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易洛魁战士所发现的那样,在蒲家的马车里果然藏着一个男人!
厢车里燃着暖炉,内里温暖许多,男人正分着两腿,舒舒服服的靠在壁板上,年轻的小侍女伏在男人的胯间,起伏的头部不住的发出一阵阵喝粥的声音。
“要用舌头!别总舔一个地方,嗯……,喔……,对,要这样动起来!几日没调教你,技艺却是生疏了!”
听到男人的抱怨,正在一边看着的主母伸手在丫鬟裘裤下的嫩肉上拧了一下。听着“呜”一声闷哼,男人故意把腰向上挺了下。
“公子!您好好的跟着我们走就是了,何必这样的躲躲藏藏!还是快些吃了东西吧!”夫人拿着鸡腿就向男人的嘴里送,男人却一把拉开了女人的衣襟,隔着肚兜用力的吸起来。
车外,蒲家的众多护卫正聚在一起,为首的护卫队长正用手里的钢刀扒拉着火堆里的几个烤红薯,传出的香气,让其他几个护卫伸直了脖子等着。
“头,你不进去看看?主母那风骚婆娘可是耐得住的人?那环儿小娘子才是有风情滋味!”几个护卫见护卫队长像是心不在焉,忍不住调侃起来。
这话让那护卫队长心里的闷火冒了出来,手里的钢刀一挥,一个已经冒出油水的红薯顿时成了两半。见到队长变了脸色,还想调侃几句的护卫们,连忙取了红薯,远远散开。
看着微微颤动的车厢,护卫队长心里带着恨恨的滋味。他本是满清江西总兵金声桓手下的亲兵,蒲家公子奉洪承畴大学士之命,密入福建,金声桓便派了几个亲信来护卫他的安全。原本是准备一行人偷偷行动,哪曾想这公子哥居然想出一个“金屋藏娇”的方子来。
蒲家老爷远在北京为官,这妾室便成了蒲家公子的禁脔,侍女环儿模样乖巧,很让这护卫队长喜欢,这下子也成那蒲公子的掌中物了。
这叶家、赵家也是该死,为了溜须拍马竟让神威大将军炮队做起了护卫,要知道这支小队伍的名声正渐起,大明的队伍中,这可是少数敢同清军硬碰硬,还能得胜的队伍。今天见过朱一凡和神威大将军炮队的官兵,无论是传言中为官的番将,还是那些无名的杂兵,这支队伍都颇显的另类,行军、布营都同大明的军队迥异。
再想下去,护卫队长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本以为行路轻松,还能得些银子,现在似乎是进了狼群之中,万事得小心的应对了。
第二天清晨,按照朱一凡的命令,早起的神威大将军炮队官兵提前吃了早饭,接着肖恩便领兵把叶家、赵家的车队围了起来,而赵大带着火枪兵也把蒲家的车队围了起来。
三家的人原本以为神威大将军炮队是在做正常的兵力布置,只是看着士兵们在忙碌,但是看着士兵们全部一副战前的虎视眈眈后,马上就炸了营。
“老爷,快看看啊!怕是要杀人劫财了!”
“没想到防盗却请了强盗了!”
叶赵两家众说纷纭,众多护卫原准备拼杀护主,但是见到如林的长枪和火枪黑洞洞的枪口,立刻都变得稍安勿躁了。
蒲家的护卫终归是军士,一见到出了变故,立即聚在一起,准备抢马突围。只是隔着一队摆好射击姿势的火枪兵,似乎有些难以成行,只是拿着兵器,紧张的看着对面的火枪兵。
掌控住局势后,朱一凡先是见了下叶大郎和赵福怡,两个家长现在正心惊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既害怕是朱一凡见财起意,要行海商在海面时的手段,又怕是自己和那满清伪官勾勾搭搭的行径出了纰漏,惹恼了朱一凡这个满清悬赏一百两银子的脑袋。
“二位伯父不必心惊,昨夜有军士来报,说是随军的车队中有满清的奸细!”朱一凡的话让叶大郎和赵福怡一阵肉跳,要是朱一凡咬死了蒲家这满清伪官家眷是奸细,那叶赵两家是逃不了通敌的罪名了。
走到蒲家的厢车前,朱一凡冷笑了一下后,静等着里边的动静。
蒲家的护卫队长见势虽然心急,但是却无能为力,心中只能暗骂那个蒲公子草包一个,也惊异朱一凡是如何发现问题的,那车中的机关巧妙,车外几乎看不出破绽,只有在车内才会找出特异之处。
“大人,车里没反应!”守着厢车的火枪兵组长对朱一凡说。
“既然是空车,那就炸掉!来人,放火药!”朱一凡大声的喊,故意吓车中人。
见那车窗的帘子动了几动,朱一凡脸上笑了下,左手摸着下巴,看车里的人还有什么花样要使出来。
“大人,莫要造次,小女子这就下来了!”车里的女声响起,帘门一开,一支三寸金莲伸了出来。
这怪异的小脚,让朱一凡这个化外之民和肖恩等几个番人吃惊异常,这女人莫不是有些什么疾病?难怪整日待在车中。
