是前‘公’尽弃吗?”贾琏想了一会子,又道:“两个男人坐在石头上。打一成语。这个可不好猜,你们几个可要努力呀!没人猜出来,就每人罚一杯。”众人想了半日,都不得解,贾蓉猜不出来,只好说:“还是琏二叔厉害,我怎么想也不知道呢!”贾琏又看了看薛蟠、贾云,也是愁眉苦脸,道:“你们别硬扛了,认罚吧。我的谜底是‘一石二鸟’。”众人都拍手称妙,一人一杯喝了。贾琏得意得道:“这是我的看家谜语,你们要是能猜出来,就算是好本事了。”宝玉不服:“你不算看家货,我来一个才是呢。‘男人做爱’。打四个水浒人物。”过了一会子,不见人发话,唯有贾琏在偷笑,宝玉道:“哥哥猜出来了要先忍住才好,他们几个还在猜呢。”贾琏已忍不住了:“是鲁智深(撸直伸)、史进(使劲)、宋江(送浆)、阮小二(软小二)吧。宝玉喝酒。”宝玉只好干了,在座得无不佩服贾琏的在色谜上的功夫,贾琏又趁热打铁,再出一谜:“妇女开大会。打一世界地区名。”谜底是:“无稽之谈。”众人无一猜中,又各自被罚一杯。
贾蓉见贾琏吃东西时嘴有些歪,嘴边还有一块疤,便问道:“琏二叔的嘴怎么了?”贾琏道:“早就这样了,不小心磕的,幸好疤不明显。”宝玉知道这还是自己的狗当初惹得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在这一点有些亏欠琏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