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华手臂倏然高扬,黄豆大小的黑色丹药被他凌空拦截。
然后,他将子惜软软的小手握在掌心,逼她不得不重新拿住断情绝念丹,只是当丹药落进子惜的手心时,竟奇迹般地多出了两粒。
三粒丹药在手,子惜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悲苦地哀叫道:“师父,一粒断情绝念丹是七日死,三粒又是几日死?”是七除以三?还是三乘以七?她为何如此悲观?
“除了断情绝念丹,另外两粒,一粒是九转续魂丹,无论多重的绝症,服一粒保三天命,服两粒三天内毙命;一粒是雪花理气丸,复元通气,提神醒脑,强身延年。”端华牢牢地抓住子惜冰冷的小手,语气漠然,“三选一,是生路还是死路,全在你手中握着。”
“师父,我是您的徒弟啊,您为什么总是想我死啊?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反过来讲就是一日为徒终身为子,还有一句话叫虎毒不食子。”子惜一口气说完一堆大道理,然后深吸一口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继续说道:“师父,徒儿的名字也是您取的,弟子的子,珍惜的惜,您应当珍惜弟子啊!”
“不听话的弟子,为师珍惜有何用?”端华松开那只颤巍巍的小手,视线淡淡地转看向红木矮桌上的笔墨纸砚。
懂了!
她全懂了!
子惜心急火燎地抄起狼毫笔,刻不容缓地摊开白宣纸,端正姿态,肃穆地道:“师父,您说我记。”
一想起昨天以前,自己在静室所经历的切肤之痛,她就心有余悸。仔细想想,她都已经打算为了师父当一辈子的男孩了,还在乎什么病好没好吗?只是拿笔杆写字而已,又不是挑担子干活。
端华斜睨了她一眼,清冷如常,转身移回书案前,纤柔的双臂轻轻抱起那盘翠竹花艺。他步履盈然,足下似有清风拂过,翩翩似轻舞。缓步走向窗台的同时,一句晦涩绕口的句子从他嘴里漫不经心地滑出。
子惜听罢,微怔。
师父口述的第一句正是被她撕掉的那本小册子上的第一页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