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臂受伤的家丁见她被制住,上前就是一脚。钟希同挣扎着略躲了躲半尺,那人踢到肋骨上,一吸气便觉肋下生疼。
“救命啊!”绝望中,本能的呼喊着。想着哪怕有野兽冲过来也好,她不怕野兽,大不了被吃掉。可是眼前的几个,分明是禽兽不如。
那韩公子淫笑着,张着一张油嘴,得意道:“你叫啊!使劲的叫,今儿你就算把神仙请来,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啦!”
看着恶人一步步靠近,钟希同徒劳的挣扎着。那几个人把她按在一个小丘上,也不知那上面是树枝还是岩石,背上火辣辣的疼,怕是流血了。一时间也顾不上这些,心里害怕的要命,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明知无用,仍旧厉声叫着:“冷易寒!”整个山林里都回荡着她凄厉的呐喊。
那醉鬼愣了一下,四下环视着。荒山野岭,此刻静的出奇,根本一个人也没有。他咬了咬牙,回手便是一巴掌。
钟希同瞧见他眼里的惧意,连忙又道:“冷易寒,你站在那树枝上干什么?”
那醉鬼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四周,怒骂道:“不要脸的蹄子,你当你是谁?爷这就收了你,你便是真把那丧神叫来,也晚了。”说着便去扯她的衣服,妃色外衫立刻被撕得粉碎。
钟希同蓄了力,带他再上前时拼命的用头一撞。那醉鬼一时不妨,竟被她顶了一个跟头,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爬着爬着起来,当下也没了色心,恼羞成怒,捡起地上的匕首挥动着刺来。
钟希同头脑混沌中,见寒光一闪,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呵呵,冷易寒,如果你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不那么恨我了?
胡乱想着,等着。有血腥味儿弥漫开来,身上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疼痛。
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眼前的醉鬼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双目圆睁,在惊惧的情绪中没了呼吸,直挺挺的栽了过去。
那几个随从不知见到了什么,拔腿便跑。
钟希同迷蒙中瞧见有个黑影,手上似有什么冰刃,月色中散发着汩汩寒光。
那人足下一扫,方圆之内的枯枝落叶立刻被内力激荡起来。他在空中择了两个枯枝,放手一掷。
那枯枝好似突然间变成了刀剑,从那几人体内穿胸而过。只见他们一个个僵住,倒地气绝了。
那个断了手臂的家丁不知为何动弹不得,他摔倒在哪醉鬼旁边,眼见着同伴在顷刻内一一身亡,早就吓尿了裤子。口里不住的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那人全然不曾理会,足下看似轻轻一踏,那家丁便肺腑俱碎,吐血身亡了。
钟希同于昏沉中看着一切。见那黑影越发近了,斑驳的月光下是他一付冷漠的面庞。那种神情,除了他,世间再无人是这般天生凉薄的面相。
此刻,她心里惊着,喜着,又怨着怕着。
冷易寒解下自己墨色的披风将她包裹起来,搂在怀里。“没事了。”他轻声道。
钟希同发现自己正在发抖,从看清他的脸的那一瞬间开始发抖。
冷易寒将人小心的抱了起来,四下察看,选定了目标,大步走了过去。
钟希同在他怀里渐渐清明了,也抖得更加厉害了。“让我死吧!”钟希同这样祈求,她现在比刚才更想死。
上天大概是出于同情,让她如愿以偿的昏睡了过去。
再次清明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石屋里,身体正无意识的蜷缩在石床上。
冷易寒拨弄着一盏油灯走到跟前,他火折收好,轻声道:“是不是这光把你晃醒了?”见她没有应答,便想去探一探她的脉搏。
钟希同见他一抬手,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冷易寒叹息了一声,手掌轻轻的落在她红肿的面颊上,断然道:“以后,没有人会打你了。”
钟希同抬眼看着他坚定的神色,看着他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杀气,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冷易寒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杀气太重了。可是没有办法,一想到她被欺负,受了伤,还差一点被凌辱,就根本压制不住翻腾的怒火。虽然,他已经把他们全都杀了。
他可以岔开话题道:“这好像是猎户弃了的石屋,虽然简陋了些,好在能遮风挡雨。”
钟希同不好搭言,依旧小心翼翼,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似得。
冷易寒靠近了些,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疼?”钟希同摇了摇头。
怎么会不疼呢?只是不好自取其辱罢了。
冷易寒又问:“需不需要换衣服?”
经他一问,钟希同才发现自己的外衫早已不复存在,藕色的中衣也看不本色来。想是挣扎太过,蹭了一身的尘土。
衣衫上的纽扣也失之七八,背上疼痛难忍,相比是连衣服都被划坏了。她一直靠着墙,冷易寒未能发觉。只是……如今,又到哪里找衣服来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