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得兴起,都没有了困意,那人干脆叫过王管家,吩咐他给上酒上菜,他要和孙傲尘好好的谈谈,那王管家答应一声,就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那个刚才给孙傲尘上茶的小丫鬟来来回回几趟,在矮几上摆好了酒菜,并告诉那人说是夫人亲自下厨整治的,那人微笑着点点头,冲孙傲尘一摆手,说:“和贤弟谈得甚为投机,真该痛饮几杯,贤弟请。”
孙傲尘忙了一晚上,现在肚内早已空空,听那人这么一说,就觉得正中下怀,也不想客气,就痛快的站起来,说:“大哥先请。”
于是两个人在矮几的两边坐定,孙傲尘笑着对那人说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大哥呢。”
那人自我介绍说:“愚兄姓杨,名春华,字平之。”
说着,那人端起酒杯,对孙傲尘说:“闲话少说,贤弟,请满饮此杯。”
孙傲尘便端起酒杯,与那人相让一下,两个人就各自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酒一入口,孙傲尘便觉得芳醇甘洌,虽然喝不出是什么酒,但以前喝的二虎那烧刀子与这酒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他放下杯子,把眼望矮几上一看,才发现矮几的正中摆着一个热锅,旁边有一盘野鸡片,一盘煺羊肉片;另外有两个炒菜,一个是鹿尾少鹿肉,另一个是葱炒鸭子。那锅炭火烧得正旺,丝丝热气从锅盖四周喷出,香味引得他食欲大动。
杨春华拿起筷子,对孙傲尘说道:“贤弟,夜色已深,想贤弟早已饿了,那就快吃,我二人正好做彻夜之谈。”
孙傲尘答应一声,就和那人吃喝起来,他一面吃,一面在心里称赞杨春华那如夫人的手艺,菜炒得真的没得说,难得的是她在这寒冬之夜,给他们整治的热锅,吃的又香,身上又暖和,看来她真有一颗玲珑的心窍,想来杨春华平日是受惯了他这如夫人的体贴的了。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话题又回到了最初,孙傲尘越想越觉得杨春华对巴海丢失粮食以后可能会有的反应的分析越有道理,就觉得非常的痛快,他又敬了杨春华一杯酒,然后说:“大哥,那巴海粮食被劫,虽然不敢报知朝廷,可他要想办法筹措,肯定又要和百姓为难,你看这样好不好?”
然后孙傲尘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杨春华说了,杨春华一听,拍掌笑道:“好主意,这样一来,谅那巴海以后再不敢胡为。”
说着,杨春华就叫道:“小菊,拿笔墨来。”
那个叫小菊的丫鬟答应一声,很快拿来了笔墨,杨春华待小菊研好墨以后,拿起笔来,笔走龙蛇,很快在纸上写了些字,然后问孙傲尘说:“贤弟,你看可好?”
孙傲尘放下筷子,过去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字谕巴海将军足下:尔平日束军不严,周围百姓受尔兵士荼毒甚深,今日劫尔官庄粮食,以示小惩,若仍不知悔改,取尔首级当如探囊取物。”
孙傲尘见杨春华这字笔试酣畅,力透纸背,就问杨春华说:“大哥,以后巴海要是见到你写字,会不会认出你的笔迹呀?”
杨春华说:“无妨,以后我在不写隶体便是。”
孙傲尘说:“那就好,写得太好了。”
杨春华见孙傲尘说好,便拿出一把匕首,把那张纸用匕首穿了,又叫过侯三,让他赶去将军府,把匕首插在巴海的床头,想那巴海此刻还被迷香迷得睡着。侯三听杨春华吩咐完,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说了声“是”,便匆匆走了。
侯三走后,孙傲尘和杨春华不禁相视大笑,说声痛快,便又回到矮几旁继续边吃边谈。杨春华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大骂清廷官府,孙傲尘在一边连连附和,也和他一起骂,杨春华的酒量似乎并不是很好,渐渐的就见了酒意。
孙傲尘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趁着杨春华还没有完全喝醉,问他说:“大哥,明天鞑子发现了今天的事情,那个出酒肉药翻了军营官兵的商人会不会有麻烦啊?”
