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冷厉地呼啸着。
内监们按照皇太子的指示,抬着载着皇帝的步辇小步跑回皇宫。
惠帝终于大彻大悟,原来他的身边已无一个亲信。
他利用上官小蝶使得端木信喝下下过药的梅子酒,可那不是毒药,对端木信没有任何危险,他的目的仅仅是想除掉左相。然而在端木信的心里,是他这个父皇对他下了毒。
他下令勒死冷宫的庄皇后,造成庄皇后自杀的假象,不给她再有翻身的机会;他下令暗杀李家,不留一个活口,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为端木信,为保住端木信的皇储之位,为将来交给端木信的是一个没有左相势力的朝廷。
也许他做错了,他不该耍阴谋扳倒左相,不该在端木信的心里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阴影,使得这孩子的心变得阴暗疑心。
惠帝抬起头,宫门不远了。
他似乎看见一个少年站在宫门口,少年穿着皇子的礼服,温和俊美的五官,眉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
少年立在寒风里,微笑着向他招手。
“玉儿,是朕的玉儿……”
惠帝十七年,冬,重病之下的惠帝思念玉亲王,于宫门口摔下步辇,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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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素心庄正门。
端木信抛弃所有感情,冷冷地盯着子惜,道:“你们四个女子,以为能逃出朝歌城吗?”
长久的沉默后,子惜终于对他开了尊口,语气淡得似云似水,“不是四个女子,是很多人。”
仿佛是为证明子惜所言非假,一名禁军急匆匆地穿越禁军队和杀手群,直奔到端木信身边,附耳道:“太子,城外又到一百人,每个人都骑着那种刀枪不入的妖兽。”
那禁军双目微颤,声音嘶哑,显露出内心的恐惧。他们在城墙上防守抵御,那些妖兽根本刀枪不入,而骑着妖兽的人更恐怖,像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琴声飞扬间,杀人于无形。
端木信蹙眉看向子惜,似乎无法相信。
子惜又道:“不是逃出朝歌城,是我要从家乡朝歌城出嫁,那一百人是迎亲队。你、洛书、小蝶都是我邀请的宾客。”
话音刚落,大地振动,百兽咆哮。
端木信来不及看一眼后方疾奔而来兽群,发疯似地大喝:“禁军摆阵,连弩手准备!”
他的命令在白骐兽面前永远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话音未落,后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血的腥气被狂风卷起。
两头伏在地上的白骐兽闻到血腥味忽然发狂起来,它们扑向就近一名黑衣杀手,张开血盆大口。一头白骐兽将黑衣杀手的头颅一口吞下,另一头白骐兽从中咬断黑衣杀手的腰。
等到周围人察觉身边也存在危险时,那名不幸的黑衣杀手仅剩胸和双腿,血淋淋的心脏掉出体外,居然还在跳动。
那头咬断腰的白骐兽用前蹄踩烂心脏,血腥四溅,仰头咆哮。另一头得到头颅的白骐兽,伏在地上啃咬着黑衣杀手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