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跟英国人一上来赵泗就想笑,这俩哥们灰头土脸的,一看就是刚被放出来。
见了赵泗俩人一通牢骚,大骂越南兵野蛮,看来俩绅士确实受了委屈。
秦勇阴沉着脸看到赵泗跟众多船长都在,竟然问了一句:“赵公子可是要起事?”
赵泗道:“没错。”
“算我一份。”
“哦,这可是杀头的买卖。”
“我的兄弟被他们弄死了。”
“你要加入,那你其他的兄弟呢。”
“放心我们一条心。”
听这话赵泗很放心,可以说在海州港口上的势力,除了赵泗就是这秦勇大了,赵泗开始以为他们只是秦勇的一般朋友,可后来才发现关系亲密着呢,而且他那些兄弟看着不像普通人,赵泗一直怀疑是一帮子海盗。
赵泗笑着对英国人乔治和荷兰人吕特说道:“我们打算抢回港口,你们什么态度呢。”
吕特马上道:“荷兰人永远是您最好的朋友,我们支持您的正义行为。”
赵泗很满意。
英国人也道:“我们英国人也支持您。”
赵泗更满意了,道:“我希望你们能派出舰队。”
这****的两个家伙立即表示,他们没有权利,不能肯定能出动舰队,但是表示会向总督通报相关情况。
赵泗心里直骂靠不住,还道:“那么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大炮呢。”
荷兰人道:“如果您是说正常的贸易呢,我想我们总督大人不会拒绝。”
英国人也道:“我们英国也愿意提供大炮,而且我们还有火枪,并且能派出军官为您提供训练。”
这俩家伙急着发战政财了,不过不得不承认英国人说的训练还是让人很心动的,因为赵泗在在座的人里面还真找不出会带兵的。这可是跟安南官府打仗,不是打群架,要是这里随便有一个大明的退士兵赵泗都不会想到要英国人来训练。
赵泗笑道:“好吧,确实我们需要一批武器,但是价格我们还得详细谈谈。今天是不行了,我们现在不能老是呆在这里,必须找个地方。”
赵泗借口要商议事情请走了俩夷人,然后跟大家开始商量要到那里去。
“东家我们在安南南边有一个小货栈,不然先去那里好了。”索辉提议。
“东家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没有官府也没有官兵,就在澎湖湾东面,从澎湖过去一两天就到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原来是在澎湖打渔的,名字叫柳鲲。
“你说的是台湾吧。”台湾这个地方赵泗知道,但是那里的水流太怪异,不熟悉水情的船只根本不敢过去,很容易出事。——台湾在明朝的时候命名现在都有争议,有的说史书上早有记载,有的说是葡萄牙命名的,当时应该叫大琉球,但是为了不跟小琉球混乱咱就直接叫台湾了。
“可这台湾水流复杂不好去啊。”一个懂行的说道。
“这个不难,我自幼在澎湖长大,很小就跟我爹出海了,后来朝廷要我们内迁我们还到台湾岛上躲了一年呢。”柳鲲很自信道。
“那我们去那里啊,是去我们的货站还是去台湾,东家你拿主意吧。”索辉道。
赵泗想了一会道:“去台湾。”
“好。”
“听东家的。”
“就去台湾。”
众人纷纷同意,他们也不问理由,其实赵泗也不是随便说的,他是有理由的。他的船队在南边建了个货站他是知道的,那里本是个渔村属于柬埔寨的地方,距离一条大河口不远,从河口直上能到金边,要说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因为现在柬埔寨很乱三年里有两年都没有国王,但是相比之下台湾距离大明更近,赵泗手下毕竟有两千多人不可能不吃不喝啊,而且也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武器什么的,这些只要有钱在大明都能买到,所以对比了下毫不犹豫选择了台湾。
“东家前面就是大员了,我们在那里有一个村子,平时我们打渔有时候会住在那里,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啊。”船行驶了十天终于穿过雷州海峡,一路北上到了目的地了。
“唉!狗子,是我。”见到前面一个正在打渔的渔船,刘鲲突然兴奋的喊道。
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渔民,也看见了大船上的刘琨,他本来一看大这么大规模的船队还像躲开呢,以为是官兵,结果见有人喊他,一看原来是刘鲲,放心下来道:“是你小子啊,怎么混上这么大的船了,还这么多,以后要我们怎么打渔啊。”
