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看见师父摆弄了一上午的花枝翠竹,她又犹豫了。
师父毕竟是皇帝的叔叔,拥有占地面积广阔似无边的素心庄,吃穿皆不愁,怎么可能是大夫呢?而且像师父这类直系皇亲一般都是闲在家里专拿俸禄,朝廷养的诸多闲人之一,插花挂画才符合皇族的闲情逸致。
所以,她也许是跟随师父学插花,小有成就后,指不定未来就是插花老师,专门教授公主或者朝廷大员的千金小姐们这门插花课程。
不管跟着师父学哪样,都比卖酱油强。
“不是。”端华淡淡道,指腹从子惜的手腕上移开,“身子已无大碍,倘若不愿提笔也行。”
子惜眼睛一亮,心想师父可能是太久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不太理解凡人的伤寒病痛,一旦师父理解了,就会关心爱护她的。
端华从随身佩戴的锦袋里取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黑色丹药,放在红木矮桌上,道:“吃了它。”
“师父,这是什么药?”子惜拿在手里瞧半天。
她最近吃过很多丹药,都是在生死垂危的时候,也都是别人直接塞进她的嘴里,没有经过她的手。现在意识清明,对这些丹药的名字、用处就特别的好奇。想来不是灵丹妙药,也必是神丹仙药,肯定是个好东西。
端华淡淡地凝视着她,冷漠地道:“断情绝念丹。”
子惜的心随之一颤,这名字听着非常非常的不祥!
她怀抱着一丝希望,急问:“师父,这药用来治什么病?”
“不听话的病。”端华从容地回她。
“不听话的病……”子惜喃喃念道,脚底心猛地窜起一股寒气直达心脏,令她心脏怦怦乱跳。
不祥!太不祥了!
端华看着子惜的表情从平静到惊诧,又从惊诧到惊骇,于是他适时地在她的心上又狠狠地划了一刀,冷冷地道:“断情绝念丹,服食后七日内断情绝念,七日一到立即毙命。”
子惜心惊,倏地将断情绝念丹扔离自己。
端华手臂倏然高扬,黄豆大小的黑色丹药被他凌空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