杨春华听孙傲尘这么问,一笑说道:“贤弟放心,不会有事。那人是帮里的一个兄弟,我虽没有出面,可是拿了店里的存货给他做了今天的生意,在天黑之前,他就已经出发向关内走了。”
接着,杨春华又告诉孙傲尘他在这里多年,现在巴海那面上到笔贴士,协办,下到普通的兵士,都有他们的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然后杨春华非常正色的对孙傲尘说:“贤弟,我又何尝不想痛痛快快的杀一回鞑子,可是得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啊。我看你行事果决,心思敏锐,又这么痛恨鞑子,正是干大事所需要的人才啊。怎么样,贤弟,加入我们一起做吧。”
孙傲尘确实是一心想做大事,而且他也知道,要做大事就必须多和杨春华这样的人物接触,而且从见到杨春华以后,他们一伙人行事的周密迅速和有效也让孙傲尘心折不已,何况他们还有那么长远的计议和庞大的组织,更让孙傲尘很是向往。
因此,一见杨春华邀请自己加入,孙傲尘冲动之下,张口就想答应。可是话刚要出口,他却停住了。他毕竟是从多少年以后的时代穿越过来的,因为有兴趣,他曾经认真的研究过有关资料,知道这个年代影响最大的反清组织就是天地会,可是天地会发展到后来,已经渐渐的偏离了最初的宗旨,而且内讧不已,所作的一些事情和一般的帮会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最后也并没有成大事。
他虽然还不知道杨春华他们的帮派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但是根据后面的历史来看,显然他们也没有成就大事,显然,自己不能完全的依靠他们。何况,孙傲尘虽然自己没有觉察到,但是他的骨子里实际上有很大的傲气,如果加入杨春华他们的话,不管杨春华是不是帮主,他都不会甘为人下。
因此,孙傲尘很快决定不加入杨春华他们的帮会,可是杨春华待自己一片赤诚,又帮了那么大的忙,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因此,孙傲尘想了想,说道:“大哥,你也说了,干大事得从大处着眼,现在你们的人不少,不缺我一个,何况我的身后还有那些少数民族的人,说句孟浪的话,他们不少人还是挺服气我的。我多联系一些这样的人,到时候不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吗?”
杨春华听孙傲尘这么说,微一沉吟,点头说道:“贤弟说得有理,既然如此,愚兄也不便勉强。”
然后他又举起酒杯,对孙傲尘说:“贤弟你虽然没有加入我们,但是大家同为反清大计,愚兄相信,终究我们还会走到一起。”
说完,杨春华举起酒杯向孙傲尘稍一示意,一仰头便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孙傲尘一见,忙也陪着喝了一杯。
这一杯酒喝下,杨春华好像真的醉了,他连连的向孙傲尘诉说他们大伙正在如何筹划大事,也更加恶毒的痛骂清廷。从他的醉话里,孙傲尘知道了他们的切口就是日月虽殒,爝火尚存。因为这话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在说明朝虽然已经被灭,可是说这话的人仍然心向前朝,是前朝遗留的力量。这话一般的人轻易不敢说,能说的自然可以视为自己人。
说了一阵醉话,杨春华忽然对孙傲尘说:“贤弟,请随我来。”
然后他拉着孙傲尘来到廊外,点起一个灯笼,带着孙傲尘来到一间密室一样的屋子,打开那间密室的门,对孙傲尘说:“贤弟,你看看里面有什么。”
孙傲尘跟着他走进密室一看,发现里面摆着几十条火枪。靠墙的地方还放着几个很大的桶,孙傲尘暗暗的猜想那里面装的可能是火药。
杨春华见孙傲尘乍见这么多火枪有点发呆,就有些得意的说:“贤弟,想不到吧?我平日还和罗刹人做生意,就买了这些火器,以后还会买。”
孙傲尘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变色,说道:“你居然还和罗刹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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