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盯着瘫软在地的老板娘与那店伙计,杨柳微笑着说道:“两条路,选择道歉,还是死亡……”
此刻,在老板娘与店伙计的眼里,杨柳就是一个正在微笑的恶魔。杨柳脸上的那丝冰冷微笑,让他们不寒而粟,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你……你想要干什么……”
已经退到墙角的老板娘,惊慌失措的喊道,慌乱之间拔下了斜插在头上的发簪,紧紧地握在了双手之中。
她手中银白色的发簪簪尖,遥遥的对着杨柳,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杨柳毫不在意的向前走出两步,看也不看老板娘因瑟瑟抖动的双手而失去了准头的发簪,居高临下的说道:“我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试试,在城防军还没来到之前,我有没有足够的时间把你们两个给杀了。”
说完,杨柳把长刀从肩上移下,横放在了胸前,在透发出丝丝寒意的银白色刀身上屈指一弹,引发出一声清脆的铿锵声来。
如刀剑交击的清脆声,落到老板娘耳里,仿佛让她看到了下一刻自己人头落地的恐怖场面。
“啊!”
她不禁失声惊叫,双手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头部,握在手里的发簪,叮的一声,也随之跌落到了地面上。
伴随着杨柳的一举一动,神经早就紧绷到了一个极限的店伙计,被老板娘发出的尖锐惊叫声一冲击,他再也无法把持住内心的恐惧,惊恐的跪了起来,失声喊道:“不要杀我,我……我愿意向那乞丐道歉……我愿意向那乞丐道歉……”
杨柳眉头一皱,无形的神识瞬间透体而出。四阶武者的强大灵魂之力,向着店伙计碾压而下,随即杨柳冷冷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她现在的身份不是乞丐,而是店里的客人。”
杨柳渗透着灵魂之力的的话语,别人并没感觉到有任何异样,但被灵魂之力覆盖住的店伙计,心中却巨震不已。
店伙计只感觉到,杨柳仿佛就站在他的脑海中开口说话般。因此,先前杨柳的那句话语,他感到是直接从脑海中响起,不断撞击着他的神经末梢,让他感到头疼欲裂,忍不住抱头在地上乱滚起来。
不远处,吓得脸色苍白的老板娘,看到自己店里的伙计如中邪般,表情痛苦狰狞,时不时还悲吟出声,不断的在地上翻滚。她抬眼看了一眼杨柳,如见恶鬼般,再次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坐在一边看戏的阿牛,看到老板娘昏死过去,不禁大发感叹道:“唉,这个时代的女性,太不经吓了,这样也能昏死过去……想当年,我兜里揣着十级大片的那个时代,那些女性却让我无语至极,午夜剧场看的全是猛鬼大厦之类的恐怖片……”
杨柳自然没工夫理会阿牛,他左手向前一伸,凌空向着几步之外的店伙计一挥,一股强猛的劲风,随即把店伙计扫了出去,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砰地一声闷响,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缓缓滑落在地上的店伙计,脱离了杨柳灵魂之力的掌控范围,瞬间就恢复了清醒。
“现在知道该向谁道歉了吗?”
杨柳脸上依然挂着那似恶魔般的冰冷微笑,再次向着店伙计的方向走出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的店伙计。
在别人眼中,杨柳只是随意的向前走出了二步,但对于店伙计而言,杨柳向前跨出的这两步,却仿佛在他的内心狠狠地扎了两下,给他带来更大的不安。
看到店伙计恐惧的盯着自己,竟然忘了答话,杨柳无奈的摇了摇头,加重语气道:“怎么,你还没想明白吗,是不是要我先把你的一只胳膊卸下来,你才知道该怎么办。”
店伙计被杨柳语气中的森冷寒意惊醒,吓得马上爬了起来,跪在杨柳面前哭喊道:“我知道错了,请你放过我,我马上向那位乞丐……啊,不……不是,是对那位女客官道……道歉……”
店伙计刚说出乞丐二字,杨柳就刷的一下把银白色的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感受到雷霆长刀上散发出的冰冷寒意,店伙计心脏猛的一缩,条件反射性的打了一个冷战。
店伙计感到脖子上一凉,不禁惊叫出声,脑袋反而清醒了不少,随即恐慌的改口,不敢再叫出乞丐二字来。
杨柳满意的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之上的长刀,不急不慢的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是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店伙计没有丝毫的犹豫,赶紧回答杨柳,慌忙向着门外还未离开的瘦弱乞丐爬去。
“小……小姐,小人狗眼看人低,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求那位公子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店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磕起头来,砸得地面砰砰地作响。