“东家这是我家邻居,自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他小时候被狗咬过,怕狗我们都叫他狗子。能让他上来吗。”
“好吧,正好问问情况。”
“狗子上来,让你长长见识。”刘鲲似乎觉得在伙伴面前长了见识,很兴奋。
“这是我们东家,这些船都是他的。”
狗子圆头黑脸,虎虎愣愣的,看到赵泗像看到了神一样小心问道:“这么多大船,一年得打多少鱼啊。”
赵泗心中乐了,渔民的人生中似乎只有打渔了,这家伙倒也可爱。
刘鲲骂道:“你个傻货,打什么鱼这么没出息。”
狗子不服气道:“不打渔你吃什么。”
刘鲲拍着狗子的脑袋道:“你一辈子就知道打渔,没出息,你知不知道这外头的世界多大啊。”
狗子道:“外头的世界我不管,我只管打渔养活俺娘就好了,就是你小子自没了爹妈就跑的不见影了。我娘还长念叨呢,说你跟我都要娶媳妇了呢。”
赵泗看这俩发小聊不完的家常,他不仅打断道:“哈哈,狗子啊,我问你下,岛上现在有人吗。”
狗子道:“有前几天我们才过来,现在还一帮子潮州人在,他们租了我们的房子。”
“潮州人来做什么,这倒奇怪,潮州人都是做粮食木材香料生意的,这岛上可没这些东西啊。”赵泗不仅想到。
“东家这海湾好大,我们的船都能开进去,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刚在船头看完地形的索辉道。
“是啊,让船队都驶进去吧。”
上了岸果然有一个小村子,只有十几间房子,就在离海岸不远处,旁边一个小河湾。这里的地形也不错,岸边都是高低不平的岩石,可往岸上几十丈处就有野草生长了,在往里却是一片青翠的草场直到远处的河边,河对岸能看到一片树林。
过了一个多时辰了,竟然还有船没停好锚,赵泗在村子里转了数圈,心里叹道:“村子里这么点房子,都不够我们的人住的,看来还要在多盖屋子啊。不过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地势平坦不说就目力所及之处就看见了两三个河叉,又有那么大的草场,正好能让大家修养然后练练兵。”
晚上船员们都才上岸,只能露宿一宿了,第二日去砍树造屋。赵泗把众人聚在一起,又开始商议,英国人荷兰人都回去了,他们都需要去筹集军火,赵泗一下子要了两百门大炮和一千杆火枪。本来是打算人手一支的,但是他们要价太高了,一杆枪就要一百两银子,明显是趁机敲诈。大炮还好说他们先前在码头上贩运过不少次的大炮,那是有成例的,当然大部分都是被赵泗买下了,秦勇也要了一些,让赵泗奇怪的是广州八大海商竟然也都有买火炮。
本来赵泗还不想要炮的,因为他船上现在加起来两三百门大炮呢,大不了拆下来用。可是英国人和荷兰人一个口气,都说陆地上打仗跟船上的火炮不一样,更好用什么的,后来赵泗才要了两百门,等他们走了赵泗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在台湾扎下营后,赵泗立马就动身去了广州,他有些担心邓西。自从那日失散后,赵泗一直没有找到邓西,后来猜想他可能回了广州。另外赵泗还得给自己的兄弟们准备一些刀剑啊,早饭你没家伙事儿怎么行呢。
到了广州邓西果然在家,没想到那个山东商人鲁平也在,赵泗一看到鲁平缠着青鸢的样子就明白了,原来这家伙还是个好色之徒,竟然放下生意让手下人把船开回了山东,自己一个人留下来了。
在广州逗留半月,结果事情没有办成,认识的几个铁匠都不愿意给赵泗打造兵器,说怕官府追查。不过在鲁平那里有了个奇怪的收获,自从上次见了鲁平的手下,他就对那些人念念不忘,都是些猛人啊,说一个打十个一点不过分更关键是那些家伙好像不怕死,几十人敢往上百人堆里冲。赵泗一问那些人竟然是鲁平买来的奴才,这么犀利的奴才赵泗也想要啊,就问那里买的,说是辽东买的女真人,还吹嘘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等赵泗再次回到台湾的时候,这里已经多了一大片的木头屋子,这里树木众多还有竹子等物都能拿来盖房子。
赵泗一回来马上就叫来了童官儿:“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童官儿道:“原本在港口仓库里的二十万两银子,和帐房账上的几万两都被官兵抢光了,后来银窖里的八十万也被弄走了。幸好我们回来的船都没有被截住,上面有十三万的利润,还有这次梅先生去日本套了十万两黄金得银五十多万,现在我们有七十万不到的数目。”
