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说神秘不神秘,但却不是人人知道它的由来和神秘。
在西南的苗族部落,自古相传有放蛊的习俗。这蛊呢,说的轻了,是养出来的毒虫,可以下毒害人;但说的重了,神秘点,那就是巫术,可以乱人心智,导致受害者发狂。
蛊在苗疆还被称为“草鬼”,传说最早只依附在女人身上,所以那些身怀蛊虫的妇女,就被当地人称为“草鬼婆”。人们相信她们会放蛊害人,因此往往避而远之。当怀疑有人中蛊后,最先受到指责的,也会是她们。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地慢慢多了自行养蛊的人,这种人自称蛊师,能够应别人的要求,养蛊放蛊,变相掌握生杀予夺,很是有一番权威。
一般意义上的蛊,是指将多种毒虫放在同一器皿中养育,让他们自相残杀,等到最强的一只将其他毒虫消灭之后,这只最强的毒虫,便成为了蛊。蛊师通过驱动蛊虫,完成委托人的任务,获得钱财;甚至自行驱动蛊虫,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按照校长的描述,那些发狂的小学生,似乎真的符合被下盅而失去理智的特征。不过一所普通小学里,怎么会有人放蛊呢?
“就算C城暗藏了高深的蛊师,那他放蛊害这些孩子是为了什么?”对蛊我实在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按常理来说,不会有人跟六七岁的素不相识的小孩子过不去的。
“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害这些孩子,校长说当时出问题的学生,后来都慢慢的痊愈了。所以我猜测,他可能有其他的目的。”和弃声左手抚着胡子,右手掏出烟斗来点上。
“无缘无故的发疯,中了蛊毒,最后却只是换来了一个封闭的教室,”我慢慢的梳理线索,“莫非,这是【朱鸟】事先布好的一个局?”
“难说,”和弃声点着烟斗,吐了一口烟,“不过我觉得,提前两年布下这么一个不算高明的局,未免有些不值。”
也是,就算他们已经选定了目标,也没必要为了处理一个人的尸体,而提前两年大费周章的下蛊。
等等,蛊!
“你们先回去等我!我回局里一趟,急事!”我嘱咐和弃声和赵蜜蜜,之后头也不回的跑到车里,发动车里向局里开去。
几乎用最快的速度进了局里,我连车钥匙都顾不上拔,就冲到了地下室的“阎罗殿”找女阎罗。
“李晓梦!”我喘着大气用门卡刷开解剖室的大门,把正在整理资料的李晓梦吓了一跳。
“干嘛呀,吓死我了,以为我后边儿这位诈尸了呢!”李晓梦抚着胸口,明显十分不满我的莽撞。
“得了别装娇弱了,我有线索了,”我顾不上害怕,拉了个板凳就坐在了李晓梦面前,“你刚才说这个人有可能是中毒造成了全身痉挛,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中毒的迹象,是不是?”
“对啊,”李晓梦又拉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你们走了之后我又仔细查验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别查了,他十有八九是中了蛊了。”我把我的结论告诉了李晓梦,“超过你的专业范围了,你当然查不出来。”
“蛊?”李晓梦惊呼一声,之后转身又掰开了死者的嘴,“不可能的,如果是蛊,他身上也会留下痕迹的,哪怕通过嘴,也该有蛛丝马迹留下才对!”
怎么回事?李晓梦竟然也了解蛊!
“你知道中了蛊是什么样?”我疑惑,一个普通的法医,怎么会对这种荒诞不经的传说了若指掌呢。
李晓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激动,走到办公桌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但我随着她移动的目光,把她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好了,别盯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妈妈的祖籍是云南的,”她放下杯子,又走到解剖台旁边,“你知道草鬼婆是什么吗?”
我点点头。
“我外婆就是草鬼婆,”李晓梦云淡风轻的说着,“我不想让人知道,是因为我不想因为这个,影响我进局里工作。况且我也没有义务告诉每个人我家里的历史,对吧?”
怪不得,这样李晓梦了解蛊也就不足为怪了。
“既然你知道草鬼婆,就一定知道他们这些人的遭遇。当初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不过这次既然跟蛊有关,我想我们就有必要去云南一趟了,”李晓梦边说边脱下外面的白大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蛊,也许你背后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但我不想知道你的私事,所以请你也把我刚才告诉你的一切保密。”
“恩,”我点点头,没跟和弃声商量就贸然过来告诉她我的猜测,就已经够莽撞的了,如果能互不窥探最好。“你刚才说去云南….”
