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在一堵墙面前凭空消失,除了在观看魔术表演时会有人喝彩,相信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当然,我这个家庭出身奇怪的人除外。根据前面已经蒐集的线索,我已经在心里认定这个案子是【朱鸟】在背后操控的,至于【朱鸟】是如何让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就不得而知了。
不久之后鉴证组来到现场,我跟小任也就相对得闲了,具体结果还要等鉴证组的人检验后,再行推断。
小任看向墙那面的教学楼,两眼充满怀疑。此时的我可算是进退两难,既不能告诉他关于【朱鸟】的一切(毕竟警察负责的只是常规侦查破案),也想不出常态下的可能性,所以也只能静静地陪着他发呆。
“你觉不觉得学校那间教室说不出的阴森?”正在发呆之际,小任突然转头对我说,然后抬起手,指向四小教学楼二楼靠东的一间教室。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教室的窗帘把窗户遮的严严实实,这在邻近放学的时间可不太正常,确实有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确实有点反常,这学生都快放学了,还拉着那么厚的窗帘。不过也许是最后一堂课要放幻灯片之类的吧,要不咱俩上去看看?”我主动提出邀请,查看一下也好,也许再去找和弃声他们会合之前,还能得到点意外的线索。
小任点点头,我们便一起向大门走去。
门房的周大爷还是我们小时候的那个门房,不过已经显得老态龙钟,背都已经挺不直了,还记得当时我跟赵蜜蜜在等家里来接的时候,经常在门房跟他一起玩,一眨么眼快二十年过去了。
我们在说明来意亮出之后,周大爷打了个电话,便欣然让我们进门了。我谢过他,没想到他笑了笑,指着我说“你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没变样么”,把我吓了一跳,原来周大爷竟然还记得我。我赶紧寒暄了几句,便追上小任的脚步,赶上前去查案了。
学校大门通往教学楼大概有两三分钟的脚程,需要穿过一个走道和偌大的操场。在我们旁边是列队放学的小学生,一个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一个个带上红领巾的小朋友更是神奇万分,抬头挺胸的走在最前面;反观没有带红领巾的,就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时候我们放学还要由体育委员喊着一二一的口号,排着队走出校门,但凡在队伍里打闹的,一旦被发现,就要单独列队在左边走,说不出有多丢人。
没等我多想,教学楼已经在眼前了,校长正在门口等着我们俩。
“两位同志辛苦辛苦,要不要先进去坐一下喝杯茶?”校长估计很少遇到警察来到学校里查案,言语中有一丝紧张。
“不用麻烦,我们就是发现二楼有间教室比较反常,就上来看看,您别忙了。对了,现在方便上去么?”小任非地主,这套话还得我来说。
“方便方便,这时候正好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们想去哪个教室?我叫总务部的老师陪你们上去吧,学生走后我们基本都把门锁上,免得晚上丢东西,你也知道现在的治安,哎!”校长感慨了一声,但又突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两名警察,于是赶紧圆自己的话头,“那个,哈哈,我们学校不富裕,所以比较小心,其实也有点杞人忧天了,哈哈。”
这个校长远没有当时我们的校长实在,看起来就滑不溜丢。我也没再接他的话,直接告诉他是哪间,然后等他叫总务老师开门。“我们想去二楼东面第二间教室。”
不想我话一出口,校长的脸色便顿时苍白,并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几乎不受控制的喊出声:“东,东面第二间怎么了!”
我和小任显然都被他的变化惊到了,但也意识到,这之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小任直接抓住校长的小臂,追问道:“东面第二间有什么古怪,你这么害怕?”
校长畏畏缩缩的看着小任,一言不发,但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也上前一步,向校长施加压力:“这个跟我们现在查的案子可能有关,还请您如实回答。”
校长瞬间面如死灰,沉默了片刻,才认命似的开口:“那间教室,有古怪!我们学校自从两年前已经把它封了。”
我心里一惊,看向小任。不过小任还是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只是追问道:“什么古怪?”