赵泗一喜,竟然还有这么多,本来以为破产了呢。心里盘算:“买两百门大炮需要四万两,一千杆枪是十万,看来我们还剩很多吗,早知道就多买些了。不过我还要去辽东买些猛士,听鲁平说,那里一个奴隶要十头牛换,辽东牛马便宜五六两就换一头牛,一个人也就是五六十两。要跟安南官府打仗怎么不得一万人啊,一万人就五六十万,还得留下一些钱吃喝,看来还是不够啊。”
很快赵泗带了四十万两银子银子,拉上鲁平去了辽东。
鲁平常年做辽东买卖对这里倒是很熟悉,不管是这里驻守的辽东官兵还是女真部落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几人在辽河口登录,向东北去,几日就到了一个城池,鲁平说这里是赫图阿拉,是女真人中最有势力的建州女真的地盘,他们老大叫努尔哈赤。
赫图阿拉城在女真人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了,在赵泗眼里自然不算什么,不过看着倒还算坚固,又是建在山包上,周围几面环山算是个好地方。这城有内外两层,内城也就是三四里长的样子,努尔哈赤及其亲族居住。外城七八里长,这里居住的都是建州女真的竟然部众。北门外还有铁匠、弓匠等人居住。
赵泗没有兴趣看风景,在鲁平的牵线下,很快跟几个女真人大官和商人认识了。赵泗口气很大,说要奴隶,开价三十两一个,有多少要多少。女真人满口答应,很快就把自己的包衣奴才拉来了一群。赵泗一看直跌眼镜,竟都是些老弱妇孺。
赵泗悄悄告诉鲁平:“我要的强壮的能打仗的汉子,这些人我拿回去干什么。”
鲁平笑道:“谁叫你那么不地道,才出三十两。本来他们人就少,能打仗的他们从来就很少卖,而且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打仗,没什么俘虏。要卖只能卖自己的包衣奴才了,估计不出高价他们绝对不肯卖。”
赵泗笑道:“那你说我出多少合适。”
鲁平道:“这个不好说,这个价格变动厉害啊。我当年买了三十个奴隶,正好赶上他们跟叶赫打仗,有很多俘虏,就很便宜了。现在吗不好说,不然今天不买了,我一会带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肯定懂。”
鲁平带赵泗去找的人远在抚顺,叫做佟养正,这佟家跟努尔哈赤是亲戚,佟养正一个堂妹妹就是嫁给了努尔哈赤。因此佟家跟女真人尤其是建州女真关系密切,而他家又是做生意的,开有粮铺当铺等一些买卖,是抚顺很大的商户,跟鲁平很有些交往。
抚顺城就很像个样子了,有大城的风范,佟家就在旅顺最繁华的街上有个大宅子。
因为鲁平的关系,赵泗一行人很受他们的欢迎,很快就见到了佟养正。
这佟养正还会说汉语,交流起来就没了障碍。
“怎么你想要买卖人口。”听完了赵泗几人的来意后,佟养正一面让下人上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赵泗急着要人,便直接道:“佟公子,我来这里想买一匹奴才,听鲁兄说你有办法。”
佟养正笑道:“这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事情,我们佟家可是安分守己的商人啊。”
鲁平笑道:“你就别装蒜了,赵公子不是外人,
你就说吧。有没有路子。”
佟养正为难道:“唉现在不好做了,建州女真现在都是努尔哈赤的部众了,他这个人不喜欢买卖人口的。尤其是你们还要的是健壮汉子,健壮的汉子又能打仗又能耕地,他们可舍不得卖啊。”
鲁平道:“哈哈,谁不知道努尔哈赤是你小舅子,你还搞不定。”
赵泗道:“佟公子开个价吧,我想你肯定是有办法的。”
佟养正笑道:“赵公子一看就是爽快人,我也不废话,一百两一个,你可出得起这价格。”
鲁平道:“你也太黑了吧。”
佟养正道:“唉,不是我黑啊,只是现在真的不好办啊。要知道我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啊,而且建州那边很难买卖,我还要到北方的叶赫去看看,这路
途可不近啊。”
赵泗问道:“你能弄多少人。”
佟养正笑道:“那要看你想要多少人了。”
赵泗道:“一万人。”
“噗,”佟养正正装模作样的优雅的喝了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你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打仗啊。”
赵泗笑道:“我是做海上生意的,海上巨蔻横行,不能不防备啊。”
佟养正点点头道:“可这也太多了,要是出的起价,几百人倒是不难,能有千人就不错了。可这一万人,哈哈有些开玩笑了,有一万青壮的女真部族还真没几个。你这一下子就把人连根拔起了不是。”
