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想了想,问:“你来这里不是为着这一件事吧?”
余秋阳:“还有另外两件事,主子走前交代的买地的事儿奴才这次是来办手续的。地已经找到,如果今年动工,明年七八月应该可以完工,少部分不是新建,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些改良。还有一件事儿也是主子吩咐过的,奴才如今得到的消息是明面上燕国虽无夺嫡之争,但可以说是百废待新,前年与梁国的战争还有去年的内哄,都将燕国的国力消耗很大。如今燕王体病,太子还没有主政,危机也挺大的。”
苏婉:“具体点儿。”
余秋阳这才仔细说来:“丞相之女是燕王的贵妃,生有二皇子。目前来说太子殿下是嫡长子,正统的继承人,朝臣如今并无异议。但当初内哄时,丞相大人虽没被撤了职,损失却不仅是财力物力,连着自己在朝堂上的势力也差不多折耗殒尽,更是失去了燕王的信任。”
余秋阳见苏婉听得仔细,又接着说:“不能说他没有夺嫡之心,只能说时机没到。幕容将军的军队如今也只在一点一点收服。燕王知道,这些将士都是随着慕容将军出生入死过的,尤其在对抗外敌时,慕容将军确实尽心尽力。所以奴才也没想通到底是何原因,燕王对他起了杀心。”
苏婉点了点头,说:“这个你们肯定是查不出来的,我会注意的。”
余秋阳接着说:“燕国的两大势力如今都有折损,经不起外战了。梁国是不用担心的,那一战他们恐怕也是伤筋动骨了,没空理会赵国。”
苏婉说:“是,所以赵国目前才有机会内乱,否则早成人家嘴里的肉了。”
余秋阳又说:“这也有利于我们不是。”
苏婉喝了口茶,说:“别太张扬,在赵国时倒无所谓,反正势力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没人察觉。可现在在燕国,我也不想连累侯府,更不想给燕洛云找麻烦,不能让丞相他们抓着什么把柄。”
余秋阳答:“奴才知道。只是……奴才有一事不明。”
苏婉知道,余秋阳从来不问事由的,这一问必是真的想不明白了:“说。”
余秋阳谨慎的选择着语言:“主子的根基在赵国,这燕国怎么说都是太陌生了,主子这次的选择……”
苏婉叹了一声:“秋阳,你大概不能理解,我不想嫁人。”
余秋阳就更觉得奇怪:“那燕太子……”
苏婉叹息一声,说:“随缘吧,逃得了一时是一时。”
对于余秋阳来说,这还真是个新奇的事儿,不想嫁人?女人到了年龄不都得嫁吗?在赵国如果是三王爷真的上位了,做个贵妃也是极好的,又有这些关系在,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如今到了燕国,如果实在避不开要嫁给太子,没了那些力量,到时侯府能保得住她吗?
余秋阳又想起:“那相爷?”
苏婉看了看秋阳,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相府能有什么,便是全给了三王爷也是无不可的,你保着我爹一条命就好。”
“那六王爷那边?”
苏婉笑了笑:“这事儿你不用担心,六王爷没有真心,爹就有真心了?现在爹控制着京都的卫军,不会怕他,只怕六王爷和四王爷还没进城就已经被爹和三王爷前后夹攻了。”又问:“六王攻到哪了?”
余秋阳说:“赵国确实是虚弱了些,六王不过三万人马,赵国每座邑城都有两万人马,却是没有一个城能保住的,再过三个月,最迟四个月,就会到京都了。”
这却又在意料之外,苏婉又问:“三王爷没个动静?”
余秋阳说:“三王爷其实人马早就齐了,可没有皇上下诏,他却不想冒这个头,只等关键时刻,皇上抵不住了,请了三王爷勤王,他才会动。倒是七王爷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
苏婉又想起了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脸上不禁挂起了一丝笑容:“他不会不动的,他也在等。”
余秋阳并不明白,不过他也不用明白。
苏婉终还是想问问明翠的事,说:“明翠进宫了?”
余秋阳只是点了点头,等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海西风怕是一同进去了的,只是奴才没查到他的行踪。”
苏婉点了点头,说:“必要时一定保她平安回来。”
余秋阳自是点了点头,这么多年的情分,主子不说他也会办得妥当。
苏婉深呼一口气:“风起了,但愿季氏能在这风暴中挺过来。”这么些年的努力,不过是才有起色,却没奈何国内各王争位,她如果还留下,只能是炮灰,远远的走了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