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说让我去见安国公?”梁潇听到肖远的提议,惊讶的道。
梁潇并不是不想去见安国公,他曾答应过柴宣,要凭自己的能力进入朝堂,而安国公是他唯一的出路。但他此时去见吴坤,想必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索要李延写下的准行文书。梁潇要是把文书给了安国公吴坤,那李延与李芸儿必定陷入险境。可要是不把文书交给吴坤,说不定就要与吴坤撕破脸皮,到那时自己的前途可就毁于一旦了。
“怎么?难道你不想见一见国公爷吗?”肖远见梁潇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这事情有些突然,我想考虑考虑。”梁潇这是在为自己争取点时间,道义与前途,两样无法兼得。这一件左右为难的事,他必须好好斟酌一番之后再作答复。
“那好,这件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传令下去,撤兵!”肖远吩咐一声,带着那支正规军队离开了梁潇的院子。
当晚,梁潇无法安睡。怎样才能既让安国公高兴,又能保住李延一家人的性命?梁潇一贯的作风无非就是挑好听的说,只要对方一高兴,自己的事情就好办了。可那安国公是什么脾气,他并不知晓,也不知道他爱听什么,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可就弄巧成拙了。
为此,梁潇想了将近一夜。第二天天一亮,他便独自坐在院子里,感受着清晨的气息,希望这能让万物复苏的灵气能给他带来些帮助。
“你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为何还在这里闷闷不乐?”突然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潇突然转过头去,顿时欣喜万分。
“奶奶,徐神医,你们怎么来了?”梁潇看清来者的身份之后,顿时欣喜万分,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我孙儿的出头之日便是老身的出山之日,这个时候我怎能不来。”吴老太君走了过去,轻声笑道。
屋里韩瑶、韩铁生听到了院中吴老太君的声音,感到异常惊讶。他们急忙跑出门,来到院中迎接贵客。
“老太君来前也不派人先知会一声,这让晚辈好生失礼。老太君、徐神医,二位屋里请。”韩铁生来到吴老太君与徐再昇面前,先对二人拱了拱手,又万分热情的将他们引到大厅之中。
梁潇、韩瑶两个晚辈紧随其后,跟着进了屋之后,韩瑶就一直站在角落,脸色沉闷、一语不发。她在梁家的那几天里,吴老太君一直对她冷眼相待。这也怪她之前不懂事,与吴老太君还有些误会,但她一想到此处,心中就有愧疚,所以今日见到吴老太君,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的惶恐。
“瑶儿,过来,让奶奶看看。”吴老太君一脸笑容的去叫韩瑶,这让韩瑶受宠若惊,还有些不知所措。
韩瑶低着头来到吴老太君面前,她怕再说错话,只是小声的嘀咕了句:“老太君。”
“我梁家有你这样的媳妇,是我梁家的福气。”吴老太君定睛看着韩瑶,同时还微笑着点了点头。
韩瑶又是一惊,记得在出嫁之前,她曾听韩铁生说过“你能做梁家的媳妇,那是你的福气。”同样的话,她在梁家也听人在背地里说过很多遍,从而在她心中也默默认可了这句话。
但如今,梁家最有威望的老太君亲口说出梁家有她那是梁家的福气。这话听得韩瑶心里不是滋味,竟然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呦!瑶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奶奶说错话了,怎么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是不是梁潇欺负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奶奶替你教训她。”吴老太君说着,还用手拭去了韩瑶脸上的泪水。
梁潇顿时无语,看来韩瑶在老太君心中的地位已经高过了他这个独苗。不过梁潇还是为之喜悦,心说:“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在危难时刻,韩瑶所做的一切,今日终于算是有了回报。”
吴老太君安慰了韩瑶几句之后,转头又问梁潇:“刚才见你愁眉苦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妨对我说说?”
“是呀贤婿,要有难事你就跟老太君讲一讲。”此时韩铁生也在一旁笑道:“吴老太君年轻的时候,跟随梁老将军南征北战。曾在帐中给梁老将军出谋划策,也打了不少胜仗,那时将士们都称吴老太君是梁将军身边的女中诸葛亮。”
“哈哈哈!”吴老太君闻听此言着实高兴,当即便红光满面的笑道:“那都是老身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老了,脑袋也没以前好使了。”
“老太君谦虚了,要按阅历讲,您过的桥都比他们走的路还要多。”韩铁生又在一旁恭维一句,看来吴老太君能得到韩铁生的尊重,靠得并不是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吴老太君冲他摆了摆手,然后又对梁潇郑重说道:“孙儿,你是不是在为那个刑部侍郎李延担心,还惦记着他那个网开一面之情?”
吴老太君之言令梁潇大为震惊,难怪韩铁生说她是女中诸葛亮,居然能猜出梁潇心中所想。只是梁潇不解,她远在苏州城,这么会知道在通州刚刚发生事情?
“俗话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闻。老身虽然身在苏州,但心在四方,什么事情也别想瞒住老身的眼睛。”吴老太君看出梁潇的疑惑之处,便笑颜解释道。
梁潇是吴老太君的宝贝孙子,以她在苏州的地位,派几个人暗中打听自己孙儿的消息,这也是有可能的。梁潇默默点头,随后便向吴老太君拱手请教。
“奶奶果然厉害,那就请奶奶为孙儿指点迷津,帮孙儿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孙儿呀,你要知道法不容情。李延既然犯了法,不管落到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大丈夫做事要拿得起放得下,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听闻老太君此言,梁潇沉默不语。她的意思是让梁潇舍下李延,一心投奔自己的前程。但梁潇确实不愿出卖李延,看来吴老太君是指望不上了,余下之事,还得自己想法处理。
随后,梁潇又和吴老太君攀谈几句。到了晌午,梁潇带着韩瑶在自己家中收拾出两间空屋子,让老太君和徐再昇暂时住下。一切刚刚安排妥当,肖远便派人来到梁潇家中,要接他进京去见安国公。
梁潇并未拒绝,他随同肖远的部下去了正规军队的军营。大军随即启程,浩浩荡荡的赶往京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