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赵坤呻吟了一声,既然无法反抗,就闭上眼睛去享受吧……
赵坤感觉吕岩比上次硬了许多,也比上次持久了不少。咳咳……是手指硬了许多,回忆的时间持久了不少……
足足一刻钟过去了,赵坤满头大汗地睁开眼来,脑海里一团乱麻,前世今生的记忆不断的穿插混杂。赵坤痛苦的低吟了一声,只感觉脑浆子都快沸腾了!
“凝神静气,灵台不摇。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吕白脸双手捏诀,明明是眼带笑意,一脸轻松,还特装B的大喝一声。
说起来也奇怪,经过吕白脸这么来上一嗓子,赵某人头疼立止,只不过思维还是有些混乱,眼前尽是重影,晕得蛋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赵坤心里不由得暗骂起点的作者骗人不浅,那些YY小说里的穿越众怎么个个神经都跟铁打似的?!看看人家书里,那些穿越异界,或是回到过去的猪脚,突逢巨变之下,个个都跟没事儿人似的。老子恢复一下前世记忆,就差点精神崩溃……
好一通折磨,赵坤终于把苟杳的记忆,也就是自己前世的经历,彻底回想起来了。
原来,洞房当晚,吕岩趁着酒劲提出“借”新娘三日,只是一个恶俗的玩笑。他也没料到苟杳思想挣扎了一番,竟是同意了。浑浑噩噩进了洞房,看见床上端坐着红绸盖头的林家小姐,吕洞宾猛然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不由得又羞有愧,恨不得立时拔腿就跑。
他虽为人性子不羁,喜好诙谐,却是心思缜密,也亏得他没有夺门而出,若真是惊动了外面来贺礼的宾客,这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待得清醒片刻,脑筋一转,计上心头。找了个借口,说是酒后身体不适,就在外面歇了,吩咐林小姐不得揭开盖头,不得与自己交谈。
也亏得林小姐心眼实诚,一连两日竟被他瞒了过去。到了第三日晚上,新娘子实在是耐不住气闷,畏畏缩缩揭下盖头,忽地发现眼前的“夫君”竟是自己的大叔子。林小姐惊怒交加,正欲喊人。这吕洞宾一连两日冥思苦想,早就编好了瞎话,此刻哪里容得她喊出声来,忙不迭拿鬼话来敷衍,竟是把林小姐唬得一愣一愣的。
熬过了第三日,吕洞宾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找到在外喝闷酒的苟杳,把实情说了。苟杳听得将信将疑,当下也不去理会吕岩,只是奔回家找自己娘子求证。林小姐一五一十说了,说是吕叔叔说,他怕相公婚后贪欢,忘了读书,借此玩笑激励他勿忘上进。
苟杳顿时落下心头大石,仰天哈哈大笑。说道,我这哥哥明明是酒后失德,仗着酒劲开我玩笑,酒醒后追悔莫及,又怕说出实话遭我耻笑,所以编出这番瞎话来蒙蔽你。林小姐将信将疑,苟杳又劝道,此事你我夫妻二人心知便可,不必对我那哥哥明言,免得他抹不开脸面……
到此,这段“借妻玩笑”算是告一段落了。也不知是不是吕岩的“激励”真的起了作用,数年后苟杳果真金榜题名,到外省做了大官。
又过了十来年,吕府忽遭大难,一场大火把偌大的家产烧得干干净净。吕洞宾与妻子父母商量,说是苟杳贤弟发了迹,不如去他府上暂借些纹银,好歹重新修葺了宅子再说,众皆称善。
吕洞宾迤逦行了数月才到苟府,哪知苟杳闻听此事,既不温言劝慰,亦不提起借钱之事,只是好酒好菜款待了他一个多月。吕岩心高气傲,误以为苟杳做了大官却忘了兄弟恩义。一气之下,便不告而别。
又得数月才返转家中,府上依旧是残垣断壁,只是门口两旁贴着白纸,挂着白灯笼,吕岩大吃一惊,知道家中死了人。快步抢进堂内,只见家人围着一口棺材,堂上正供着自己的灵位。
吕府上下也是惊骇交加,待得吕洞宾表明自己尚在人间,才齐齐喜极而涕。原来,在数日前苟府派家丁来报,说是吕官人在路上得了恶疾,不治身亡,只是送来了一口棺材。
吕洞宾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苟杳,不肯借钱帮忙便罢了,为何如此恶毒咒我?!怒壑难平之下,抄起一把劈柴斧头,照着棺材狠狠一斧子砍下!只见叮铃铃、咕噜噜滚出了一地的金银,棺木正中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吾兄亲启”。
吕洞宾何等聪明之人,见此情状,已知三分,定是那苟杳与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赶紧拆开信封,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一首打油诗,正是苟杳笔迹:“草草一句亲兄弟,双口不辨有情郎,你诓我妻空守房,我还你妻哭断肠。君若身死何敢弃,弟必追兄见阎王,一世金兰殊不易,再借千年共荒唐!”
诗中暗藏“苟”“吕”二姓,字字情真意切,把吕府上下感动得泪流满面。吕洞宾看着家人又哭又笑,心中暗自苦笑道:“贤弟啊贤弟,荒唐,咱俩都够荒唐的!”
经过此事,两家人的感情越发亲热了。又过了十年,吕洞宾忽然造访苟府,说是有要事相托。原来,他结发妻子已丧,这些年来求仙向道之心愈盛。也是他生就仙根,福缘深厚,竟被他拜得一位汉时的有道全真为师。只是家中双亲尚在,心有牵挂,不便远行,但仙缘不易,又不可轻弃,委实踌躇不决。苟杳一听,便拍胸脯道,你的父母亦是我的父母,明日我便亲自去接咱爸妈来府上服侍。
吕洞宾又道,双亲年近古稀,不愿背井离乡,如之奈何?苟杳细细思量了一番,断然道,那我便辞官不做,回家乡侍奉二老吧。吕洞宾大恸道,愚兄深感贤弟高义,此去中条山同钟离仙长学道定下苦功,等功成之日再来度你。苟杳抚着他的背宽慰了一番,说是此去请安心学道,家中万事有我,切勿分心挂念。
自此,苟杳辞官还乡,终日侍奉吕家父母,不敢怠慢。一转眼又是十年,二老相继辞世,却始终不见吕洞宾回家省亲。到了第十九年上,苟杳的娘子,也就是当年的林小姐也去世了。两家人皆是膝下无子,家中就剩下苟杳一人,好不孤孤凄凄。至亲陆续撒手人寰,却依旧不见吕洞宾学成归来,苟杳渐渐积郁成疾,隔年也死了,临死之前大叹三声:“兄长!兄长!兄长!”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数十年后,吕洞宾终于道成下山,却已是物是人非,竟再无一亲人存世。又感义弟厚德重义,终是不负自己重托,可怜他一缕忠魂,今却不知归于何处?谁说太上无情,这吕洞宾本就是性情中人,经历此事愈发放浪形骸,游戏人间,闯下偌大个纯阳真人的名头……
苟杳,也就是赵坤同学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一句“一世金兰殊不易,再借千年共荒唐!”,竟然一语成谶。在公元21世纪的一个清晨,自己前世的义兄,姓吕名岩字洞宾号纯阳子的家伙,果真不负前约,寻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