看到店伙计向自己磕头,乞丐慌乱的向后退出几步,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不认识那位公子,我……我只是想和你买两个包子而已。”
路过的行人,看到店伙计连滚带爬地从店中出来,突兀的向门口的一个乞丐磕起头来,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全都愣住了。
“对,包……包子,我马上为你取来。”
磕破了头皮的店伙计,不由分说的爬了起来,赶紧向着店门外摆放着的蒸笼跑去。
他迅速的用纸包好几个馒头,一把塞给乞丐,又跪了下来说道:“请小姐替我向那位公子求求情,我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养,下有刚出生的幼子要哺育,求求你了……”
跟着杨柳走了出来的阿牛,这回可傻眼了,不由自言自语道:“这样也行,人家演戏夸张就算了,你一个店伙计也太强悍了吧。”
杨柳的强势,乞丐看得一清二楚,但对于店伙计的请求,她却无法升起拒绝之心,毕竟,这是因她而起。
“他……他在看我,在对我笑……”
她弱弱的看了一眼杨柳,发现杨柳正向着她微笑,不由一窘,一丝红霞,瞬间在耳根蔓延开来。
可惜的是,由于她脸上污垢的关系,没有人发现她这一细微的变化。
此刻,杨柳早已收起了那副犹如恶魔般的微笑,恢复了往昔的笑颜。
杨柳在她眼中,虽然长相平凡,没有贵族公子的俊美气质,没有那些翩翩少年的帅气样貌,但杨柳的双眼,却有着别人不具备的深邃气质,透发出一股吸引人的异样狂傲魅力。
她能感觉到,杨柳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不带有任何负面的感情在里面。
她沦落为乞丐以来,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人的正视,更谈不上得到他人的帮助。而杨柳,是第一个把她摆放在平等位置来看待的人。
虽然沦落到以行乞为生的落魄地步,她会感到自卑,感到低人一等,但这却并不代表,她不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与认可。
杨柳那丝毫没有掺杂负面情绪的纯净目光,让她不由心中一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感,渐渐的淡化了许多。
看到店伙计落得如此狼狈的局面,深深懂得尊严重要性的她,无法坐视不理。
她鼓足勇气,抿了抿有些苍白的红唇,向着杨柳柔美的说道:“能不能不要伤害他,他现在已经很可怜了。”
她动听的嗓音,实在太具诱惑感,哪怕杨柳几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陷入迷失当中。
杨柳几人的片刻失神,让她感到很满足。与生俱来的动人嗓音,哪怕她沦为乞丐,也无法掩盖住她最引以为傲的自身本钱。
回过神来的杨柳,无声的点了点头,对于她的善良,杨柳打心里面高兴。
得到杨柳的默许,她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般,露出了一个开心的微笑,对着店伙计轻声说道:“他已经答应不会伤害到你,这是买包子的钱,谢谢!”
看到她那抹动人的微笑,杨柳与阿牛都有些痴了。虽然邋遢的污垢掩饰住了她的面容,但不知为何,他两人心中却觉得,她笑起来带给人一种娇艳动人的感觉。
面对她紧紧握住几枚铜钱,再次伸过来的手,店伙计恐慌的向后退了退,慌不择言的说道:“不不不……我不收你的钱……”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怕再呆下去会引来麻烦的杨柳,对店伙计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再说一次,她今天是作为一个客人来到这里,不是来讨饭的,如果你不收下她的钱,岂不是对她的侮辱,快收下吧。”
面对杨柳的目光,店伙计感到浑身不自在,只好接过她手心中的那几枚铜钱,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收回已经空荡荡的柔弱无骨纤手,被人尊重的感觉,让她心头一暖,看杨柳的目光,也多了一份异样的情愫。
长久以来,杨柳是第一个让她感到自身存在价值的人,因此,杨柳自然而然的深深映入她内心当中,在她内心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杨柳自然无法看透她的内心,对她笑了笑,转身和阿牛低声嘀咕起来。
“你记住了,要尊重每一个顾客,因为你的一切都是顾客给予的,哪怕她是乞丐。”
杨柳对店伙计丢下一句话,微微向那拥有天籁嗓音的乞丐点了点头,便不再作理会,转身向着学院的方向大步迈出,想要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可惜,卷入是非容易,想要抽身而去却很难。杨柳几人刚走出几步,身后随即传来一声洪亮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