等车上人露出脸时,肖恩几个人直感觉又见到了萨克森那些酒馆里的低级妓女。发上插着金步摇、两耳缀着柳叶金耳坠,黄灿灿的脸蛋涂着大红的胭脂,凸花薄绸的暗紫长袄,这女人从头到脚一身行头,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处处透着庸俗。
后边跟着的一个绿袄小侍女却带着点俏,让人看着舒服,一双天足,不是什么残疾。
主仆二人下了车后,让到一边,朱一凡一甩头,佐洛尼姆跳上马车。看看空空的内里,佐洛尼姆笑了下,对着外边挥挥手后,两个易洛魁战士,拿着些湿树叶放到了车底下,接着拿着一个火把开始在上边熏起来。
很快带着呛鼻气味的黑烟在车底板转起来,接着开始钻入车下的缝隙。朱一凡和佐洛尼姆笑嘻嘻的看着好戏。果然车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刚刚还神态自若的一主一仆脸色开始紧张起来。
剧烈的拍击声和呼救声开始在车厢里传出来,这种堪称受刑一样的待遇,让叶赵两家对于朱一凡的可怕有些认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的朱一凡,似乎是打算把藏在车厢里的人熏成人干。
“大人,开恩啊!”那一头金饰的女人终于跪在地上求饶,朱一凡一抬下巴,易洛魁战士撤了火把,小侍女几步跳上马车,在车厢壁板车窗下的一个窗板下一拉,一个夹层露出来。
被熏得满脸漆黑的男子,一把推开小侍女,从里边跳了出来。还没看清前边的东西,佐洛尼姆借势一拉,这男人横着就飞到地上。
“咳咳咳!呃……,咳咳咳!”来不及叫痛,弓着身子的男人,躺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了一阵,最后像是死狗一样吐着舌头喘过半天后,才想起来叫痛,“诶哟!哦哦……”
佐洛尼姆从那夹层里找出些衣物后,又找到了几封信件,跳下马车交给了朱一凡。接过信件后,朱一凡发现李凤没跟在身边,四下看看后,朱一凡向着叶嘉盛走过去。
“叶老弟,我不大识字,你帮我改成白话说说!”朱一凡拉过叶嘉盛小声的说。
叶嘉盛拿着书信简略的看过后,脸上激愤之色顿起,“这是那洪承畴写与几位官员的书信,这最下的一封是给平虏侯的!”
没做评论,朱一凡重新回到那男人身边,看看那小脚妇人,朱一凡对她问道,“这是你相公?”
小脚妇人摇摇头,朱一凡又故意问那小侍女,“那他是你的姘头了?”
小侍女眼中带着恨意看看地上的男人,又看看自己的主人,咬了下牙后说起来,“他是我家女主人相公的公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这分明是乱伦,叶大郎和赵福怡两个人连呼“有违伦常!有违伦常!蒲家两代为官,竟出这等事!”
“你这臭丫头,怎能如此相害于我!”那妇人咒骂了一声,伸手来打那小侍女,怎么一双小脚却迈不开步子。
“哈哈哈,都说我朱一凡是化外之民,这等事,我这化外之民都做不出啊!这些大明士子天天喊着人伦礼制、忠义信良,还不是男盗女娼,说降就降!”朱一凡在心里把些大明的伪君子嘲笑了一番。
见到那蒲家公子已经被揪了出来,蒲家护卫们便感觉自身危险了,不待护卫队长发话,一众护卫突然向着战马所在的位置冲去。
当在中间的火枪兵纷纷开火,一阵枪声后,除了护卫队长还用刀拄在地上,所有的护卫都身中数枪一命呜呼了。
朱天宝拎着钢刀,向着自己的仇人走过去,那护卫队长用力挺着身子,嘴唇、眼皮不住的哆嗦。
“兄弟,帮帮忙,给我个痛快!”护卫队长见到朱天宝站在自己的眼前,忍不住哀求到。
“我叫朱天宝,在南昌城外,我们见过!镇抚大人,您叫什么?”
“我叫佟守奎,在南昌城外,我是兵,你是贼!呵呵,别恨我,现在你是兵,我是贼了!帮帮我!真他妈疼啊!”
看着这个叫佟守奎的护卫队长,朱天宝突然对他的恨意没那么浓了,反而有了种相惜的感觉,是兵是贼,其实都是无奈,这乱世里自己都不能做自己。
“兄弟,来世保重!”朱天宝郑重的说了声,佟守奎笑着回应,接着刀光闪过,飞起的头颅甩掉了包头巾,细细的金钱鼠尾辫子在空中画了一条线。
十几条人命转眼就没了,火枪的声响也惊人心魄,那蒲家公子突然爬起来,想去抱朱一凡的大腿,被护在一边的佐尔格藤森一脚踢了回去。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蒲家公子大声的哀求。
听这喊声,朱一凡回身向着叶大郎和赵福怡询问起来,“此二人行径,在大明礼制里应该如何论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