鲁平笑道:“这辽东还有你们佟家弄不来的货吗,你就费费心。”又对赵泗悄悄说:“赵兄不妨在找他弄些马,女真人要骑上马才厉害呢。马市上的马都不是好马,真正的好马还得找他想办法。”
赵泗于是道:“还劳佟公子费心在帮在下弄一些好马才好。”
佟养正皱眉道:“公子又是要人,又是要马的看来
做的不是一般的生意啊。”
赵泗笑笑,也不搭腔。
佟养正道:“好,我也不问你是做什么的了。一个人三匹马,两百两一口价。”
这家伙又提价了,赵泗皱眉道:“好,不过你可得快点,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佟养正道:“十天,一千人,再多就没有了。”
“成交。”
这日赵泗就在佟家住下,晚上佟养正悄悄的把鲁平请到自己处,问道:“这赵公子是什么人。你可得老实告诉我,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鲁平笑道:“此人自然也是厉害人物了,不然我也不会费力跟他跑这一趟了。”
“哦?到底是和来历。”
“跟你们佟家一般人物,在南方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海商,手里几千人。”
“这么多人怎么还要买人啊。”
“他要做个大买卖,不嫌人多。这次你还得用些心,别胡乱应付,只要跟此人牵上了关系,别的不敢说,就是整个辽东的女真人天天把盐当饭吃都行,再说他手里还有铁,丝绸布匹什么都有。”
佟养正面色凝重:“如此说此人倒值得笼络了,要是能为我建州所用,就太好了。相信努尔哈赤会感兴趣的。”
旅顺城虽然不小,城高墙厚,但是作为一个边城却不使单调。城里虽然商铺也不少,但是生意并不怎么好,这里主要的还是跟女真人蒙古人的马市,他们贩来牛羊马匹,山参毛皮在这里跟汉人的棉布铁器茶叶瓷器等东西交换,真正用到银子的都是大买卖。
赵泗转了十天,无聊时候还借了佟家的马来骑骑,第一次上马倒跟他第一次上船时候的感觉一样,脚下不着力,感到轻飘飘的,似乎是在云里,身子东倒西歪使不上劲。尽管都不敢放马奔驰,旁边还有人守着都好几次差点掉地上。
十天后佟养正通知赵泗货备齐了,一千名健壮的奴隶,三千匹马。佟养正诉苦说,马都好说,人可难着他了,建州叶赫等部落让他搜刮了一遍,还窜拖叶赫跟野人女真打了一仗才弄来了这么多人,这次他可是赔本赚吆喝了。
交易没敢在抚顺城中进行,赵泗被佟养正带着出了城,在一片树林子里只见密密麻麻的一群人,赵泗一时也数不清大概一千多人也就是了。还有几百个拿着弯刀,骑着战马的女真兵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些女真兵一个个也是头上一撮毛,跟赵泗见到的鲁平护卫一个样子,赵泗一看就很满意。
佟养正用女真话喊了几句,然后那些骑兵就开始吆喝,驱赶这众人行动。一路往南但凡遇到明朝官兵,自然有佟养正出马,闲聊两句塞些银子就搞定了。
一路颠簸了一天终于到了自己船停泊的地方,赵泗颠的够呛,他可是坐着佟家的马车的,而看那些骑士反而一点事情没有。真是骄兵啊,这些骄兵随后又把人驱一个个赶到了船上。
“东家正好是一千人,可是这些马怎么办,我们拉不完啊。”
“这倒是我欠考虑了,只能下次拉了。”赵泗道,然后转头对佟养正笑道:“这个,佟公子你看,还得麻烦你帮忙看着这几匹马。草料费我出。”
佟养正笑道:“那里有什么麻烦,反正我家也养马,几千匹而已,一起放养了就是。”
然后人上了船,赵泗的手下们又把一箱箱的银子抬下来放到了佟家派来的马车上。
“那就告辞了,佟公子后悔有期,鲁兄你怎么办,真的不跟我回去了。”
已经跟赵泗所了要留下的鲁平笑道:“我这里还有些生意,处理完了我自己去找你。”
赵泗笑道:“恐怕不是找我吧,是看上某人了吧。”
俩人哈哈大笑。
就要登船,突然远处一骑兵打马而来,还喊着留步等话。
这人直到众人面前一丈远才勒马一个转向已经下了马来,一气动作自然流畅,赵泗都没看清怎么下来的,真是好骑术。
来人见者众人拍胸行礼,他是认识佟养正的,跟佟养正说了些什么,然后对赵泗道:“阁下就是赵公子吧,我们将军有请。”
“将军?那里的将军。”赵泗疑问道。
佟养正道:“努尔哈赤,受封龙虎将军,建州卫大都督。”
“哦,是他啊。难道是我买人这事被发现了,他想怎么办。”
佟养正笑道:“公子误会了,买几个人在辽东不算什么,那个部族没有包衣奴才,不仅女真人就是汉人朝鲜人也多有被他们抓去耕地,放马的呢。”
