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原本看守昊天的典狱长死在家中的床榻上,银簪插入后颈,被人发现时衣不遮体,显然死之前在做某种不为人知的运动。
经过官府调查,将嫌疑犯指向了婉娘。原因是婉娘最近都住在典狱长的家中,她以自己的清白之躯换昊天不受重刑,昊天既然获救,她自然不再愿意受屈辱。
第五天,婉娘的尸体在素心庄的后门被路过的行人发现,素心庄后门的朱漆大门上,写着婉娘临死前的一行血字——
“以我的鲜血和灵魂,诅咒端木端华被徒弟背叛,不得好死。”
一时间,几乎朝歌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叔的名字是端木端华,他们依稀记得皇叔的徒弟是张家酱油铺的张三,不过那张三是否仍是皇叔的徒弟,大家各有各的说法。百姓只记得张三当年拜皇叔为师,可之后就再没听过“张三”这个名字了。
风叔拎着水桶拿着抹布,将那行血字仔仔细细地擦去。
子惜将一桶清水泼到台阶上,清水立刻变成血水,像瀑布一样流泻下去。
婉娘的尸体已经由官府抬走,可是台阶上残留的鲜血却是抬不走的,而刻印在人心底的血字更加洗不掉。
“风叔,师父会不会赶我走?”
子惜此刻的心沉甸甸的,拿着抹布也开始擦拭门上的血字。
血是殷红的,门是朱红的,同为红色,似乎怎么也擦不掉那些字。
“这种小事,少爷不会在乎。倒是婉娘……”风叔叹了口气,“少爷当初拒绝救昊天,婉娘心里显然萌生了怨恨,她为昊天牺牲了自己的清白,这是走投无路的做法,人一旦被逼急了,就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小少爷如果早一步救昊天,婉娘也许会感激,可是小少爷是在婉娘绝望后再救,她就将怨恨全数发泄在素心庄上了。”
“人心真难测。”子惜也是一叹。
“婉娘也许并不怨恨小少爷。”风叔擦掉“徒弟”二字,“她怨恨的是少爷的冷漠,你还记得初入素心庄被少爷关在静室差点饿死吗?那时候就因为你说了‘背叛’二字,婉娘可能是知道少爷最恨徒弟背叛,所以才这么写的,但这个徒弟并非就是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