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那边已经快手快脚的摆好了饭菜,招呼两人:“还站在那里作甚,赶紧吃饭吧。”
凌晓菲跟李大伯对望一眼,走到饭桌旁沉默的吃起饭来。
倒是李婶没有觉察到二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对着凌晓菲问这问那。先是瞄了瞄凌晓菲的头顶:“插梳在哪找到的?”没等凌晓菲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刚才幸亏有你,不然光凭我们两人不被里正气个半死才怪,不过你那个包袱是怎么来的?刚才分开的时候你还是空着手的。”
凌晓菲见李伯听了后也紧紧的盯着她,显然李婶问出了李伯的心声,索性对他们讲了实话,反正之前也说过自己有些拳脚功夫,这里也不算露馅,再说,自己可是遭到了调戏,虽然结果让人大出意外,可毕竟自己也是受害人不是?
果然,二老听到凌晓菲遭人调戏的时候,都紧张了起来,李婶更为夸张,甚至还没听完,就开始落泪,拉着凌晓菲检查了个仔细,弄得她哭笑不得,还是李伯阻止了她:“你紧张个啥?咱们闺女不是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吗?你就不能把话听完?”
接着凌晓菲一一讲述了接下来的事情,只是隐瞒了身后还有一人跟踪的事情,当然还有她怎样发现有人跟踪的实情。
“我的个乖乖,之前听你说你会点拳脚功夫,还以为不过是些走场的花架子,没想到闺女你居然那么厉害,两个大男人都拿你没辙,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还劫了那两人,估计那些劳什子女侠也就是你这样的吧?”李婶的语气充满了惊叹。
只是李大伯还有些疑惑:“你说你一脚就把一个大男人踹的飞了起来?不太可能吧?”
“爹——”凌晓菲用上撒娇的口吻:“您也太小看女儿了吧,不过说了您也不懂,那是内劲,也就是内功,有的内功让人力大无穷,有的内功让人身轻如燕,女儿练得正是让人多两把子力气的那种。”看着李大伯似懂非懂的表情,凌晓菲心里悄悄擦了把汗:果然,谎言还得用谎言来圆。
李婶忽的不高兴的说道:“闺女,你虽然是好心给我们解围,可你那样做也太便宜里正了吧?别的不说,光那块玉佩,就是我见识浅也知道它值好些个钱。你怎么就一股脑的都给了里正呢?”
没等凌晓菲解释,李大伯就把眼睛一瞪,数落李婶道:“你也知道你见识浅!就不动脑想想,那些东西到底不是正路来的,留在手里始终是个隐患,不如给了出去的好,就是到了里正那,你又怎知不会给他招来祸害?”
李大伯这话说对了,贾似道那种纨绔子弟怎么会咽下今天受的这口气,他回家养了几天伤,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只是那时候凌晓菲已经进了皇宫,而且十分受宠,就算是他想拿李伯李婶出气,也得掂量掂量,无处发泄的他正好遇到了里正的小儿子,身形跟他差不多,所以里正就把那身行头给了自己小儿子,贾似道看到有人穿着自己的衣裳在眼前逛荡,自然不干,二话不说,就叫人把正小儿子揍了半死,并且差人冲到里正家里,把值钱的东西乱砸了一通才勉强泄了忿。村里的人没少受里正父子的盘剥,对于里正父子的这番遭遇,无不拍手称快,只是这事儿凌晓菲很久以后才知道。
“爹说的对,”凌晓菲笑嘻嘻的接口道:“东西虽然不能留下,但是这个可以。”说着她掏出了三块金元宝,在二人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在了桌上。
“我的天哪,这是、这是金子?!”李婶一脸的不敢置信,拿起一块用牙咬了咬,看了又看,颤着音儿道:“真是金子,我这辈子是第一次看见金子呢。”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金子怎么了?这些金子还不够那百两银子呢,瞧你眼皮子浅的。”李大伯倒是镇定,只是他又补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见着金子,让我好好瞧瞧。”说着也取了一块金元宝放在手中把玩。
其实也不能怪李婶那么激动,虽然这个宋朝的百姓日子过得不错,但平时用的都是铜钱,最多就是用点碎银,银元宝都少见,更何况李伯李婶这种穷苦人家,一辈子没见过金子的大有人在。
凌晓菲吃完了饭,把碗筷一放,说起了心中的打算:“本来我就寻思着翻修一下咱们的房子,最好是重新盖上几间,可是手里那点钱又不够,这下不用担心了。”
李伯听了有点犹豫:“这样好吗,毕竟这金子来路不正呀。”
“怎么不好,这金子上又没有写名字,怎么花不得,再说,有女儿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凌晓菲是极力的劝说,打消李大伯的顾虑,她很想让改善一下李伯李婶的居住环境,至少不再是这种漏风漏雨的破茅草屋。
等到李大伯同意,三人详细商量了一番后,凌晓菲才明白之前自己想错了,原来这个时代农村盖房子,成本没有那么高,李伯说他们可以盖土坯房,土就在自家院后的一亩薄田里挖,可以找些村里相熟的后生,每天除了管饭,给上七八文喝茶的钱就成,只不过得等上几天,要这段农忙时节过去才行,不然找不到人,檩子和梁什么的去找村里有树的人家买,都是一个村的,不会要太高的价,房顶若用瓦片的话得花些钱买,总之这样一算,院里的三间茅草屋都要重新盖的话,几十两银子都不到。
李大伯因为凌晓菲今天替他挡回了里正,并再一次认识到凌晓菲的本领,就算心里还有些其他的疑虑,也暂时放在了心底,先忙着眼前盖房的事情。而凌晓菲则自己想通了,认为日久见人心,她相信时间长了,就算有些东西解释不清楚,李伯也会因为看到她的真心而相信她的。至于李婶,根本就没想到二人的心思,只顾瞎乐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凌晓菲正在厨屋里忙活做饭,只听得院外面一阵喧哗,她疑惑的走出屋门,只见院外站了黑压压一大片人,有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托着一个黄色卷轴,尖细着嗓音喊道:“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