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雅一路虽然想知道皇后娘娘与苏婉说了些什么,但苏婉却只说:“皇后娘娘大概是想念母亲的,如今婉儿回来了,自然是要见一见,说些思念的话。”
回到侯府用过膳,又有郎中过来为苏婉诊治,刚想眯会子,便听见季灵希的声音,这声音倒是越来越近。苏婉摇了摇头,叫来高小月:“月娘,把披风拿来,这午觉怕是睡不了了。”
话音刚落,季灵希便进了来,笑嘻嘻的道:“婉姐姐,你瞧谁来了?”
苏婉这才笑着起身,说:“早听到你的声音了,都快进来坐。月娘,看座,上茶。”
月娘领着几个丫头,眼明手快早请了几位小姐坐下。来的无非是季姗、季昭。
苏婉笑了笑说:“姐妹们别介意,婉儿刚叶炙,只能在这软榻上与各姐妹们说话了。”
季姗笑了笑,说:“不妨事。你的脚可有好些?”
苏婉瞧着季姗,她长得其实不算美,但五官清晰,双眼明亮,而且有股子韧劲儿,瞧着倒是很讨人喜欢。苏婉道:“劳姐姐挂心,婉儿这脚怕是好不彻底的,不过行走倒是不成问题。”
季姗没想到如此严重,似触碰到别人的软胁,语气了多了点歉意:“那如何是好?三爷爷可知道?七叔可知道?”
苏婉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季昭说,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悦:“姐姐莫急,婉儿自有良医诊治,宫里的太医也不是吃素的。”
苏婉听着,虽有些诧异于她的不悲不喜,但也没觉得她有说得不对的,便说:“姐姐说得是,这些郎中不愧是名医,确实有效。”
季灵希听她们说的一点没趣的事儿,便说:“你们别说婉姐姐的病了,我最近倒是听到一好玩的消息。”
苏婉与季姗、季昭对视一眼,笑意十足的说:“好,听听你说。”
季灵希便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原来,燕京城里有一也了名儿的销金窟,叫候君楼。不过,这候君楼却是有些特别。那里的戏子是清倌,多以艺见长。有擅长舞的,有擅长唱的,还有擅长弹的,更有的,琴棋书画无一不能的。这些女子多是无可依傍之人,被候君楼的主人低价买入,又加以调教,最后卖给京都里的达官贵人,也有留在楼里添声儿加乐的。
昨日夜里,几个贵族子弟便是在此消遣,其中一个叫何天凌的,看上了一个唱戏的,还没买下,便想让那戏子侍候在傍,甚至要夺人清白。
女子当然是不肯的,拉扯间便碰到了另一桌的几人。那几人也是京都出了名的贵族弟子,这一碰,两方便言语叫骂起来。
而这女子便在两帮人的你推我搡之间,不知被哪一方的人大力一推,头碰在了那坚硬的桌角,立时鲜血直流,当场死了。
候君楼平日负责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当然惊动了,她早已让人报了楼主,这双方都是权贵,她可惹不起。
苏巡听着,便随意问了问:“这双方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如此嚣张?”
季灵希正愁着怎么没人发问,听苏婉这一问,她便更有了兴致,说道:“这人来头可不小,一方是丞相大人的小儿子带着何天凌几个纨绔,一方是列将军的庶子和几个武将之后。两人可是京都是出了名儿的纨绔子弟,为着一点小事闹闹也不是没有的事,不过却并不曾出过人命。”
三人又点了点头,季姗说:“听闻这丞相的小儿子叫白长青,疼爱得不行,又有个贵妃姐姐,简直要在这京都城里逆了天了。”
季昭也说:“我也听说过,不过那列将军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如今军权有一半在这列将军手里。”说到这里又压低了声音说:“听说皇上也是有心无力得紧。”
苏婉紧了紧眉,说:“死一个戏子倒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两家人又都是权贵之人,平民可惹不起的。”
季灵希睁大了眼睛,又吃了口糕点,才说:“婉姐姐,你猜错了。”
苏婉笑眯眯的看了看她,“哦”了一声。
季灵希这才说:“听说这厅里虽是没人看得清楚是谁推的,但二楼却有人正好瞧见了,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在此听曲儿的三嫂子的父亲,也就是那个逍遥七王爷。”
三人听到此也是有些吃惊。
其她两人怎么想,苏婉不知道,但苏婉却觉得这事儿颇为诡异。七王爷是个闲散王爷,从不过问政事,平日燕王对他虽不是特别看重,但燕王却是十分信任他,因为他从来都只讲真话,有些事如果不能说真话,那他宁愿不说。
苏婉不禁问了句:“后来怎么样?”
季灵希又说:“今儿个早上,楼主去衙里报案,但因着双方都说不清楚,这府尹大人现在可是愁得很呐。”
“可你刚才不是说七王爷看到了吗?”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而且苏婉认为,这楼主明知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女子得罪双方权贵,吃力不讨好,为着什么呢?
季灵希眼一眨,说:“我当然知道,但别人却是不知道的。”
“你又为何知道?”三人又是异口同声的问。
季灵希这才羞答答的说道:“因为……因为……当时……姐姐们,你们可别告诉我爹娘。”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苏婉说:“你说,我们只当茶后谈咨,不告诉你爹娘。”
季灵希这才说:“因为当时我跟在王爷身边啊。”
苏婉不只是吃惊,问道:“你怎么会?”
季灵希说:“你们可说过不会告诉爹娘的。”
苏婉也不在问她是如何跟在王爷身边的,有时间了自然是要问清楚的,发生这样的事儿,对太子对燕王应该都是好事儿才对,现下却不是那么重要。苏婉说:“自然不会说,只是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儿,那样的地方还是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