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阳见过苏婉一面便走了,除了季浩川无人知晓。
老太爷本是想让几个孩子先认识,却不想晌午一过,苏婉的脚却疼得厉害,只得作罢。
燕洛云回了燕国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不敢明着到侯府找苏婉,只得暗着来。
傍晚时分,苏婉正躺在软榻上看书,燕洛云就这样不请自来。能带他进府的当然是季浩川,别无他人,这次却是府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燕洛云看着娴静的苏婉,这才觉得,其实这么多年来,苏婉总是安静的时候较多,当然也有俏皮活泼的时候,但他见得总是太少。没有太医敢瞒着他苏婉的病情,这对苏婉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他更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去。
调整好了情绪,燕洛云微微一笑,说:“又在看什么?”
苏婉没有让正在为她按摩腿的下人停下,只微笑着看了燕洛云一眼,说:“一些账本,秋阳来了一趟。”苏婉并不想瞒着他,也瞒不住,还是自己说出来的好。
燕洛云似一点也不奇怪,径自坐下,又叫了高小月拿了些吃的东西进来,一点没有客人的自觉。吃了点东西才说:“月娘的手艺也不错,风味很独特。”
燕洛云拿了一小块喂到苏婉嘴里,又说:“他来了准没好事,孤很想停了他自由行走的权力。”
苏婉倪他一眼,说:“若不是他,我只会更辛苦。”
燕洛云瞧了瞧苏婉,也不知道余秋阳是不是告诉她了,便问道:“赵国那边的消息,六王爷可是动手了,攻势很强,你就不担心相府?”
苏婉眉间似有些疑惑,问:“我担心什么?担心了也没用的。”她当然不担心,该做的都做了,如果还不能保住那也只是天命。
其实燕洛云也知道,六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国怕是谁都清楚的,但他与苏谨之之间的联盟三王爷却是知道的。可是,无论是六王或者是三王,他们会完全信任苏谨之?不太可能。所以,无论是三王还是六王,在朝中肯定还有其他人,既是盯着朝廷也是盯着苏谨之。
苏谨之是一腔热血为国尽忠,可这份忠心,那些夺嫡之人未必会在意。所以,苏谨之其实很危险。
燕洛云不过眼波流转,便将这一切抛到脑后。笑了笑说:“母后很是想见你呢。”
苏婉不知何意,脸上一红,说:“我现在这副模样,怕是不好见的。”
燕洛云也不在意,说:“时日待你好些再说,况且定是要等到老侯爷宣布你认祖归宗才好。”
苏婉对此事豁达得很,说:“不过是个形式,我倒不在意的。”她却没想到燕洛云的打算,如果苏婉的身份不正,以后如何成为他的太子妃?!
燕洛云也并不生气,本想再聊,却听到季浩川在内室的门口处低声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回去罢。”
燕洛云不给他好脸色,竟敢催促他,正想说话,季浩川一句话就给他堵住了:“婉儿身子不好,也该歇息了。”
燕洛云气得没法,走到季浩川身边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季浩川深知这太子的脾气,低头一礼,说:“来日方长。”再不多说。
苏婉看着君臣二人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却不想,燕洛云离开了,季浩川却迟迟不走。
苏婉也看出他是有事要说,便说:“舅舅是否有话要说?”
季浩川这才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季夫人,季夫人让下人都出去了两人这才坐下来。
苏婉一瞧,这是有什么事儿?两位竟是瞒着老太爷深夜而来。
季浩川似很难开口,与季夫人对视一眼,才说:“婉儿,你能回来舅舅舅母都是高兴的。但是,太子殿下……婉儿当初……”
苏婉看着欲言又止的舅舅,实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疑惑着问:“舅舅,你若有什么疑惑的,直问便好,婉儿知无不言。”
季浩川又看了看身边的季夫人,季夫人一笑,这才说:“你呀,枉为人舅,算了,你先回去罢,妾和婉儿聊聊。”
季浩川如释重负,起身说道:“也好,也好。”
苏婉看着两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事让两位如此难以开口,便问道:“舅母,究竟何事?”
季夫人这才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是女儿家,又离了父母来了异地。你舅舅自然是对你百般疼爱的,就怕你吃了什么亏。”
苏婉仍是不明所以,说:“婉儿虽初来燕地,但有舅舅舅母,还有老太爷在,哪会吃亏的。”
季夫人想了想说:“太子殿下云游四海惯了,以前是他还小,总也不会涉及到政务,而且每年大部分时间也还在燕国,皇上皇后也就由着他了。可自去年开始,太子殿下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外了,有时连个消息也没有,听你舅舅说,他是与你在一起的?”
苏婉不作他想,稍作回忆便回答道:“如此想来,去年倒真是如此的,那又如何?”
季夫人真不知该如何说了,那又如何?太子殿下的心思啊,如果殿下有这样的心思,你到底是知道或不知道啊?你又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你们天天在一起,是不是……有没有……超越界线啊?
可是,季夫人一个闺阁千金,素来教养如此,怎么好问出这些问题,只问:“你和他……有没有?”那眼神儿,苏婉你该懂了吧?!
可苏婉确实没太懂,只问:“舅母指什么?殿下与我怎么?”
急死个人哦,季夫人一脸的挫败,只好问道:“舅母的意思是,殿下是否倾心于你?”
苏婉脸一红,在她看来,这个问题是不用问的啊?!不用看她的表现,就看燕洛云那个劲儿也知道了罢,只说:“舅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