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牛夫大汉抓了几把稻草往车中一抛,瞬时,就没了丰羽的身影。
藏在稻草下的丰羽,黑眼发着亮光,兴奋得心跳如鼓,一动不动地躺着。
牛车被大汉慢悠悠地赶着,时有吆喝声响起与啪啪的牛尾巴拍打声,与车轮声相互辉应,在夜空中显得非常和协。
一个多时辰后。
蓦地,在空中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孙大山,这是去那呀。”
正当睡意蒙蒙的丰羽,一个激灵,瞬间无比清醒,大气不敢喘。
赶着牛车的孙大山,粗声粗气道:“去拉东西。”
“哈哈。。。就你那破车,还能拉什么?”
“去拉小少爷的花。”
“小少爷还会缺什么花。。”
一会儿后,看见一堵高大的门墙,那门墙下嵌着红红的大门。牛车蓦地一停,孙大山走上大门边上的一个屋子,正正气气地在本子上写上自己的大名。
出了屋子,自己开了那厚重的大门,继续赶着牛车正要慢慢地又走动起来时,“大山,拉花你在车上放稻草做什么呀?”这声在高处传来,慵懒中带着性感,显然是在半睡半醒之间。
蓦地,从屋子窜出个圆滚滚的身影,孙大山见那肥头大耳的人影窜了过来,牛鞭蓦地一收,厚实地耿笑起来。
那肥头大耳走近牛车,耳朵动了动,大喝一声,“什么人,快出来!”,接着,稻草如雪花般飞起,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赫然出现在他面。此时,丰羽一脸的慌乱,慌乱过后是一阵懊恼。
“雄哥,不关我事的,是小少爷让我送她出去的。”孙大山急急地说着,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
“不是的,是我自己悄悄藏进来的。”
雄哥冷哼一声,杀气腾腾道:“违反庄规者,杀!”
丰羽一惊,不禁冷汗直流,接着,黑眼直转,楚楚可怜地望着雄哥,惊慌的小嘴,“我。。我是小少爷的朋友。小少爷约我出去的。”
对不起了,天楚,只能往你身上推了。
雄哥冷哼一声,凶神恶煞地:“别往小少爷身上推。说,你是什么人?”
“我真是天楚的朋友,天楚说带我去外面看看”
雄哥疑惑地哦了声后,冷冷地说“没见过你,你是庄外人?”说完,那双细眼睛,闪着危险与杀气。
“不是,我是庄里人。”
“哈哈。。。。夫人,好本事呀,”那慵懒声再次传来,接着,一抹蓝色飘了出来,一脸的幸灾乐祸:“这次是人脏据祸。正好应了那句抓奸在床,抓贼拿脏啊。”
“子狐?”丰羽惊讶过后,尴尬地嘿嘿一笑,再嘿嘿一笑,黑眼转得飞快,该怎么办呢,这家伙不好糊弄过去啊。接着极谄媚地笑道:“子狐,天楚约我在外面等呢,就先让我出去嘛,回来我再跟你请罪。”
子狐也不理丰羽的话,直直地问道:“刘妈没跟夫人讲过这里的规矩吗?”
丰羽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干笑不已,温家庄进出都要登记,并说明事项,外嫁女更要通过申核才能进出。干笑不已过后很谄媚地说:“子狐,我跟天楚出去玩会。。”说话间,子狐黑眼笑得无比狐魅,也不等丰羽说完大喝一声“来人,把她关进牢里。”
轰!
