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有,他们被咱们打下去了,只要坚持到黄阁老到来,他们就逃不了一个犯上作乱的大罪!毙敌者,每人赏一两银子!”赵九吉给自己的手下打着气,其实心里也直打退堂鼓,没想到寇湄说的这个夫君居然如此的不好惹,明知道自己总兵的官衔要比把总大还敢硬攻。
“赵安,你守好这里,我去看看老太爷!”赵九吉找个托词准备开溜。
被赵九吉点到名字的护卫心里马上就是一凉,外边的人已经轰塌了院墙,没继续向里边的建筑开火,明显是有些什么顾及,要是聪明点,现在应该打着白旗出去谈判。
“大少爷,我看咱们是不是……,是不是,试着和他们谈谈?可这都是老爷一辈子的心血啊!”
听到赵安的话,赵九吉磨着牙不知道可否,被轰塌的“凤仪楼”是自家老头子几个妾室的居所,里边的几个小娘子恐怕凶多吉少了,因为在朱一凡的火力打击下,没人敢上那里去救人。
“心血?嘿嘿,这凤仪楼一塌,老头子的心血恐怕都没了!”赵九吉心里还带着点惋惜,自家老头子新纳的那个小妾自己还没搞上,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少爷,快点做决断啊!”赵安见赵九吉居然神游了,不由得在一边催促到。
“他奶奶的,你催什么催!”赵九吉对着赵安踢了一脚,“再等等看!”
赵九吉的犹豫对他的护卫们来说是致命的,火枪兵们在院墙的废墟后,露出了一个脑袋后,马上开始射击,一排枪后,原地站着的护卫就倒下一批,剩下的人急忙四窜,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
“他想死战吗?”远远观察的朱一凡并不想赶尽杀绝,菲尼斯已经带着寇湄回归本队,此战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天兵天将,神人在上!……”在朱一凡的火炮前,聚集起的佃户们已经向着皮炮、西洋火炮拜祭起来。其实西洋火炮之所以叫“将军”,就是大明最初缴获的西洋火炮是被当成神器供奉起来的。
“乡亲们,天兵天将下凡来帮咱们了!咱们去杀了赵家小狗,分钱分粮食了!”佃户里有人喊了嗓子,准备煽动造反,借机吃大户抢劫。
听这些人喊杀人,朱一凡打算默许,但是听到后边的抢钱抢粮,朱一凡可不乐意了,这两样现在他都缺!
“把他们都拦着!杀人可以,钱、粮,等咱们爷们拿过了再说!”朱一凡马上让万超把这些佃户都拦住了。
“神人大将军!”领头的佃户被抓到朱一凡的眼前,这人见到朱一凡便要磕头。
李凤拉过朱一凡小声的说了几句,“这里的人似乎有些愚昧,民智算不得开化!”
看看一众佃户,朱一凡点点头,李凤说的话看起来没错。
“你站着说话吧!”朱一凡把身子一让,“我是御封神威大将军炮队的把总,朱一凡,不是什么神人大将军!大明的礼制里好像是死人才能当神吧?你想要我死?”朱一凡一边说一边看着院墙前的势态,根本没看那个佃户头领。
“大人饶命啊!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听到朱一凡的话,那个佃户头领又跪到地上磕头。
见人又跪下了,朱一凡笑着摇摇头,脑袋一晃荡想起件事情来,“我问你,那宅子里的建筑,你都清楚不?”
这些佃户常年为赵家种地,朱一凡感觉这些人应该很熟悉赵家围墙里边的建筑。
“报大人,小人给这赵家耕种十年,对这宅子再熟悉不过!”佃户头领跪在地上,两手放在膝前小心的说。
“那好,既然如此你现在画给我看看!”朱一凡走到佃户头领身边,等着这人的动作。
捡起一块石头,佃户头领在地上画起来,还不时的向朱一凡介绍。
此时的赵九吉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侧门遭袭、寇湄被救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赵九吉现在才感觉撞了南墙了。
“扯旗,快扯旗!”赵九吉急着对赵安喊道,原本聚在一起,准备一窝蜂冲出去反击的护卫们,已经躲到各处旮旯,根本没人能找一面白旗出来。
被赵九吉催促着,赵安情急之下连忙脱了自己的外衣,又脱了半白的衬衣,光着膀子用力摇起来,“外边的爷爷们,切莫要打了!”
