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鸢微微低头,纤纤玉指透出雪般的苍白,她咬唇,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云寒岫缓缓抬起光芒大作的无色剑,纯白如雪的光芒与这红艳似火的曼珠沙华相映成辉。
忽然,在火红的曼珠沙华之中,传来尖锐的簌簌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杭离好奇心大作,走到花丛边缘,云寒岫刚想阻止她,却感觉一阵山摇地动!
那花丛中,忽然立起一个青铜器。
说它是青铜器又不像,全身发出簌簌之声,宛如人形般伫立,头顶利角,青铜的手指旋转着锋利雪亮的刀片,所过之处,鲜艳的曼珠沙华立刻化为残枝断叶。
杭离微怔,连忙跑了过来,拔出随身的苗刀,问:“云、五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青铜人停停走走,笨重之极,手上的动作却灵活轻松,锋利的刀片准确快速,宛如迅即闪电,破空之声,绵延不绝。
云寒岫轻蹙淡眉,半响才摇了摇头,无色剑锋芒丝毫不减地对向那青铜器。
羽鸢微微沉吟,苍白的脸色略有好转,她的声音绵延细弱似乎要淹没这嘈杂的机械声,若不是杭离仔细听闻,或许真的便听不到了。
“这应该是墨家、偃师研制出来的木甲术,果然栩栩如生、无坚不摧,只不过,我祖父给我说过,木甲术秉承灵活轻巧、这……”
杭离微微皱眉,耳边碎发给这青铜人卷起的风尘略略扫乱,她继续问:“羽鸢姐姐可知这东西的罩门?”
羽鸢微微苦笑:“祖父也只是略有研究都不曾知晓,何况……我。”
“啊?”杭离不再去理会羽鸢,那青铜人已经近在咫尺,锋利的刀片卷着淡淡飞舞的烟尘,杭离带着羽鸢轻身一跃,便离开了青铜人。
羽鸢似乎受了极重的伤,刚刚跃下,便咳嗽不止,似乎极为虚弱。杭离微微蹙了蹙眉,想要叫云寒岫过来把把脉,但是见那云寒岫与青铜人周旋也就忍住,自己问道:“羽鸢姐姐,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羽鸢浅浅一笑,苍白如纸的面容宛如雪白摇曳的清秀茉莉,柔软莹润,透着清亮的晨光绝美无暇,“不碍事。”
杭离有些气馁,每次问都是如此,不如不问。
羽鸢缓缓坐下,紫红轻纱泻了一地,宛如紫红的月光淡淡流泻,落得满地清辉,她柔嫩剔透的手指淡淡苍白起来,如玉如雪。
她浅浅阖眼,额上虚汗密布,似是寒冷又似是炎热。杭离有些着急,想要去帮她,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得拔出苗刀去帮云寒岫了。
云寒岫出剑极快,雪白锋利的剑气似乎化为万千利刃,却又是极为美丽,宛如出岫的轻云,笼罩着清淡的晨辉。就连那杀气也是晶莹通透的。
杭离微微怔住,半响才抽刀轻挥,却发现那青铜人外甲坚硬无比。云寒岫轻轻叹气,在她耳畔轻声道:“这个青铜人坚硬无比,一般的刀刃是无法砍断的,需注内力。”
“啊?”杭离微微一怔,随即凝聚体中真气,却意外感觉一股宛如夜间薄霜的寒气缓缓氤氲,她却感到了安心般的清凉。
她心下疑惑,也不细细研究,只是凝聚真气,向那青铜人袭去。
她的真气泛着淡淡浅红,宛如层层清红的水雾,和着锋利雪亮的刀尖,透出一股清利,她挥手,向青铜人挥去——
清红色的真气宛如池塘中摇曳不定的莲花,柔弱婉约,却直直地击中青铜人,拦腰截断!