“那里闹鬼!害的几个学生都进了医院!”校长突然变得神神秘秘,“别说我们是知识分子,不该宣扬封建迷信,可是这个事情是真的!几个刚入学的学生分到那个班没过一个学期,就发狂了,见谁就咬谁,眼睛都跟充了血似的,但是到医院查了之后,却什么病都没有。后来我们私底下请了一个道行高深的师傅,才算把这个事情处理下来了。师傅说这个教室的方位冲了鬼神,只要封了就行了。不过师傅也嘱咐过,五年之内,不能再开放这个教室,否则前功尽弃,不光如此,还会闹得更凶!”
这对我来说还算有点剧情的鬼神故事,但是对小任来讲估计就是个天方夜谭了,我听老王私底下跟我说,这个小任是个固执的唯物主义者,所以我连试探他都免了,直接让他跟这类事绝缘。可是没想到,查着查着,没查到【朱鸟】,反倒碰到了鬼鬼神神的事。
果不其然,小任听了校长的话,冷哼了两声,直接对他说:“这些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要查一下,这个教室是不是有古怪,请你协助一下调查,叫人来开门吧!”
“不行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校长坚持的堵在小任面前。
“我们查的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小任很少发脾气,可这次声音却大了起来,看来是真的触到了他的神经。
“好了好了,我说校长,你还是协助一下调查吧,不然我们这位同志可能会告你妨碍公务了。”我打圆场说道。
校长登时委顿了下去,毕竟他还是不熟悉司法程序,我们随便摆个大帽子给他,他就会三思而后行了。一时半刻过去,校长慢吞吞的打电话给总务的老师,让她拿钥匙过来,但同时还在劝我们,不要打开门,要不从后门的窗户看看,因为当时他们留了个心眼,在后门的窗户留了一条缝。
我跟小任说了一下,先初步同意了校长的提议。
大约10分钟过后,年纪大约40左右的总务老师来到我们面前,冷淡的跟校长打了个招呼,只说了一句“随我来。”,就在前面带路了。
放学后的教学楼冷清而阴森,完全没有学生在时的朝气。教学楼里面的陈设跟我当年上学时的记忆已经不大一样,不过我还记得,只需转过东面的一个楼梯,就能到达二楼东面的教室。可是现在上了楼梯之后,却要穿过一个大铁门,才到了门窗紧闭的那间教室前面。门上方悬挂的班级显示“一年三班”。
“就是这了,平时一般没人来这里,学校为了安全着想,连这边的第一间教室也停用了,又在楼梯上加了道门,在走廊里加了个隔离带,反正这也算是这间学校里的禁地了,不过还是有调皮的学生,穿过那边的隔离带到这里来【探险】,哎,最后都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退学了。”中年总务女老师一口气向我们阐述了这间教室的诡异之处,似乎有想把我们吓退的嫌疑。
“哦,这样,那我们现在可以查看一下教室了吗?”小任完全不理会女老师,径直往教室后门走去,寻找校长说的缝。
“我来指给你吧,很难找的。”总务老师格外热心的走向前,给小任指出了那处细小的缝隙。我也赶紧凑过去,想要一窥究竟。
这个缝隙细长,视线极佳,我和小任两个人一个上一个下,都可以看到教室里的情形,虽然拉了窗帘室内有些黑暗,但是在教室右边墙面上的三格高窗,还是给教室内提供了一丝光源,让我们能把屋里的情形看个大概。
我从左到右扫视全教室,在目光从后座移到黑板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我大惊失色!我同时也感到身下的小任同样一惊,显然,他也已经看到了那个恐怖的情景。
“和哥……那是…….”小任抬头,惊恐的看着我,话不成句。
“没错,那…..那是一具尸体,应该没错了。”我把视线从缝隙中抽离,向小任确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