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逃离掉的痴迷梦境
季沐晰……你到底在哪里呢？
“季沐晰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钟南笛有些撕裂的声音渐渐被喘气代替，只能站在原地发牢骚。
莫允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欺骗他！说这里的海冰公园有一个活动，季沐晰要来这里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可现在他足足找了两个小时，明明感觉她就在这里，可就是看不到……
难道是她在躲着自己不成？……他继续猜测着自己所可能想到的一切原因，突然领悟到:就算她看到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被自己看到呢？
季沐晰……你说，你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之后又莫名消失呢？听我一个解释就那么困难吗？
而楚沐阳一直默默不语的注视着那个身影，情绪在心里无名波动。他转过头，试着从季沐晰的脸上寻找到一丝情绪，可他却无可厚非的发现。
她脸上没有惊喜，更没有绝望，像是将一切隔离排除。孤独者的游离状态原来……季沐晰也会这样不愿意失魂落魄。
发丝轻轻拂过半张脸，却带不走一丝一点的感伤，不正如她心心念念要掩饰的伤疤，不会再易于表面的疼痛吗？
季沐晰颤了颤眼眸，黑如空洞乏力，假意勉强笑着，也在倔强着语气:“走吧！他不会找到我的。”
“啊——”楚沐阳铿锵的从喉咙里闷出一个疑问的语气，还未来得及反应，也没有及时的做下一个表情，就已经被季沐晰直接拉走。
那一瞬间……季沐晰的手是冰凉的。楚沐阳不知所措的随着她穿越几条街道，淹没人群，跌跌撞撞，像剧情里一样的……他还是硬着心，把季沐晰拽回原地。
或者，是因为触摸到她冰凉的手那一瞬间也被她的情绪冰凉了心绪，或者他是像和她这样像个逃亡者一样躲避恐惧和遗憾。他还是想拥抱住她……
进入一个消瘦的拥抱，季沐晰停顿了三秒的眼神一下子反应过来，朝着他的腹部一指，还是推开了他。可同步的动作……还有她脸上不哭不闹的假笑。
像是……冬雪里的冰窟，她的酒窝都是被渲染着一种情绪:心伤。可偏偏楚沐阳却在侥幸，侥幸他发现了她那点情绪。
他用笔写下:沐晰，我是你的影子。
她眼里凝着一滴泪，两滴泪，后来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楚沐阳写了什么字。皱着眉，咬着牙，也许此时此刻楚沐阳和她的情绪一样无奈罢了。
“放心好了……我没事。”一句话的瞬间，已经咽下所有的沉痛泪水，她还是抛开那些卑微情绪。
如果摆弄一颗心，如果留下一滴血，正如楚沐阳所说的罪，她宁愿选择后者偿还。可是……他真的不是莫允。
季沐晰看着他的无动于衷，竟然没有一点孩子气的模样，心隐隐约约总有些纠结。冲动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想解下他的面具。
抬手之间，楚沐阳像是做了一个呆愣的动作，又立即躲闪回去，那高挑消瘦的身影第一次如此慌忙的掩饰自己，也因为这样，季沐晰才彻底打断了那个念头。
不是莫允就不是莫允，毋庸置疑的相信他只是楚沐阳就是了。
放下猜疑，内心才能给自己一个理由雨过天晴，就算好奇心摆布，也只能是唆使自己活着的意义。可偏偏季沐晰喜欢自己现如今颓败的模样。
季沐晰从楚沐阳手上夺过那张写着都是字迹的传单，写下:我是一个容易极喜或者极悲的的人，是因为我在两种最极端的情绪面前，我才是诚实的，才是不违心的。
楚沐阳看着那漂亮的字迹，原来也可以从季沐晰的一切里看到一丝一毫的乐观，窃喜情绪在心里汹涌，他写下:你闭上眼。
四个字，季沐晰有些不知所以然，斜着脑袋，有些错愕的问着:“要我闭上眼？”
在心里，她似乎感觉到一个陌生的感情在流淌，好像……是因为楚沐阳，那样温暖而明媚的存在，是不是正在攻破她内心的黑暗？
带着一点不安，她还是闭上了眼。
楚沐阳凝视那张漂亮的脸，不急不慢的将脸上的面具往上微微移动到了脸颊，只露出半张洁白无暇，他还是大胆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察觉到季沐晰要睁开眼，楚沐阳立刻盖好了面具，用食指指着她的额头。一个快速的动作替代，已经掩饰好了所有。
季沐晰……你像是个惹人心疼的傻瓜，楚沐阳心想。
的确……季沐晰一点没有察觉到楚沐阳一连贯的动作，睁开眼时只看到他停留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只是她不明白，楚沐阳这么做的理由。
“沐阳，你之前说，你已经跟了我几天。为什么……你要跟着我呢？”季沐晰眼眸里有一丝疑惑不解，哪怕她现在再心思缜密的去猜测什么，倒不如开口一问。
对此，楚沐阳反而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放下了手，突然转过身，又指着远处的霓虹灯遍布的高楼大厦。
手上的笔还握着，也在写着:沐晰，三天前，你刚来到这个城市，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这样面无表情，这样毫不在意的游走在这个世界，你明明很耀眼，很特别，却感觉像是躲避什么。
久久又写下:我想……我想陪着你，因为我不想和我一样孤独的两个人被孤独埋没。
季沐晰瞬时好像已经理解到那番话的意思:可以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可以因为一个不可理喻的念头，更可以随心所欲的想法，都可以成为你去做一件事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自己孤独吗？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确，你就像另一个我，只是我看不到你的脸，不然我看到的你，表情一定和我一样忧伤。”对于季沐晰而言，这不是假话。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呐喊:“季沐晰！我终于找到你了！”喜悦与澎湃的身影一跃而现，清晰可见。
季沐晰慌乱的睁大瞳孔，不可思议道:“钟！南！笛！快跑——沐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