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人在外面看。”
“啊?”杭离一怔,清澈的眼眸之中还带着未退的红晕,衬得她肌肤如玉,她喃喃道:“难道你刚才——是因为?”
殷落潇缓缓转头,眼眸深不可测,他的唇畔带着一丝笑意,却让杭离不寒而栗,不像刚才那般温软,“你以为呢?”
“啊?我、我……”杭离忽然发现自己讷讷无言,只好将心中的一丝苦涩强行压下,嘟嘴往床边走去,皱眉嚷嚷:“我还有什么话说啊,你这个登徒子!”
殷落潇闻言,微微一笑,自己浅斟小酒,看着琼浆玉液缓缓在昏黄的灯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他微微抿唇,浅浅啜饮。品尝酒中不可多得的灼热。
杭离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蹂躏被子,丝绸的温润柔软并未让她放松下来,反而让她越来越迷惑,刚刚的温软、清香、迷乱,仿佛还像现在般,让她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幽幽闪闪的烛火在忽然骤起的微风中摇摆不定。
杭离的面容有些深浅不一。
门外忽然传来了女子莺莺燕燕的惊呼,还有参差不齐的讨论,似是极为兴奋,杭离有些好笑,但耳朵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
“什么?你不要我?!我可是倒贴啊!”
倒贴?呵,中原女子怎么都喜欢倒贴呀?杭离微笑转头,正想调侃殷落潇一句,却发现他忽然睡着在桌上了,手中的玉杯琼浆缓缓从指缝之中流了出来。她一怔,翻身下床,走了过去将杯子从他手中拿走。
可是殷落潇忽然翻身将她的手连同那个薄脆的玉杯一起带入怀中。
杭离顿时心跳如鼓。
她的手握着温润的玉杯,不敢用力,生怕将这薄脆的玉杯生生拧碎,而她的手却在殷落潇的怀中,温热的气息在她手上四处游走,杭离渐渐恼羞成怒起来。
她手指猛地敲上殷落潇的头上,怒道:“你放开我。”
殷落潇被她敲醒,淡淡抬手扶额,微阖眼眸:“什么事情?”
杭离用力将手抽走,气呼呼走到床边,将手中玉杯往殷落潇脑门扔去——
他眸心微微一闪,反手接住,动作一丝不苟。
转瞬之间,似是有极为凛冽的寒气从门外逼来,明亮跳跃的烛火闪烁了几下,便骤然熄灭,殷落潇眸光掠过一丝厉色,手掌不自觉缩紧,手中薄脆的玉杯瞬间化为齑粉。
房间顿时陷入冰冷的黑暗。
杭离手心一冷,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苗刀,冰冷的刀鞘让她微微安静下来,但是外面长剑出鞘、剑转风声的声音让她又烦躁起来。
她看着昏暗一片的房间,黑暗宛如夜枭鬼魅,唯有在窗前月光才会透过窗棂洒下,落下繁华。杭离清澈的眼眸微微怔住,她按下苗刀,往外走去。
地板很凉,杭离没有穿上鞋子,脚踝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脑海沉寂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门外的厮杀声却诱惑着她出去。杭离没有看见在她身后的明亮如雪的月光也缓缓沉了下去,湮没在云层之中。
杭离终于站定在房门面前。
可是她却犹豫了,杭离捏了捏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清脆冰凉的银铃让她清醒了几分。但是纵然指尖是那么的冰凉,纵然心中是那样的惶惶不安。
可是她还是想出去。她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大红的广袖下,她雪白晶莹的小手缓缓握紧,闭上眼眸,出现在面前的便是苗族人嘶声呐喊、兵锋压云,她的手缓缓滚烫起来,仿佛触摸到地上蜿蜒流转的鲜血。
那个血……
是那样的滚烫。
心中微微清冷,终于,她推开了门。
夜风带着湿润的雾气撩起了她的银饰,杭离全身的银饰宛如被风魇鼓动,缓缓闪了起来,清脆的声响顿时布满整座客栈。可是外面却是那样的惨败。
她惊讶地睁大眼眸,看向在漆黑一片夜色下的男子。
纵然是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那个男子也宛如一颗闪耀的明星。
一袭飞扬火红的红衣,让那个男子宛如一团耀眼的火焰,红衣犹如细波粼粼般流泻在他的身上,衬得他肌肤如玉、温润纯白。他的手却拿着一把锋利寒气凛冽的剑,那把剑锋利雪亮之极,却在剑锋之上粘着鲜艳的血液。
他似是感到杭离惊讶地目光,缓缓转头,绕尽天下之精致的面容慵懒地透出一抹清雅的笑意,却寒气凛冽。
在他身后的黑袍女子无声地拉紧了斗篷,深碧色的眼眸透出抹复杂的光。
红衣男子微笑扬袖,从容淡定,他的语气慵懒平淡:“兰纤。”
黑袍女子全身一震,低下头,声音却异常冷清淡然:“族长。”
红衣男子靠着琉璃瓦上坐了下来,眼眸微闪笑意,精致的轮廓却透出森冷,他嫣润如水的唇畔淡淡轻启:“这个小女孩身上的血液倒是难得一见。”他眼眸一转,含着清雅的脉脉,“你去帮我杀了她,如何?”
“啊?”黑袍女子惊讶之极,不禁失声轻叫,转瞬之间,她深碧如海的眼眸透出淡然宁静,犹如月华下泛着冷光的玉石,“族长,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你……”
红衣男子懒懒地淡挑了下眉梢,眉梢下细冷如玉的眼眸缓缓凝聚成针,他忽而轻轻叹息,语气淡然无波,仿佛在惋惜什么。
“兰纤,你须记得翩跹的死。”
黑袍女子低头不语,举手接过红袍男子手中的剑,原本明亮如雪的剑因为沾染上了女子的杀气,更加妖娆艳丽起来,清啸之声绵延不绝。
仿佛这把剑知道了自己马上就可饮上温暖的血液,微微轻颤起来,清啸龙吟愈见大声,剑锋之上鲜艳粘稠的血液也晶莹如玉,凛冽寒光顿时刺向杭离——
雪亮的光芒刺眼之极,杭离不禁用手轻挡眼眸,却发现手腕上留下一条细小的血痕。
能将剑气刺于如此之远,非深厚功力不可完成!
红衣男子缓缓勾起精致的唇角,微笑起来:“兰纤,我当真小看了你。”
轻柔妖娆的话语,却让黑袍女子背脊一寒。她微微咬牙,翻转剑身,旋身向杭离掠去,凛冽的寒光顿时笼罩杭离全身!
杭离按紧苗刀,冰冷的刀鞘让她甚至略略清晰起来,她轻轻松松躲开寒光,再次仰头的时候,却看见了黑袍女子眼眸中的一丝庆幸。
她在庆幸什么?
杭离容不得自己思考,拔出苗刀,闪亮轻薄的刀身在她手上运转自如,她正想施力向黑袍女子攻去——
杭离手上却酸软无力,轻巧细薄的苗刀差点从手上脱落!
她慌忙抬头,却见那寒气凛冽的刀锋逼至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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