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夏纯就从柜子里拿了一个银色的手提包,将婆婆送的手饰都装了进去,尤其是那只传家的镯子和价值一百余万的钻戒。
一切都弄好后,杨丽还没有来。她百无聊赖便站到窗前,看着陆家花园式的样子。昨夜一声春雨,无声地滋润了大地,那片玫瑰花开了,全是红色的,像一片火。可此刻,她的心再也沸腾不起来,看看包里的东西,她这是打算做什么?逃跑吗?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她想要的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不敢确定。
这时手机响了,是杨丽,她接通了,只听见杨丽欢快地笑着,“到门口了,马上就来解救你。”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吁了口气。
不一会儿,杨丽就领着开锁工来到了东楼,很容就打开了房门的锁,开锁工已经领了工钱,自行离去。杨丽穿着一件白色的瘦身针织衫,一条玫瑰红的短裙,脚蹬黑色女靴,一脸喜笑跑进了屋时在,不由分说把夏纯抱了个满怀,然后就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在屋里转着圈东看西看。
“你们的卧室真大!夏纯你命太好了!”她赞叹着,跑到阳台那里,俯瞰着陆园的景色,“简直就是古代帝王的生活啊,晚上坐在阳台欣赏夜景,再来一杯红酒,好浪漫啊!”
“浪漫什么啊?”夏纯想到那只狗,有些不忿,“那阳台,总是他和小妹占据,人狗情未了。”
杨丽听罢不禁掩嘴偷笑,“你连狗的醋也吃啊?”
这时巧妹跑上了楼,看到门边被打开的锁,急忙跑了进来,“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夏纯拿起包,淡淡说,“没怎么回事。那个张杰和贵叔不在吧?”
“张杰带小妹去宠物店了,贵叔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这样最好了。巧妹,陆启天回来问你时,你就说什么都没看见。”夏纯嘱咐着。
“可是……”
“可是什么?”杨丽走了过来,摆出一付主人的架子,“少奶奶让你这么说你就照办。”
巧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夏纯,只得点头。
“走吧,出租车在外面等着呢。”杨丽拉了拉了夏纯的胳膊。
夏纯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巧妹一遍才下了楼。
车子驶离陆宅,夏纯的心里反倒没有了逃出生天的快感,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又不是不回去了。”杨丽蹙眉看着她,觉得她有些怪,“好了,今天就当是你回门,我们玩遍龙泉,我请客。”
“丽丽,你说我不回去陆家会怎样?”夏纯若有所思地问着。
“不会吧!你千万别做傻事!”杨丽急忙说,“你忘记了当初有多少竞争者了?好不容易进来了,赖也得赖着。”
“可是,同床异梦,人在咫尺心在天涯的感觉我有些受不了。”她苦恼地说着,伸出手在车窗玻璃上随意地画着。
杨丽审视地看着她,许久,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启天的魅力这么大?才几天你就被他俘虏了?不过,你够厉害的了,若是我恐怕会倒追他。”
夏纯微怔,重重摇头,“才没有。就是这种生活偏离了我心中所想,我太冲动了,婚姻怎么能是这样子的呢?”
“我不是神仙,看不出你有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夏纯问着,想要得到点帮助,她迷茫了。
“唉,你当初不该签那个协议的。现在你虽然是陆启天的妻子,却没有一点妻子的权利,只有妻子的义务。你要争取自己的权利。”
“怎么争取?”
“这个……我又没结过婚,也不知道啊。”
“你这是废话。”夏纯叹息地晃了晃脑袋,“你说如果我不花他的钱,会不会好一点?”
“不花他的钱?你自己有钱吗?”杨丽白了她一眼,认为她这种念头太傻,“男人的钱,能花就花,能花多少就花多少,尤其是不爱你的男人,千万别对他客气。”
“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今天就疯玩一天。”夏纯勉强提着兴致笑道。
杨丽表示赞同,“先玩高兴了再说,管他暴风雨有多强烈。”
夏纯对龙泉市其实还不熟,正好可以到处玩玩,便一切听从杨丽的,反正钱也是花她的。
游乐场,博物馆,电影院,森林公园……能去的地方,杨丽花钱花的起的地方,全都玩了一个遍。天将黑的时候,两个人才从一家餐厅出来。夏纯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心想着要不要回去?
“好久没唱歌了,不如我们去K歌?我知道一家KTV,包间很便宜,我们自己买些饮料零食,不点他们的东西,五十块钱就能唱个过瘾。”杨丽兴致仍然高昂。
夏纯还没想好去不去,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的心没由来地跳了一下,打开一看,果然是陆启天的。杨丽早把头探了过来,看到陆启天的名字,不禁八卦地猜测说:“追辑令?”
夏纯呶了呶嘴,接听了电话。
“夏纯,竟然敢逃跑?”陆启天喘着气,仿佛干了什么体力活还没歇过来。
“我是自由的。”她把“自由”二字加强了语气,让他明白,虽然嫁给了他,但她还是有人身自由,夫妻之间也要相互尊重的。
陆启天不理会她的自由,只是冷声说,“是你那个好姐妹,我的干妹妹杨丽小姐带了开锁工把你带走的吧?”
“你怎么知道?”夏纯有些吃惊,心想是巧妹背叛了她。
“你别怨巧妹,是我自己发现的。楼梯口装有摄像头,本来是防外盗和内贼的,没想到今天把你抓了个现形。”他轻笑一声,突然又换作冷声,命令道,“半个小时内我要看见你,不然,后果自负。”
夏纯张了张口,话还未说出口,电话那头便传来的挂机的盲音。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一旁的杨丽。
“你回不回去?”杨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夏纯,刚才她离的近,大约听到了通话的内容,更是把陆启天的语气听的一清二楚。的确,有些让人难以忍受,根本不像是对新婚妻子说话,倒像是对一个招之即之来,挥之即去的……奴仆,这个词貌似不太合适,但杨丽实在想不出什么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