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华从容地解带宽衣,面不改色地说道:“在我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无论是美是丑,你都是你。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的皮囊,不会因为你病了,换了性子,变了容貌,我就会舍弃你。你可以逃避任何人和事,但绝不可以逃避我。”
将脱下的衣物随手挂在屏风上,端华忽然回眸一笑,“本打算帮你慢慢克服心理障碍的,没想到你已经释怀了,这么快便要与我坦诚相见。”
听完端华的话,子惜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浴桶上,或者索性淹死在浴桶里——这误会得有多大啊!
然而她来不及澄清事实,更没时间为死付出行动,便看见褪尽衣衫的端华慢慢地走向她。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欣赏端华妖娆的体魄,而且是在一个一览无余的角度,又是在没有俗事牵绊的前提下,思想集中,看得也就比较仔细。
端华与她的距离很近,她只觉得眼前一晃,端华便已坐进浴桶,与她仅一臂之距。
他清幽的眸子静静地凝视她。
她则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她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是他也能爱她,承认爱她,哄哄她,说一些宠溺的关切的话,那么再痛苦的过往都能烟消云散。其实很多女人想要的也就是这么简单,可要实现却比开天辟地还要难上万分。
氤氲的水汽在彼此间弥漫,静谧的,温暖的,肩头的长发悄悄地落在水面,划出一圈圈柔和的涟漪。
过往的爱也好、怨也罢,做错的事、误会的人,统统抛诸脑后,彼此相对,不着寸缕,像新生的婴孩般,单纯的面对面。
终于,子惜轻轻地笑了。
是因为端华的那番话,也是因为她已无处可逃,他也不许她再逃。
端华也笑了,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见两条鲜艳的血液从子惜的鼻孔流淌下来。
子惜嗅到血腥味,在鼻血掉入水中前,急忙用手按住鼻子,背过身,趴在浴桶边上,默默地流鼻血去了——不得不说,现场画面太刺激了!
端华的手臂从子惜的背后绕到前面,单手托起她的下巴,引导她鼻孔朝上止血,又顺手拿起挂在浴桶上的手巾,擦掉她脸上和手上的血。
子惜微微抗拒,与心爱的人肌肤相贴,需要多大的定力来稳住情绪,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那过程的心酸与艰辛。
“你忍一忍。”端华的语气里有种难以察觉的压抑,“这次药量下的猛,身子会有些不舒服,忍一忍就过去了。”
子惜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端华为使她安分点,手臂绕到她的胸前,一把抱住她,而那只修长的手好巧不巧地握住了她的柔软圆润。
子惜浑身一颤,知道端华不是故意的,正因为是无意,更令她感到亢奋。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她大呼道:“师父,恐怕不是药量猛的问题!不过,如果师父承认自己也是一味药的话,那真就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