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根冰糖葫芦,自然没有我的份儿。我张开嘴想喊一喊他,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他似是有些迷茫,但是一发现我在看他,就转身往城门里跑去了。不自觉地,我抓紧了沈庭的衣裳,沈庭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和沈庭又一起在伊河边走了走,因为木瓜一直没有回来,我和沈庭一起说了些闲话,关城门的时候,就各自分开了。回来了以后我心中觉得不安,隐隐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一切不会这么简单。
我抱着风淮在床上,心里很犹豫啊,摸了摸他的光头:“找后爹的事儿,可能要泡汤了。”风淮自然不关心他有没有后爹,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愁肠百结,不安中还带着焦虑,连拽风淮******的兴致都没有了,蜡烛也不点,就着月光躺在床上。
路过的云嫣从窗户外面看到了在床上玩耍的风淮,就进来抱起了风淮:“这是你家娃娃?”
“是啊。”我点了点头。
云嫣与我一样,也是吴义的丫鬟。只不过我是贴身丫鬟罢了。
“长的可真好看。”云嫣说完就逗了逗他,没有节操的风淮立马就咯咯笑了。还挺开心的,可能是让我把他扔给别人的时间久了,他也不是那么黏我了,我一方面觉得轻松,一方面也有些失落。
“长大了一定是一个美男子。”
“一定的。”听这话我也笑了。
“叫什么?”
“叫风淮。”
“风淮,我们出去玩了。”云嫣说完就抱着风淮出去了。
我在窗前看着云嫣和风淮笑闹,风淮抓着她的头发,云嫣也不气,还笑说:“我们风淮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
看着他们,我突然醒悟,我想我找到赢吴义的方法了。
可是,我又犹豫了,沈庭问我:是真的吗?我也不禁要问自己:是真的吗?沈庭啊,你不该问我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啊,沈庭。面对着全然信任着我的沈庭,我是应该就此罢手的吧。真是报应来得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没那金刚钻,就不该揽那瓷器活儿,我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中间,活活憋死。
我在床上反复思量,瞻前顾后,首鼠两端,直到月上中天,也没想出个答案。
之后的两****就在吴府窝着,闲着没事儿就看看孩子干干活儿,等着薛美薇来找我,就算是吴义赢了,但是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薛美薇也没有出现,反倒是沈庭府上来了人,送来了沈庭的帖子。邀我今夜到归云阁吃饭。
归云阁是洛阳一家极富盛名的酒楼,因着酒楼门口的一副对联。据说那里的菜肴也是十分美味,但是我这个人吧,对吃穿都不是很讲究,唯一的就是比较喜欢吃面条,所以我觉得吧,其实洛阳烩面就挺好吃的,所以我考虑着吧,要么还是不去了。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去,但是问题是沈庭没事儿这么正式地请我吃饭,我怎么着都感觉这有点儿不正常。鸿门宴?亦或是最后的晚餐?