惊天响雷,雷得她大惊失色,惊慌大叫“子狐,不要关我进牢里,我不出去了。”话音末落,早有一名穿黑衣大汉凭空而出,嗖一下把丰羽点住,紧接着,打横一扛。丰羽惊叫连连,嘴里大叫着放我下来,可惜,那大汉全没听见,无比迅速地往大牢方向奔去。
片刻后。
那大汉把丰羽往牢里一抛,嗖地一下解了丰羽的穴,闪电般地把牢门咔嚓一锁。等丰羽爬起来时,已看不到那大汉的身影了。
“放我出去!“一阵怒吼后,四周已静悄悄一片,一阵无力感从丰羽的四肢百骸传来,人像没气的人偶,跌坐到地上。
良久良久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滕的一声,丰羽精神百倍地站起,引颈长盼。转眼间,子狐就来到丰羽面前,眠着上扬嘴,双眼笑得无比狐魅,欢快地道:“夫人,你这又准备去那呀?是出去报信吗?“
“哼,子狐,你这个小气鬼,上次你已经报复过我了,现在又来整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男人,你小心喝水呛死你,吃饭咽死你。”
“呵呵。。。。这个就不用夫人担心了,我吃喝向来都是小心的。”说完,子狐话峰一转“不过,倒是夫人你呀,就有麻烦了。庄主有令,将夫人在此关三天,以示警戒。“
“什么,那疯子有什么权力关我,“双手一边拍打着牢门,狠狠地道:”我是自由的,我不是动物,快放我出去。“
子狐笑得好不开心,华丽一转身,抛下一句,“唉,吵死了,呆会叫人把这吵声给灭了。“
嗬!
瞬间,鸦雀无声,四周死寂般沉静。只留下僵直的丰羽,愤恨地望着那迤逦而去的背影。
有功夫了不起啊,不是男人,就会吓唬老娘。。
呆立了良久,丰羽才坚难地接受这个事实。接着,正视起这个牢房来。
牢房是个小牢房,只是没有传说中的潮湿与阴暗,牢门口有昏黄的灯光照进来,寂静一片。牢房内有张木床,上面铺着厚厚的稻草,旁边放着马桶,那马桶边上还长着蜘蛛网,显然,这里有段时间没住人了。
不知是因为我是夫人呢,还是这里的牢房就是这样的。天楚那个小笨蛋,怎么想出这么笨的法子。最可恨的就是子狐,真不是男人来的。
在胡思乱想中,丰羽在那木床上,沉沉地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月华带着衣物吃食进来了,她是来陪监的。这让丰羽心里感动啊,立即抱着月华,唏哩哗啦大哭起来。
中午时分,刘妈送来了午餐。刘妈把饭菜整成一小份一小份,迅速地把它从牢门的小缝中塞了进去,一来一往,很快就把两人份量的吃食给送进去了。
绝,真够绝的,连牢门都不用开了。
越想越气愤,凭什么这样对我呀?心中火焰一点即着,冷言冷语道:“刘妈,想不到你送牢饭的经验真是丰富啊。”
刘妈一怔,抬头望了一眼丰羽,见她怒目横眉的,刘妈倏地低眉垂眼,正规正矩道:“夫人,这里的牢门都不轻易开的。庄上规定,牢门上锁后直到出来才会开锁。”
“哼,什么狗屁规定,全是。。”
“夫人”刘妈严肃地一喝,极时地打断了丰羽后面一连串的脏话,接着,正气凛然地厉声道:“没有这些规矩,温家庄随时都会陷入危险中,随时都会覆灭。到时我们连家也没有,更别说活命。”
话音刚落,月华很严肃地附和道:“是的,夫人。我们要好好地守规矩,只有在庄上,我们才有饭吃,有衣穿的。”
刘妈的喝声一出,丰羽就后悔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吧,再听月华的话,顿时,一阵无力感传遍全身,无力感过后,垂着头,轻声道:“刘妈,对不起。”
“俾妇不敢,还请夫人别再伤庄主的心。”
一阵沉默。
一会儿后,丰羽突然想起一件事,喃喃问道:“不知天楚怎么样了?
“小少爷?俾妇没看见。”
黑眼一转,瞬也不瞬地盯着刘妈,急切道:“他有没有被关起来?”
“应该不会,但是,应该会被禁足。”
那就好,禁几天的足比我强太多了。
想着想着,一阵愧疚涌上心田。
良久,丰羽像是又想起什么,“刘妈,子狐在庄内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回夫人,原来是管理庄内事务的,但是,两天前被调去守城门了。”
丰羽惊讶道:“两天前?”
在刘妈嗯的一声后,丰羽扑噗一声,哈哈大笑起来,活该,哈哈。接着,那哈哈大笑一僵,咧着的嘴就那么张在那里,慢慢地收起,再接着再往下拉,大叫一声“啊。。。。。。报应,真是报应啊。”
什么叫搬石头砸脚,这就是,而且是块要命的大石头。
为什么不调他去洗厕所,啊。。。。
气疯了了丰羽,早忘了古代没厕所,只有马桶,跟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