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拳紧盯着他枪的来势,抢出一刀,直劈过去,将枪杆劈歪,杜开山却将枪杆一抖,借助刀劲反弹,枪尖在洪拳肩上划了一道伤口,洪拳毫不理会,一大步逼近杜开山马前,一拳打出,将马头打爆,马身倒在地上,又被他顺势一脚,踢得大力冲向后面的徐行亲卫,将前面几人都撞翻。
杜开山在马倒下时已经跳下,虽然惊异于洪拳的凶悍,但很快又挡在了洪拳的面前,以他的眼光,当然看出洪拳招式简单,直来直去,如果是比武,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但在战场上,洪拳的简单直接加上他非人的力量,却是最好的杀人机器,他还不知道洪拳变态的耐力与恢复力,不然不知道还有没有信心能挡住他。
他使出浑身解数来战洪拳,后面的亲卫都是他一手训练的,绝不是洪拳的对手。幸好自己一方是骑兵,对方是步兵,只要能突出去对方就没有办法。他却不知道敢死营在九边每天对阵的都是柔然的精锐骑兵,对付骑兵他们有的是办法,而且地方狭小,骑兵没法起速,威力就下了一半。
虽然他暂时挡住了洪拳,但后面还有一个和洪拳一样变态的凶悍和尚智深,加上如狼似虎的敢死营,片刻功夫亲卫就死伤惨重。徐行一看大势已去,身边亲卫一个个减少,已无突围的希望,于是大声道:“徐某今日已无生理,最后但问一句,你们到底是谁?”
智深和尚已经杀到,大声道:“让你死的瞑目,俺们是敢死营!”“敢死营?”这是徐行最后一个念头,不知他是吃惊,错愕,还是不甘,但随着智深和尚的话语而来的还有他那八十斤的水磨禅杖,一击将徐行的头颅拍得粉碎,血肉喷飞!
杜开山看到这一幕,眼眶迸裂,就要杀向智深和尚,却忘了他身前的洪拳,洪拳看他手里一顿,抢上前去,当胸一拳,打的杜开山胸骨尽碎,接着陌刀一撩,从下到上将杜开山斩做两半。
杀了徐行,云中已经到手了大半,而此时的城西军属聚居地,一户户人家都被赶出家门,稍有不从者,乱刀砍死。李莽这样的凶恶黒汉,红胡子的满脸刺青,古德里安的金发碧眼,在晚上昏暗的火光里,宛若恶鬼,吓得这些百姓一个个腿脚发软,连滚带爬的随敢死营的人来到大街,在这寒冷的夜里簌簌发抖,至于是因为天气,还是恶鬼般的敢死营,就不得而知了。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这么无声无息将出现,没有听说城破的消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要让他们干什么,只盼着城中的守军能来救他们。
敢死营驱赶着这些百姓来到了城中军营,洪拳杀掉徐行后马上赶到了军营,如今城中只有一千敢死营将士,还分散开来,而城中守军都被拖在城墙上,这军营中两千人可是决定性的力量,如果控制不住,敢死营很难控制住全城,到明天形势就对敢死营不妙了,毕竟城中还有不少大户,他们的护院家丁加起来也是不小的力量,今晚形势不明,他们不敢妄动,明天就不好说了。
军营中灯火通明,有敌袭城的消息他们也知道了,正整装待发,等候着徐行的将令。敢死营诸人对此地都熟悉,两年前他们被送到云中时,就是被押到这里。军营很大,营门口戒备森严,火光高照,洪拳等人一靠近马上就被发现,守卫大喊:“你等是何人?军营重地,擅闯这死!”瞭望塔上的弓箭手也拉开弓,做好战斗准备。
洪拳手艺挥,手下人马上将刚才杀死的徐行一干人等的尸体扔到了营门前,徐行的头被拍碎,像个烂西瓜认不出样来,但一身经常穿的盔甲还是显示了他的身份,而杜开山等亲卫的尸体更是证实了他的身份,营内一片慌乱,几个校尉手脚冰凉,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百姓也被押到,洪拳对着军营大声道:“我们是敢死营,奉九边吴大帅令,进城捉拿意图谋反的逆贼徐行,如今徐行意图反抗已被格杀,你等马上放下武器,束手出营,若查明与徐行没有勾连,自当还你们清白!”
这番话谎话连篇,漏洞百出,谁都不会真的相信,但这只是洪拳给他们的借口,不管这个借口有多么的荒谬,在重压之下,人们就会屈从这个借口,我当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有了借口,不论多么烂的借口,人们都会让自己相信它,找出各种理由来使它圆满,如同真实,这样人就能心安理得,再也不必受良心的准备
而真正的杀手锏就是身后的百姓,这里面有军营里诸人的父母,兄弟,妻儿,在寒冷的夜里被刀枪从家里驱赶到这里,满心恐惧,衣不蔽体,而眼前军营内有他们的儿子,丈夫,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呼爹唤儿的声音处处响起,敢死营也不阻止,默默地看着,刀枪却始终未有片刻松懈。
军营众人听到外面的呼唤声都脸色大变,他们听到自己的家人在求救,在受苦,军心动荡。洪拳又道:“马上束手出营,我数十个数,若还不出营,我便杀十人,没多一个数,就多杀十人。三十个数内若还不出来,你们就不用出来了,出来也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
他知道不能给里面的人时间,不断地压迫,步步紧逼,他们的精神就会崩溃。他让人大声数道:“十,九,。。。。”,一边让人拉出十个百姓来,让他们反跪在地上,面朝军营,十个面目凶恶的敢死营兵士拿着大刀站在他们身后,缓缓将刀扬起,等着时间到。明亮的火光下,这些百姓的面目清晰可见,恐惧让有的人失声说不出话来,也让有的人疯狂的大喊大叫,敢死营的人也不理他,只是用脚踩住让他们不能动弹。
在如阎罗催命般的计数声数到一时,军营中有人终于崩溃了,他扔下手中的刀,大叫着爹冲出了军营,刀落地的声音如同一个信号,兵器落地之声响成一片,众人大喊着:“不要杀我弟弟!”“我们投降!”一个个扔下兵器走了出来。
随着军营的投降,敢死营众人都松了口气,他们人太少,如果强攻,很难破营。投降的军官与下面的兵卒分开看管,所有人腰带被割断,两手提着裤子站在空地,都不敢稍动,投降后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再做任何反应了!
如法炮制,各城墙的守军也都被一一拿下,家国天下,时人眼中,家永远是第一位,其他都是次要的。
当初冬的第一场雪飘下时,云中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