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离怔了好久,才喃喃轻语:“你说……什么?白玉九转阵?这是什么阵法?”
那双眼眸的主人清丽妖娆,宛如谪仙,她轻轻一笑,道:“你不知道?白玉九转阵?伏羲和女娲的故事总该略有耳闻吧?”
杭离蹙眉,想了好久,才轻轻点头。这个故事阿婆给她讲过,颇为凄美。
那双眼眸的主人淡淡轻笑,笑容宛如一枝灼灼其姿的三月桃花,粉白柔嫩的花瓣在清风中微颤,柔弱不堪,可是杭离却在那柔弱之中分明看见了一丝杀戮。
“白玉是女娲与伏羲的女儿,不幸得病死亡,伏羲不忍见女娲悲痛,将一块温润通透的玉石做成一把瑶琴,女娲也拿出自己补天时遗留的五彩神石,最后,伏羲女娲共施神力,以瑶琴,也就是伏羲琴,以五彩神石,也便是女娲石,让白玉复活。”
她扯着嫣润的唇畔,似是冷笑:“我想有位姑娘定然来过,让你们去找神农龟甲?这神农龟甲便在传说中的伏羲宫殿,这天女白玉阵也在其中,看你们这位姑娘似是不行了,还是快去找伏羲琴、女娲石罢。”
沉默许久,羽鸢方才有气无力地说:“这伏羲琴、女娲石丢失已久,唯有有缘人才可在机缘巧合之下有幸得到,我并非有缘人,死、也不是这么可怕。”
她的声音细弱轻微,宛如狂风中依赖墙角的白色纤弱蔷薇,让女子冷冷蹙眉:“羽鸢,在我记忆中,你可不是这么柔弱的,我当真好奇,那女子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柔弱不堪’!”
女子的声音冷若冰霜,让羽鸢不禁轻蹙细眉,但也不好多做辩解,只得淡淡扭头,咬唇不语。
女子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她的眼眸锐利刻骨,放肆地扫着羽鸢苍白透明的面颊,她突然满是风情地一笑:“你这个样子比你那仙风道骨、清高自若的样子好看得不知多少!”
女子说得咬牙切齿,挑眉低喝,眼眸中是满满的仇恨,那样血红的仇恨,让满山鲜丽的曼珠沙华失去了光辉。
羽鸢喉中一阵血气翻涌,眼前刹那昏暗,但是还是暗自运气忍住了。她狼狈的神情又让女子嘲讽一笑,她温热的手指缓缓抚上羽鸢苍白干渴的唇角,轻轻一捏,羽鸢再也忍不住,将口中淤血吐出。
女子厌恶地皱眉,抽回手指,淡淡拿起腰间的手帕细细擦拭,她擦拭得极为认真细腻,似是极为厌恶手上的血渍,那样的神情恨不得割下这只手指。
羽鸢痛苦皱眉,咬着牙才忍住了心中强烈昏厥的yu望,她只能用力呼吸,却呼吸一下,都是刻骨的疼痛。
杭离担心地看着她,羽鸢却勉强弯唇一笑,她的笑容纤弱宛如倾泻月光的白梅,纷纷扬扬,随波逐流。杭离更加担心起来。
女子淡淡扫了眼杭离,眼眸淡淡,却宛如剑一般的雪亮。她依旧冷冷蹙眉,但是也淡淡轻叹,转身离去。
羽鸢眼眸恍惚地看着女子的背影,心中忽然涌来一阵窒息般的痛楚,那样的痛楚几乎让她失去理智。她眼眸模糊,却分外清晰地映出了那个女子窈窕的身形。
那是……师妹,所有的事情……终于都来了。
终于都来了。
杭离怔怔地看着那个女子远去的背影,却发现旁边的杭离身子一软,便跪了下来,瘫软在地,苍白的唇畔渲染出大片艳丽的血渍。
杭离连忙俯身下去,想要扶起她,却发现她的面颊是如此的冰冷苍白,没有半点温度,她心中涌上了种苦涩。
她扶起羽鸢,羽鸢的身子很是轻盈,却冰冷得宛如尸体。
虽然轻盈,但是还是很吃力。
云寒岫敛眸,无声思索半响,终于微微叹气,踱步上前,将羽鸢扶起,道:“我来吧……”
杭离微怔放手,水红色的衣袖沾染上了点点血渍,她原本莹润如雪的面容也染上了一道鲜明的血痕。
“你不生羽鸢姐姐的气了?”
云寒岫浅浅叹气,眼眸宛如冰清玉洁的莲花冰盏:“我何时生过她的气了?”
