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等人出了门,看到自家院里闯进来不下千人的军队,他们个个身穿正规军队的轻型铠甲,前排士卒手里都举着火把,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各位军爷,不知小的犯了什么事,惹怒了军爷?还请军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韩铁生走上前,对那些士卒拱手哀求道。
以他多年的战场经验来看,这些士卒手中的兵器和身上的铠甲,都是朝廷给正规军队配备的,并非是各地的官差。若是没犯天大的错事,正规军也不会找上门来。韩铁生害怕自家人在无意之中做出了错事,招惹了正规军队,便对其说几句好话,希望这支军队能够网开一面。
为首的一位壮年,年纪不到四十。此人骑一匹枣红色骏马,身穿精钢甲胄,手持亮银钢枪,他那气势一看便知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那将军瞪了韩铁生一眼,然后对手下人喝道:“都给我拿下!”
“为何要抓我们?我们到底身犯何罪?”韩铁生见士卒过来缉拿,一边下意识的反抗,一边急忙的问道。
“为何要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贩卖私盐的同伙。”那将军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喝道。
“说话要有证据,你无凭无证,怎么能说我们是贩卖私盐的同伙?”梁潇虽然已经被人控制住,但他心中无愧,还是义正言辞的道。
“如果本将没有证据,也不会过来抓人。别以为本将不知道,刑部侍郎李延给私盐贩子林枫开的准行文书是不是在你那里?”那将军瞪着眼睛问梁潇。
林枫正在向外运盐之时就被正规军队逮个正着,看来他已经被人盯了很久,而他的一举一动也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当初王跃撞到林枫管家的时候,顺走了他身上的文书。这个细微的动作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正规军中肯定有高手存在,王跃岂能骗过他们的眼睛。当时那支军队怕打草惊蛇,也没拦截王跃,但是暗中派了人跟着王跃找到了梁潇的住处。
梁潇听闻,顿时一语不发。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更多是在担心李延。
那将军笑了笑,对梁潇道:“说来你们也是无心拿到了那个文书,只要你们把它交出来,此事就算作罢。我也不再为难你们,马上就把你们放了。”
这些都是朝廷的正规军队,如果梁潇交出李延的准许文书,那些朝廷的军队也不会和他们这平民百姓一般见识,自然会当场放人。不过这样一来,李延一家可就危险了。
李延曾经放过梁潇一次,梁潇不应该出卖他,但要是不出卖他,自己的性命就要不保。一面是大义,一面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同时面对这两方面,这让梁潇一时间骑虎难下。
正在梁潇犹豫之时,那个将军蓦然发现从他的怀中露出了安国公吴坤的玉佩。吴坤的玉佩和折扇被梁潇拴在了一起,而且他只要身穿华服,那扇子和玉佩就随身带着。
那位将军看到之后,顿时一惊。他连忙下了马,来到了梁潇近前,伸手拽出了梁潇怀中的折扇。梁潇对此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将军的一举一动。
那名将军打开折扇之后,却看得入迷,显然他是认得这个扇子和玉佩。天下兵马都归安国公管,想必那名将军也是吴坤的部下。梁潇见他看那这扇时的表情,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两样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那位将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梁潇,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我自己家的东西。”梁潇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显得底气十足。
“胡说!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立刻就杀了你!”那将军喝道。
“不要呀!”韩瑶听说那将军要都杀机,心里一颤,大声喊道。
梁潇看了一眼泪盈满框的韩瑶,然后转过头,对那将军笑了笑,一脸无辜的道:“这的确是我家的东西。”
那将军低头想了想,然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梁潇。”
“吴老太君你可认识?”
“认识呀,他是我奶奶。”
“这么说,你是梁忠书的小公子了?”
“是呀,梁忠书就是我爹。”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快快放人!快快放人呀!”
那将军此时万分的激动,脸上的惊讶之色比刚才还有重了几分。
梁潇听了这话,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不过他没有埋怨,倒是一脸客气的道:“原来您与家父认识呀,看您器宇不凡,一定是位身怀绝技的大将军。我爹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们梁家的福气呀。”
梁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这本事是从前世里带过来的,无论在什么时代都非常管用。那位将军听了之后,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
“哎呀贤侄,多日不见,你倒显得生龙活虎了。记得前几****成亲之时,我还亲临现场参加过你的庆典,可惜我刚才竟然没认出你来。”那将军爽朗一笑,又道:“国公爷听说了梁家的事情,就立刻回了京城。他听说了此事之后,都要气炸了。不过他又听说李延做主放了你和老太君,国公爷便四处寻找你们,想不到居然在这碰上了。对了,吴老太君呢?”
“我奶奶她现在在神医徐再昇那里,非常安全。”梁潇说完,又问:“这位前辈,不知您怎么称呼?为何找到这里来了?”
“本将姓肖名远,乃国公爷的部下。国公爷听说梁家遇难,左丞相又派亲信来监管运盐。他老人家就猜到那些辅政大臣是想把梁大人这个眼中钉除掉,然后在江南盐场中谋取暴利。国公爷岂能容得自家亲戚被别人所害,然后还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胡作非为。于是他回京之后,就派本将来到通州,一面暗中监视李延等人的一举一动,一面寻找贤侄和吴老太君。想不到阴差阳错,我们在这里遇到了。”
梁潇点了点头,而是一旁的韩铁生竟然吃惊的道:“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肖远肖将军,听说肖将军镇守北疆时,大战突厥各部,可谓百战百胜,令突厥人闻风丧胆,可与郑廉将军齐名。贤婿呀,要说身怀绝技,那非这位肖远将军莫属呀。”
韩铁生这是在向梁潇介绍肖远,但能让韩铁生称上身怀绝技的,也非等闲之辈。不过肖远听了,却是脸色一沉,道:“这位兄台过奖了,我虽身经百战,但也无法与郑元帅相提并论。郑元帅号称大齐第一名将,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无论枪法、箭术、排兵布阵,郑元帅都是我之楷模,本将之所以能击退突厥大军数次,靠的就是郑元帅指挥有方。真正令突厥闻风丧胆的,还是郑廉郑元帅。”
韩铁生听闻,笑了笑。他不善恭维人,不像梁潇脸皮那么厚。听了肖远之言,被人感觉他是在阿谀奉承,便有些不好意思。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怎么知道本将和郑元帅?”这时肖远又问。
“哦,在下韩铁生,曾经追随过梁义将军。至于肖将军和北征元帅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了。”韩铁生抱拳说道。
“原来是韩将军,久仰大名。肖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肖远竟然听说过韩铁生,看来韩铁生在正规军中也小有名气。
“肖将军这是折煞在下了,在下也只不过是梁老将军的副将而已,怎能与肖将军相提并论。”韩铁生也是谦虚的说道。
接下来韩铁生和肖远便是聊起了家常,余下之言梁潇也没仔细去听,不过他此时头脑里冒出了一个奇思异想。他们口中的这个将军那个元帅的,听起来都是比较厉害的人物。若是有一天都把他们都拉拢到自己这边,那他梁潇的势力就不容小瞧了。
不过梁潇知道,想拉拢这些势力并不容易,但为了帮助柴宣夺回皇权,也为了自己能够出人头地,这些势力还是掌握一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