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读书时，照例吃一些零食，忽然兴至，想起了童年时的玩意儿，顺手将牛轧包装纸，折成两只小军舰。
今天又将电脑桌上存下的几张嘉应子包装纸，较为完整而未破损的，也折成两只小军舰。
节日以来，买的嘉应子是福建古田产的，仍是20世纪80年代传统包装：两层纸，一层塑料薄膜，很是可惜。那些厚厚的白纸，扔了觉得浪费，不知作何用，故此都堆在桌上。
若在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期，我会在上面绘画和书写，那时用来写字画画的用纸，有的比这差多了。比如报废的料单，都是薄薄得半透明，正面是黑线格子，反面都能透出，写字、写小说、画画，都不太好。现在依稀记得还存着点儿。
不去回想不知道，当时也未曾觉得，并未预备要作名人而将这些资料留着。功夫都是用心下的，即使天分好，没有勤奋努力，也将半途而废，或者用进废退，或者江郎才尽。谁若是自称才学天成，可以信手拈来，从不用勤奋耕读，我认为那是夸张吹牛。
我顺手乱画乱写在破纸片上的东西，累计起来，何止数千数万。我还留有一纸袋子人头像，这袋人头像都是过去自己顺手乱画的，没有模特样板，觉得都很漂亮，于是集成一堆。
课本、练习簿、试卷、废图纸、废料单、香烟纸、袜子包装纸、日历、年历……一切可以写字画画的空白处，都被我的字画填塞得满满的。
正式装订成册留存现在那些，实为纪念。很幼稚的文字，稚拙唯美的画面，童年的手笔，宛如现在网络80后们的大作。
回头再说折纸。
小学时期，还是顽童的时候，不晓得空闲时间画画、读书、写字时，跟着玩伴们田字格本任意撕来折纸，折成照相机、驳壳枪、飞机、坦克、军舰……因为田字格本纸张又硬又厚，即使供销社卖的5分钱一张大白纸都不如这个好。
这是早期向男生们虚心学来的。后期跟着女生们，也学会折气球、青蛙、裤子、小鸟、小舟等。
还读过一本忘了谁编写的折纸大全之类的书，像纸鹤等上面都有示范图。
军舰是较为简单的折纸，因此喜欢。战斗机和坦克较为复杂，需要分别折出零件，拼装而成，组装后像模像样、威风凛凛，也喜欢。纸飞机最简单的那种反而不大记得。
照相机和驳壳枪等，因技术过于复杂，很快就忘记了。
气球、小舟依稀记得。青蛙、裤子、小鸟等因为不大好看，也不记得怎样折了。
折纸技艺虽然无大用处，但因为兵器类折得很有模型意味，因此成年后，一直到出版社，十数年里，赢得了不少男女同事孩子们的欢心，不免沾沾自喜。
吾向来以为，能够倾力博得孩童宠爱，是人生之乐事美事。那些孩子很快会将L阿姨忘记，但我的心若干年之后，回味起来仍是暖暖的、柔柔的、香香的，宛如闻一只婴儿的小肥脚。
小时候，喜欢做的另一件事，是和女伴一起，去玄武湖边比赛放折好的军舰和小舟。军舰高而窄，小舟平而阔，两头各有一间小篷，故此，军舰在湖面行驶不了多久，就会倾覆下沉；小舟却能顺着波流上下荡漾，漂浮很远而不沉没。
我又有一样技巧，可以令自己的军舰和小舟开得更远而不翻不沉，就是用香烟纸第二层的油纸或锡纸来折船。因为防水，所以我的船，无论军舰还是小舟，总是行驶得最远，直至黄昏看不清船体，该回家了，也知道它还没沉。
没有试过在江边放纸船，也没有试过在海边，但我猜想，我的船应该还是能够开得很远。
2010．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