竟然还有汉人,他们竟然敢抓汉人,赵泗这几天可是听说辽东总兵李成梁武功卓著,看那个女真部落不顺眼随手就灭了,怎么能容他们抓汉人做奴隶呢。于是问道:“怎么女真人还敢抓汉人吗,大明官府不管吗。”
佟养正笑道:“谁管百姓死活呢,再说那些贫苦的百姓有时候在官府治下没有活路,反而给人当奴才能有口饭吃呢。”
赵泗没想到辽东也腐烂成了这样,不仅摇头。这时候那骑兵又催促,赵泗犹豫,佟养正说道:“怕什么,他要见你,就去见见吧,有我作保么事的。”
赵泗吩咐船上的童官儿,要他顺便多储存一些水,在买些粮食,现在人也多了,怕回航不够吃了。然后就跟骑兵去赫图阿拉,佟养正也跟着一同去了。
赵泗又颠簸到了赫图阿拉,这几天可累死他了,那里受过这些罪啊。一点不必当年跑船的时候差,而且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上过船了,身上都发福了不少了。
赵泗本以为努尔哈赤会一身金盔金甲,摆开阵势,刀斧手排列左右等着他来呢,他也是评书听多了,那可不是待客之道。相反努尔哈赤把赵泗请到了一个木头房子里,听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宫殿,赵泗不仅感慨还比不上自己的房子呢,看来这女真人还真够穷的,难怪连人都会卖。赵泗在书上看到过,刘邦当年刚得了天下很穷连四匹一样颜色的马都凑不齐,现在看来这女真人才是真穷,连砖房子都住不上。
努尔哈赤人高马大,浓眉大目,身材高大肩阔臂长,五十多岁年纪了,但是人却很和善。见到赵泗后明人上茶上座的,又问长问短,直谈了一天,就是没什么正事,赵泗知道这是蛮人的酋长也不敢大意,他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从日本谈到了南洋,又从扬州谈到了广州,凡是他知道的见闻都跟努尔哈赤说了,这老家伙也是大有兴致,还不停赞扬赵泗有见识。
知道晚上,赵泗已经饿的不行了,努尔哈赤才作罢,让人上了烤羊,赵泗不喜欢吃羊肉,那膻味他可受不了。晚上来人做在一起,旁边的婢女不停的把羊肉切下来送给赵泗和努尔哈赤,这羊肉到还不算太膻,赵泗以为是自己饿极了,还问道:“这羊肉怎么不膻。”努尔哈赤笑道说,这是最好的羊羔子肉,自然膻味小,知道赵泗是南人所以特意让人杀的羊羔。
第二日努尔哈赤才谈到了正事,他听说赵泗是个大商人,就邀请赵泗来他们建州贸易。还给赵泗例举赵泗的马屁牛羊多好,人参山货也很多,谈到生意赵泗更是在行,仔细询问他们却什么,少什么。最后努尔哈赤还允诺,赵泗贩运来的盐跟铁都能直接找他交易,这等于报销,而且这两种货物还不收税。赵泗又提到自己是海商,希望能在海边完成交易,努尔哈赤说宽甸刚好靠着鸭绿江,就在那里交易就好。赵泗满口答应下来,跟女真人做生意就是好,不想荷兰人英国人哪有还要签条约什么的。
第三日着急回去的赵泗辞别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是百般挽留,当然俩人都是做样子。
回到船上看见,满船的人,货舱睡舱都装满了人,自己的手下门都没地方睡觉,现在又刚刚过了新年,辽东的气候能冻死人的。加上准备不足,船上人都没有棉衣,一个个冻的鼻青脸肿的,赵泗赶紧让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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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牛价我可是废了不少力气啊,记得在那里看过,说十头牛可以换一个俘虏。于是我就到处找明朝的牛价,后来查到说1627年辽东大旱粮食奇缺,物价飞涨,每斗米价银八两,可即便有银也买不到东西,故银贱而东西昂贵。一匹好马值银三百两,一头牛值银一百两,一匹蟒缎要银一百五十两,一疋布要银九两。
本来依据这个来写,可是有些离谱了,毕竟是经济危机时期吗,于是找参考,这时候米价大概张了一百多倍。这个参考肯定不能用了,不可能一头牛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大家都去吃牛肉算了。马价是值得参考的,平时马价是一匹战马三十两,也就是涨了十倍。那牛价除以十,就是十两,考虑到牛那时候可能是用来吃的,而战马总舍不得吧,所以牛价要高一些,折算个五六两应该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