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妈妈进了里面,就向着里面的一人福了福,递上了那块玉。
原来这里间还坐了一个人,正是那失主吴二公子。妈妈本打算捉了人直接带到她的楼子里审的,只是吴二公子坚持,要听听这窃玉贼怎么说,这才把地儿安排在了这里。
“吴公子海涵,这玉已找到,请验看下是否完好,若无事就请容老妇告退。”
妈妈也是个人精,开口只说那玉,一句不提那窃玉之人。
只是对面的吴二公子却是不想让她就这么混过,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这才随手接过那玉,放在桌上,连茶杯都没有放下。又喝了几口,估摸着时间够了,这才放下茶杯,斯斯文文地起身,伸手摸过那玉,拿在手上,长长的红色絮子垂在手上,提步往外走,并边走说:“爷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觊觎爷的东西。”
显然,他刚才在里面已是把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妈妈哪里敢拦,只忙忙地过去打了帘后就袖了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喔?就是这丫头么?抬起头来。”吴二公子一出来,正看到有个人跪在地上,就淡淡地吩咐道。
碧珩刚开始也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一个人,只是刚才关注妈妈,也隐约地听到了些里面的话,又瞧着这人气派,知道八成就是失主了,只不知他会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就很有些忐忑,有些畏缩地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吴公子一看了那张脸,不由有些惊异地失笑:“是你!”
碧珩惊疑地抬头,自己并不认识他呀!
这时屋里另外三人也惊疑地看着他们,目光闪烁,每人心思都不同。
翠翘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只不知他们会怎么样;妈妈见了他们似乎认识,自然是希望往好的方面发展,少损失一个人,也保住了云烟阁的颜面;而丽娘则是有些玩味地看着正一站一跪的两人,反正结果怎样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只不知楼里这次会不会要破财。
再说碧珩看到那陌生男子慢慢地向她走进,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些探究,就像是老虎豹子在打量猎物的感觉,一时头皮有些发紧,心跳加速,头也有些昏了起来,只不知他要如何处置自己。
吴二公子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的脸,碧珩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是什么状况?!
长的并不算漂亮,只是算得清秀,还不干净,脸上有血痕,身上有几处脏污的痕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吴二公子看她那倔强地对着自己的脸,又略显出几分呆滞的表情,眼中似乎还隐隐含了几分乞怜和惶惑还有不屈。一看就是一副受了冤枉委屈的样儿,只不知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来。不觉中却是又勾起了对她的几分兴趣。
是她!原来,这就是她的原因么?!
虽不屑于她的那些作为,却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很能让人不注意她都不行。
欲擒故纵的游戏她玩得厌了,现在要换个花样了么。
碧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觉中眨了眨眼睛,眼波流转,有人又在心里YY他这是看自己看得陶醉了,媚眼乱飞。
如果碧珩知道这时他心里的那些所想,只怕要忍不住又伸脚踹他。
再说现在碧珩有些迷惑,看他那笑眯眯的样儿,不像是在考虑什么要拷问她这位匪首的严酷的酷刑呀,他想怎么做,想要怎么对待她…
吴二公子却是谑笑着拿食指曲着在她下巴上抚了一遍,似乎想好了,打定主意了,于是弯腰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攒在手心里,拉了她从地上起来,又附身到她耳边吹了口气,低声哩喃道:“原来你要的是这样。”
碧珩被他吹到耳边的气一激,一个哆嗦,又引得那人又回了头朝她古怪的笑,眼睛光亮。这一下突然变故,都快把她脑子搞晕掉了,连后面那句话都听的迷糊,又哪里还会去想听没听得懂意思。
碧珩还在发楞,吴二公子却是拥了她要往外走,一头吩咐道:“丽娘,找个人带我去她房里。”
翠翘脸色难看,当然,就这么让别人在她屋里把人给勾走了,还是当着妈妈和丽娘的面,丢的可是她的脸,她脸色要不难看才奇怪了。
而一向精明的妈妈也难得糊涂了,刚一会还喊打喊杀的,怎么马上又风向变了?!妈妈正皱了眉,眼神奇怪地望着正相拥的两个,一会又死盯了碧珩看。那眼神有如实质,似乎一声声都在控诉:刚才是谁口口声声的再三再四说两人根本不认识,是谁说从没见过吴二公子的,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出这种状况怎么也不先坦白地说一说…
碧珩现在也云里雾里呈呆滞状。自从妈妈带了这个什么“失主”过来,就处处透着诡异,搞陀不清。刚被拉着手的时候她还挣了两挣,后来想想这人可对她有着生杀大权,也就一时忍了,再后来被拥在怀里也就只别扭着,推都不敢推地半就着认了。
苍天呀!大地呀!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所以,当妈妈狐疑地看向碧珩的时候,就看到碧珩也正满面狐疑地望着她。
再说这里最急的就是丽娘,吴二公子可还等着她的人带路呢,像他那种身份的,总是不能就把他带到碧珩现在住的那屋去,那不合身份,人现在还是嫌疑犯,具体怎么操作也不是她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于是她也就直焦急万分地对了妈妈使劲使眼色眨眼睛,可妈妈正与碧珩放电,一点没看到,直急得她又使劲假咳嗽,快急得咳出破伤风来。
再说吴二公子怀里拥着佳人在门口快站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见后面还没人搭理他,就很不耐烦地回了头,看了那怪异的三人一眼,就有些恍然。
吴二公子温柔地捏了捏正牵住的碧珩的手,望向正向他们看来的妈妈,又伸出另一只手解开腰上的玉佩,郑重地塞到碧珩空着的手里,眼望着妈妈道:“这玉佩,是爷送给这位…”见他皱眉,妈妈忙点头接道“碧珩”,吴二公子于是又接了话说道,“碧珩姑娘的,还不带路!”
妈妈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叫了丽娘,就在那三位头牌花魁们住的这楼子里新辟出一套空置的居室来,反正都是现成的,只让两人先在外间稍坐喝茶,里面很快就着了人张罗着收拾起来。
他这是在帮着自己的,碧珩心里明白。这么快就撇清了这件事,有惊无险,碧珩也很高兴,只是觉得手里的玉佩有些烫手。
只是高兴没多久,清醒过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来。自己不是还是三天才挂牌么,现在这样子,这形势,还给自己另外安排了屋子,不会那么倒霉催地抹过了那三天,不用登台就直接让她侍寝吧?!
什么状况,该怎么办…
碧珩也不敢表现出来,紧张忐忑抚额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