“里边的人听着,丢了器械,马上举手出来!”火枪兵的组长对里边喊着,要是里边的人耍诈,自己贸然带人进去恐怕凶多吉少。
“你说这里是粮仓?”朱一凡指着地上的一角问道,佃户头领已经把赵家宅子的大致画了出来。
佃户头领点点头,赵家明面上的财产肯定是在这里。朱一凡点点头,这个赵家宅子已经是囊中之物了,里边的人要是还想打下去,朱一凡准备用火炮彻底轰塌了这片宅子。
“长官,里边的人出来了!”万超指着前方向朱一凡喊到,赵九吉和几个护卫正一字排开,光着膀子的赵安又跑回了宅子里。
不多时,赵宅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站到院子外,死的有人抬在一边,伤的聚在一起等着救治,赵九吉和赵家老爷两个人被押着来朱一凡这里。
见到朱一凡,赵家老爷战战兢兢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赵九吉垂头丧气的,但是眼神里的不甘心显而易见,一个拿着总兵官引,得黄道周黄阁老器重的人,居然让一个小小的把总打的鼻青脸肿。
“谁是赵大官人?”朱一凡问的很笼统,赵九吉和他爹都能被称为赵大官人。
“谁?”肖恩这个大胡子红毛番操着生硬的汉语来了个帮腔,结果一脸凶相的样子,顿时把老赵大官人吓晕了过去。
肖恩见到老头突然晕了过去,一时有点意外,伸手摸摸自己的大胡子,自己好像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没管自己的老子,赵九吉看着朱一凡报上自己的名字,“本官赵九吉,当面何人?为何毁我家园,你可知道王法?”
见到赵九吉的样子,朱一凡蔑视的笑了下,“你也知道王法?我是不是听错了?”
朱一凡的笑容让赵九吉一惊,这个小小的把总身上,看不出什么大明官员已经成为习惯的礼度,一种无拘无束的悍匪神色颇足。加上带着一个凶神恶煞一样的红毛番,这人八成是平虏侯郑芝龙的手下,做过海匪的勾当。
赵九吉这时开始感觉到不妙,身上的冷汗不断的渗出来,自己一个玩赖的遇到一个玩命的了。
“几位大人饶命,几位大人饶命啊!小人愿献出全部家财,小人愿与几位将军同赴国难!黄阁老发给小人的书信,小人已经收到,正准备从军报效呢!”想通了关窍,赵九吉脸变得飞快,扑通跪倒地上后,向着朱一凡和一众人哀求起来,同时还不忘拉着黄道周黄阁老来充门面。
朱一凡没理会赵九吉,叫过菲尼斯耳语过几句,菲尼斯驱马向着院门口那些人跑去。
“寇大家,小人一时迷了心窍,还请你大人大量,帮小人说句话吧!”赵九吉慌不择人的求了一个最不应该求的人。
赵九吉对着寇湄喊的话,把寇湄、李凤、万超的目光都吸引到朱一凡的脸上。见到都在看自己,朱一凡像是没听到赵九吉喊什么,面无表情的让众人赶快把老赵大官人救醒。
朱一凡不见任何脾气的举动,更让赵九吉惊恐起来,用力磕过几个头,头顶的瓜皮帽掉了下来,光秃秃的脑壳只在脑瓜顶留着一缕铜钱大小的头发,编成了一个细小的辫子。
朱一凡奇怪的看看,这种发式朱一凡只在美洲印第安人头上见到过类似的,那是头顶巴掌大的一块头发编成辫子,然后堆起来系好。
“金钱鼠尾!”李凤叫出了这丑陋发式的名字。
这名字还真贴切,确实像是根老鼠尾巴,朱一凡走到赵九吉面前,一把揪起来这个细溜溜的小辫子。
“家门不幸!背宗忘祖啊!身体发肤,授之父母……”醒过来的老赵大官人,不知道念着一套什么文言。
晃着手里的辫子,朱一凡回头向着院门那里看,菲尼斯已经带着一个少年上了马。
转头看看肖恩,大胡子马上从朱一凡的眼神里读懂些东西,“赵大官人,教好你儿子,让他知道这份家财怎么来的!不然今天的事情还会再发生!”
低着头的赵九吉听到朱一凡的话后,偷偷松了口气,朱一凡这话里虽然带着威胁,但是似乎是要放了自己,让自己的老头子好好管教自己。
“闭眼!”朱一凡猛地喝了一声,手里的金钱鼠尾辫子用力一拉,跪在地上的赵九吉顿时伸长了脖子。
伴着朱一凡的话音,肖恩“噌”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宽刃剑,画着一片白光砍在赵九吉的脖子上。
“咔”一声脆响。
甩着辫子上的头颅,朱一凡把身子一让,无头的尸体喷着鲜血扑倒在地。
“啊!”寇湄惊叫了一声,李凤两肩一耸,也吓得一哆嗦。
“儿啊!”老赵大官人惨呼了一声,又晕过去了。
把拖着细长尾巴的头颅在地上一扔,朱一凡让万超把这脑袋找个东西包起来。
“李凤进宅,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收尾的工作朱一凡交给负责内勤和后勤的李凤。
留下一组长枪兵、一组火枪兵后,朱一凡收兵回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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