“啊?没有啊。”杭离轻轻微笑,水红色衣袖宛如清雅的莲花,衬得她眉目如画,“我们在附近找下城镇吧。”
云寒岫轻轻颌首,扶起羽鸢的手微微凝滞,但是还是将她缓缓扶起,唇畔悠然一叹。
他还是恨不起她。
纵然知道是她在五年前杀尽他家人,害他家破人亡,但是他还是恨不起她。他心中反而有些感激她。
她这么些年来替那些贪官污吏体恤民情,亲自施药救人,让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回到世间。
每次想起她善良浅笑,眉间清妍宛如一只灼灼其姿的桃花,柔柔青丝上斜插一支清玉妙簪,笑容婉约如水,纤柔指尖轻轻托起翡翠碎碗,柔和轻笑。
他就恨不起来她。
或许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仇恨了吧。
是是非非,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如不恨。
*
走了山间一天,终于在曼荼山边缘找到一座小镇。
曼荼镇。
星光轻溅在古旧朴实的房屋,灯光昏暗,悠悠晃晃,远远地传来几声分外清晰的的狗吠,在垂倒的几颗路边青草上,轻轻飞舞着流萤。
空旷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只有寥寥几盏昏暗的灯笼照着凹凸不平的小路。杭离担心地凝了一眼云寒岫,淡淡咬唇,率先上前,借着昏暗无比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华看着牌匾。
淡淡地萤火虫纷纷而起,宛如星辰轻舞。
杭离好不容易看见一家牌匾上书“医堂”,她心中一喜,卷起袖子刚要敲门却发现屋中一点薄弱的光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寒岫神情淡然,他卷起霜白色的衣袖,极尽彬彬有礼:“请问有人么?”
“哐当——”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有几处衣衫摩擦之声,之后化为一片静默。
杭离微一蹙眉,与云寒岫交换眼神后确认这房屋有问题,她默数三声后推开房门。
“吱嘎——”
房门很古旧,似乎摇摇欲坠,杭离生怕自己推用力了,门会掉下来,还好,这门比较坚韧,继续摇摇欲坠。
屋中似乎窜起了声极其细微的抽泣,又抑制下去了。月华透过破烂的窗棂洒落房屋,落下一地繁华,使屋中的器具看起来有些寒酸。
杭离沉默了会儿,道:“有人么?”
她的声音因为许久未曾开口有些暗哑,和着皎洁的月华显得寂静萧索。
屋中的衣物摩擦之声愈来愈大,杭离有些不耐烦,微蹙眉:“没有人么?需要我亲自找么?”
“不需要!不要装神弄鬼!爹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而已,你们活了这么大,莫非还怕她么?!”
一个布衣男孩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见杭离后微微一怔,随即面露不屑,可是他的手却紧张地拽着衣襟。
杭离微笑起来,她微挑细眉:“外面不是写的医堂么?”她浅浅一笑,宛如清莲摇曳,“怎么?不救人么?”
男孩一怔,看向杭离身后靠在云寒岫身上紫衣的羽鸢肌肤欺霜塞雪、眉如翠羽,微微蹙眉宛如精致摇曳、细腻柔软的茉莉。
他怔了好久,才上前来扶住羽鸢,面耳通红,杭离凝视了他好久,忽而轻笑一声:“弟弟,你多大啊?”
布衣男孩懊恼地瞥了一眼杭离,杭离挑眉轻笑,莹润如雪肌肤在月华下纯净如玉,让男孩有些微微怔住。
杭离微蹙眉,她便不再理男孩了,只是叫了大夫照顾羽鸢,自己走出房门。
刚刚走出房门,扑鼻而来的便是清新如水的空气,醉人甜美,沁入鼻息之间还带着雨后青草的湿润,清彻肺腑。
杭离走向远远似乎有些枯败的草丛席地而坐,长长迤逦的红裙随着清新的夜风缓缓扬起,幽柔明亮的萤火虫轻轻绕着她飞舞,杭离不禁微笑,深碧色的眼眸似乎泼溅下了漫天星光,柔和清亮,纯澈如水。
她淡淡扬起雪化成般的手指想要捉住萤火虫,不料萤火虫反应极快,迅速逃离了她的指尖,让杭离有些兴奋起来,循着萤火虫微亮的光芒竟然走到了草丛深处。
草丛深处的草渐渐高了起来,越深越高,杭离停下来的时候,那草继续到了她的头顶。
夜极深,天上除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别无所有,孤清冷寂的月华落在草间参差的缝隙,宛如天上繁星坠落。
杭离轻蹙了下眉,正要往回走,突然肩上被人轻轻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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