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和一腔愁绪我来到归云阁,街上四处都亮着灯笼,远远地就能看见沈庭在门前等候,木瓜居然也来了,我还以为经过上次那件事,他会想一些有的没的,果然是木瓜啊,脑袋瓜一定是木头做的,太坚强了。
“你来了。”甫一上来沈庭就冲我打招呼,热情地让我有些不适应。要知道一直都是我厚脸皮地缠着人家,而且我还是心怀鬼胎,因为这些缘故,我觉得特别挪不动脚。
“快来呀。”沈庭朝我招了招手。一旁的木瓜倒是容色淡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我硬着头皮走上去,沈庭和木瓜分别在我左右,沈庭一伸手拉住我:“走。”
我抬头看一眼酒楼的门口。先入眼帘的便是那副对联:世上无酒,天下名楼。正中间一副巨幅朱红牌匾,三个漆黑大字:归云阁。真真叫气势磅礴。我不禁狐疑地扫了一眼,周围站着的俩人笑意盎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多年来人生经验的总结,看他们的架势,莫不是让我吃饱喝足了好下刀屠宰吧。
我掂量了掂量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油水,发现的确不比一头猪多,就定定魂故作从容地进去了。
位子是早就订好的,单间,一面环水,隔着栏杆往下望,还有点点荷花灯水上漂漾,或红或黄,淡淡幽光,夺人眼目。墙上有字画,屋内有屏风,好不风雅。
红木的圆桌上只有几道凉菜,我静静等着沈庭坐下,好坐他身边,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可不能挨着木瓜,但是我静静等待半晌,也未见两人有落座的迹象,无奈之下,只得捡了个正对着湖泊的位子。
哪知我刚一落座,两人也迅速地坐下了。
桌子可是不小,那么大地儿呢,两人一左一右,坐我身旁,挨得很近,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下,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深刻怀疑自己来之前是不是烧了高香了,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好运?就像是一夜之间,我竟然桃花朵朵,那个算命的说过我命犯桃花,不是桃花运,就是桃花劫了。
妈妈咪呀,我暗自祈祷。
我们落座以后,热菜就开始一盘盘端上来了,今天的我和沈庭还有木瓜都分外安静,气氛诡异得很,看来心怀鬼胎的已经不是我一人了。
还是沈庭首先举箸道:“不用客气,都吃吧。”
然后我就埋头苦吃,木瓜今日倒是吃得分外斯文,也没有跟我抢菜,我琢磨着我还是给沈庭夹菜吧,要知道我一直都觉得这样不卫生啊,但是为了表示对沈庭的亲近,而且是我夹给别人。我愿意对他好,能有多好就有多好。对他好,不怕他知道,就怕他不知道。所以我正打算下筷子夹给沈庭的时候,沈庭却突然开口道:“如此良辰好景,美味佳肴,没有酒助兴怎么能行?”
言毕就叫了两坛酒上来,一直没有怎么开腔的木瓜也说话了:“两坛怎么够,再要他两坛,今日我要一醉方休。”
然后四坛酒就被摆上了桌。我心里想,你们喝的完吗?要这么多。
两人各自满上,沈庭也给我倒了一杯,我得承沈庭的情啊,所以我二话不说就一口干了,见我还挺能喝,两人都是一副咂舌的样子。
我心中得意。酒过三巡,两人都道自己不胜酒力,纷纷开始对着我劝酒,我客随主便,他俩到没喝几口,酒全下我肚里了。
酒喝多了我开始憋尿了,解决了回来,两人再劝我,我是无论如何不肯再喝了,刚才走路的时候我已经是脚步摇晃了,再喝肯定被人抬回去。所以两人再劝我我是无论如何不再喝了。
眼看他们不肯妥协,我又举起杯来:“最后一杯了。”
说完就喝了放下,此时木瓜突然端起我的酒杯,说:“来,我喂你喝。”我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差点吐出来。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木瓜都主动示好了,我不能不给面子,就当是笑泯恩仇了,我还是就着木瓜的手喝了下去。
刚坐下松了口气儿,我拉了拉沈庭的袖子,想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沈庭……”
沈庭也没搭理我。我又摇了摇他的袖子:“沈庭你怎么不理我呀。”
沈庭这才明显气恼道:“你还是找慕连去吧。”
昂?这是吃醋了吗?
我勇敢机智,立马说:“慕连是谁?”
沈庭似乎还不解气,我又端起酒杯:“得,我自罚三杯。”
这下沈庭的脸色就好看了,但是这三杯下肚,我就已经是神志不清了,两人还对着我不停地劝酒,其实我这个人特喜欢喝酒,因为我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实是一个特别压抑保守的人。看今天这俩人的架势,活像是陪酒的。我心情好得很,也愿意多喝两杯。后来我记得我开始热情地拉着沈庭的手,絮絮叨叨。
睡过去之前我还想:木瓜你不是要一醉方休吗,怎么醉的人只有我呢。
我睁开眼,宿醉让人头痛,刚想爬起来去洗把脸,就看见有人站在我床头,正是木瓜。他见我醒了也朝下望我,这一眼让我三魂都去了六魄。我落水一次就够了,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难怪昨天对我和颜悦色地呢,难不成今天就要杀了我?我刚想跳起来逃跑,就被木瓜给摁住了。
他说:“稍安勿躁,我有很重要的话要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