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很多天,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我错了。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更是没有绝对的人。
你永远不知道,不经意之间灌溉下的种子,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就像你永远不会知道,生活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或许这就是它,在带给我们刺激的同时,也会带来灾难。
我始终相信,万般皆是命。
一个月后,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辆警车停在我旁边。
车窗摇下来,探出头的是鲍华业。
上车吗?带你一程。他笑着说。
好啊。
我上车,汽车重新发动。
最近过的怎么样,鲍华业问。
就那样吧。
听说你们学校停办了,打算转校吗?
我看着窗外,咧咧嘴,随便吧,念不念书不都一样吗。
嗬嗬,有没有考虑当个警察?
我惊愕的看着他,确定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得了吧。
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试试吧。
试个屁。
鲍华业转着方向盘,车子拐过一个岔路口,你这个年纪,还是要好好选,以后的路长着呢。
怎么,你改行当老师了?
哈哈。
对了,上次...学校的案子怎么样了,我语气平淡的问。
可能要成悬案喽。我们后来在陆鸿渐家搜了一番,在他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堆稿纸,上面乱七八糟鬼画符一样,不知道画的什么。
嗯?
我也看不懂一个圆圈套着一个圆圈的什么玩意,后来我找专门的人来一看,嚯,你知道是什么...
后面的我再也听不见了。
等我回到家,我像疯了似的在房间里翻找,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柳什么枫?可我仍然不知道我在找什么,搞的好像他就躲在这个房间里。
管他什么枫,那天自己明明就是看到他在本子上画的,鲍华业口中那个什么圈圈的玩意。
哪天来着?哪天?我使劲按着太阳穴,想把记忆从脑子里一点点的扣出来。
同学录..通讯方式..每个人在那页纸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对了..对了..
那页通讯录,我再次疯了似的翻着着书包,我把所有东西都倒在床上,一件一件的找。
一件件的找。
找。
找到了。
上面写满了名字和电话,住址。
我从第一个开始找,朱婷,高飞,张阳,徐文涛...
妈的比,没有那什么枫的。
为什么总是这样,想找什么的时候总找不到,不想找的时候它又喜欢冒出来。
老是这样,和我作对。
我又从第一个开始找,朱婷,高飞,张阳,徐文涛...
妈的比,又没有,到底有完没有?
以前口袋里老放着三张卡,我每次都是要掏三次,我才能掏出我想要的那张。
我总是最倒霉的那个,以至于会怀疑命运是不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我耐着性子,又从头开始找那个名字,朱婷,高飞,张阳,徐文涛...
后来我也不记得我到底找了几次,我只知道我已经累得瘫倒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那种感觉就像——你亲眼见到在你面前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一下就消失了,没有任何一点征兆的,就这样消失了。
是的,那张纸上根本就没有柳廷枫的这三个字——我终于想起那个名字。
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到他在这张纸上写下他的名字,怎么可能....
在床上躺了快半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真的是快疯了,我甚至丝毫察觉不到后背炸起来的鸡皮疙瘩和已经快要麻掉的头皮。
到底够了没有,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Mlgb。
我重新拿起那张通讯录,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跑到客厅的电话机旁,在通讯录上扫着,这次一眼就找到了,徐仕平的电话。
现在就打给他问清楚。
我拿起电话机,手指机械僵硬的拨着号码。
嘟嘟嘟..
喂?那边声音响了。
徐仕平吗?我陈泽,问你点事。
哦,陈泽啊,哎呦好久不见,那个你..
别废话,听我说!我大叫。
电话那头显然是被吓到了,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也被自己吓到了。
你说。
那个..妈的我要问什么来着?对了...柳廷枫...你认识吗?
你说谁?
柳廷枫,我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心里默默祈祷。
谁啊?
妈的比,就是坐我边上的那个傻吊!我大叫。
坐你边上的不是周铭吗?
我草,我已经无语了,周铭不是早走了吗,我他妈说后来坐我边上的那个!傻吊!
啊?电话那头迟疑了几秒。
你在说什么呢陈泽,下半学期不是一直是你自己一个人坐的吗?
‘啪嗒’一声,话筒掉在了地上。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