“恩,这次的蛊应该不一般,连我都闻所未闻,肯定要去一趟云南,”李晓梦头也不抬的说,“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哦?”这可大出我所料,本以为她不会愿意被我横插一杠的,不过能跟她同去我可求之不得。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蛊婆的后裔,肯定知道的比和弃声多,于是当下也没多问原因:“可这趟可不是短时间能回来的,这边案子正复杂,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估计去请假他们也不会同意。”
“谁说我们要请假去了?”李晓梦又鄙夷的扫了我一眼,看来我就是个被女人欺负的命!“我刚才跟云南的同学讨论这个蹊跷的死者时,才发现他们那儿也出现了这样的神秘死者。一会儿你就跟我一快申请出差吧,我一个法医组的,带你一个刑侦组的,去云南查查线索,不算过分吧?”
“当然!那我们就别等了吧?赶紧的吧!”说着我就拉着李晓梦往楼上处长办公室跑。
“哎,你等等,我的包!”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处长给云南方面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情况之后很爽快的批了我们俩的出差申请,不过附加了一个条件:带着白面皮任丹青一起去。
“这个案子要说源头吗,也是人家A城,所以按理说你也应该带着他一起去,”处长边摆弄着他办公桌旁边的一盆兰花边说,“况且这也算个不小的线索,万一有进展了,也省的A城那边说咱们抢了风头。”
我还能说什么,虽然不想带着板着脸的白面皮一起去,但处长都下令了,也只好执行。我点点头,就算把这事应承下来了。
出了处长办公室,李晓梦嘱咐我今天之内准备好,明天早上9点准时出发,然后就自顾自的回地下室的“阎罗殿”了。这女人的雷厉风行还真不是盖的!
我没着急去找赵蜜蜜他们,而是先在局里车库挑了一辆最顺手的车,嘱咐车库的师傅帮我检查好之后加满油,又给白面皮打了个电话,要他明天8点半点在局里等我,才开着我那辆破车上了去无极山的路。
路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赵蜜蜜。
“喂,亲爱的蜜蜜同志,我正赶赴贵处,请出门迎接,哈哈。”接到她的电话便心情大好,不由自主的开起玩笑。
“瞧你那没正行的样,到哪儿了?”
“才出局里没多久,估计还得两仨小时吧,用不用我带外卖过去?你们想吃什么?”时候也已经不早了,我到了正好吃晚饭。
“不用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跟老爷子买了菜,今天就在家里吃吧,让你尝尝本姑娘锻炼出的一手绝世厨艺!”
“啊啊,吃不死人吧?”大小姐也学别人做起饭来,可着实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去,爱吃不吃,不吃你自己晾着!”赵蜜蜜啐道,“扯了半天差点把正事忘了,这边没有蚝油,你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超市,给我捎一瓶过来。”
“得令!请好吧您!”
我挂掉电话,方向盘一转,驶向路边的超市。除了赵蜜蜜交代的蚝油,去云南路途遥远,也得顺便准备一些应急的物品药品之类的。赶得早不如赶的巧,未免得明天手忙脚乱,今天正好顺便一起买了,先放车上。
正在停车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赵蜜蜜。
“喂,亲爱的蜜蜜同志,蚝油稍后就到,请稍安勿躁!”
“小子,是我!”电话那边传来和弃声的声音,这老头越来越讨厌了,老是挪用赵蜜蜜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又不是自己没有电话。
“干嘛!”我没好气的问道。
“蛊的事情,我思前想后,还是应该去趟云南,找我的一个老朋友。这老东西是个中好手,有他出马肯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你要现在没事,就给我去买张火车票,我这两天抓紧出发。”
和弃声竟然也要去云南,这下可算是全赶到一块了。原本能跟他结伴而行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们都走了,谁照顾赵蜜蜜呢。
“老头,我明天也要去云南,也是查蛊的事,要不你就别去了。”我想着也就把赵蜜蜜交给和弃声,我才放心,加上和弃声年纪也大了,最好不要奔波,所以劝他留下。
“你也要去?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去。”和弃声显然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
“不是,你要是也去,那蜜蜜怎么办?”
“好办,丫头一起去呗!丫头,我们爷俩打算去趟云南,你能去吗?”这个和弃声,直接大嗓门的就开始喊赵蜜蜜了。
“喂,和家欢乐,”过了一会儿赵蜜蜜接过了电话。
“哎,这呢。我要出差查那个案子,得去趟云南。老头非要跟我一起去,你看你…”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报社那边我再去说。”赵蜜蜜没等我说完,就表示自己也要同去。
“那这样,好吧,等我到了再具体商量吧。”我想了一下,一起去也好,互相也都有个照应,不会牵肠挂肚的。
“恩,路上开车小心,别忘了我的蚝油。”
“哦了您呐,等我胜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