云寒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便恢复常态,眼神淡淡宛如浩瀚的星空般。
杭离没有云寒岫般淡定。她只是有些惊愕,为什么云寒岫周旋了这么久的青铜人会被自己拦腰截断?她微微咬唇,想要上前去问云寒岫,脚步却凝滞住,心中涌上一种酸涩踌躇感。
正当杭离犹豫不决,羽鸢的面色愈来愈苍白,宛如清新透亮的晨光般,白得惊人。杭离连忙走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凉得惊人。
羽鸢这个时候,她的五蕴六识早已屏蔽,她的心宛如在月下湿润的夜露般清凉透人,她忽然迷迷糊糊地想起五年前的一桩冤案。
那时,她虽年幼,但极美,宛如月下梨花般柔嫩清美,小时候的她略有刁蛮,对下人丫鬟极是不好,但是她却在一个细波粼粼的湖上邂逅了一个俊美的少年,那时,她便为之心折。
后来,那个少年却是如此的刚毅不折,她年幼无知,一怒之下,派出家中武夫联合贪污的县令将那少年的家满门抄斩。
此事惊怒了皇上,为补其过,再加上她百年难遇的体质,她就被皇上封为圣女,保佑神州大地。
圣女看似光辉,责任却是极为重大,年幼的她怎知其中艰苦?这五年来,她吃过多少鞭子,晒过多少烈阳,方才养成了戒急用忍、娴静温婉的性格,可是在那娴静温婉、弱质纤纤下却是一片凛冽的肃杀。
她那时听见云寒岫叫她染姑娘时,她便知晓了。
他就是那个少年。
她没想到他还活着,她有一种预感,他会来报仇。
她不知道云寒岫早就不是那个少年了,他在这么多年来,苦心修行医术,戒急用忍这四个字或许比她都要诠释得精准。
他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仇恨了,他就宛如天边璀璨的繁星,可望不可即,犹如清冷通透的玉石,璀璨耀眼。
羽鸢她此时就像瘫软在万丈深渊般,四周都是冰冷刺骨的风,而深渊下便是滚烫火热的岩浆,她便一直坠落,耳边是凉凉的清风,身下是滚烫的岩浆,她的身体是那样的绵软无力,就连呼吸,她此时也觉得是多余的。
杭离浅浅蹙眉,不安地问云寒岫:“她没事吧?额头怎么如此之烫啊?刚刚还是刺骨的冰凉……”
云寒岫表情淡淡,修长莹洁的手指淡淡搭在羽鸢的手腕上,他敛眸,清冷如水的容颜宛如浊世之清莲,就连手指,也仿佛是纯白淡雅的天山之雪缓缓凝成。
他把脉了一会儿,淡淡道:“杭离,你放心,染姑娘没事。”
“染?羽鸢姐姐她姓染?”杭离有些诧异。
云寒岫微微颌首,眼眸依旧清淡,但光华已然凛冽,他敛眸无声地凝视了羽鸢一会儿,清冷的唇角缓缓勾起,似是嘲讽似是玩味。那抹笑容转瞬即逝,转眼间,他似乎又化为那个纤尘不染的谪仙,清冷如冰。
杭离只是一直握着羽鸢的手,纤软羸弱的小手冰凉之极,让杭离无端地担心起来,那样的冰凉、那样的纤软,让杭离认为她就像落下的纸鸢,再也无力拾起。
火红色的曼珠沙华,开得十分的绚丽多姿,大片柔软的花瓣簇拥,清晨的清辉流泻在上,参差下一地晨辉。
羽鸢的面容依旧苍白似雪,苍白得透明,宛如易碎的水晶玉石,淡淡一触便要破碎。
杭离刚要拿出衣襟中的小竹筒,却听见一个宛如古琴清润声音淡淡传来:“呵呵,这白玉九转阵看来便有用了。”
她声音温柔柔媚,宛如幽幽白绸轻舞豆蔻年华,又如月华清洒,杭离怔怔转头,却落入一双清媚幽幽的眼眸,眸心璀璨绚丽,中间一点朱红,比那满山曼珠沙华都要绮丽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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