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迷蒙的双眼,我感觉自己浑身又酸又痛,就跟让人跟拆了又重装了似的。
我还是调整自己的视线,把视线集中到房顶的檀木上。
这个时候,有个人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迷茫地看着他:“这是哪儿。”
“这是地球。”
“地球上哪儿?”
来人深吸一口气:“洛阳。”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你是谁?”
他思考了一下:“我是人。”
“哦。”我点了点头。
“那我又是谁?”
我继续迷茫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谁救了我。
他看我一眼,才咬牙切齿地开口:“少给我装,你是吴义的丫鬟。”
然后他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碗药,递给我:“喝了它。”
我皱眉看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苦苦的药汤,挑剔道:“都凉了。”
吴义终于忍不下去了,挑眉看我:“要不我给你热热去?”
我这人一向有眼色,知道他下一步准是把药豁我身上,就迅速地一手接过来:“不敢劳您大驾。”
闭着气一口喝完了苦死人的药。
一边腹诽他是不今天吃枪药了,一边好奇地开口:“我怎么在这儿?”
“怎么?才几天,就被沈大人迷得一步都离不了了?还是嫌弃我这儿地儿太小了,已经容不下您未来沈夫人这尊大佛了?”
“自然不是,只是一时好奇,一时好奇而已,毕竟我是在沈庭府上出的事。”我赶紧解释。
吴义的气儿才顺了那么一点点。
然后我闭上眼睛,没有再看他。
现在我是在吴府,而且躺在吴义那张奢侈的床上,人在屋檐下啊,而且还是他人屋檐。
须臾之后,一双手覆上了我的脸颊,沿着我的鼻骨往上,直到触到我的眉心。
我不敢稍动,却突然被人扯住了眼皮,我不禁倒抽一口气,眉头也皱了起来。
作案凶手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自觉,只是冷淡淡问道:“疼吗?”
“疼。”我立马喊疼。
他闻声松开了,却是狠狠说我一句:“活该。”
这句话生生把我郁闷住了。当初是谁撺掇我,如今又说我活该。
可怜我一对熊猫眼哟,我忍着痛勉力张开,却见他早已背过身去。
他对我说:“看来是时候决胜负了。”
“啥?”
“七日之内,无论用什么方法,如果你能让沈庭来向我表白对你的爱意,你就赢了。反之,如果薛美薇先来找你,那就是我赢了,如何?”
薛美薇?那天那个女子的名字吗?
我估计着我也差不多能赢了,就回答:“甚好。”
“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吗?”吴义突然发问。
他冷笑一声:“你可以忘了我,该不会把你儿子也忘了吧?”
”不会,不会,”
“记得。”
“记得就好,我还以为你也一并忘了。”
我有没有儿子关你什么事儿,你又不是他爹。
说完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吴义就走了。
我在床上躺着,渐渐有了睡意。
直到被小孩儿的哭声吵醒。
谁啊?
我张开眼,就看见风淮趴在我的身上,哭得正凶呢。那架势,活像我已经屎了。
看吧,意识到我屎了对你没好处了吧。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白痴儿童啊。
我抱起我可爱的宝贝儿,亲他一口:“等我屎了你再哭也不迟哈。”
风淮似乎给惊着了,也不哭了,呆呆挂着鼻涕看着我。
管家大哥在一边说:“你昏迷了三天了,第一天还好,第二天第三天他一见你还躺着就抓着你哭,我都不敢带他来看你,少爷说你醒了,我就带他来看看。”
“大哥,麻烦你了。”我诚恳谢道。
“没什么。”管家大哥很潇洒地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我再看看风淮,眼瞅着风淮的鼻涕就要流嘴里了,我飞速抄起床上搭着的一件吴义的衣服就给他擦了擦。
然后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把衣服放回原处,抱起风淮回了我的小隔间。
躺在床上,我给他擦干眼泪。
“哭什么啊。”
“真想我的话,就摸一摸自己的******,说不定我一高兴,就醒过来了。”
然后我就拽了拽他的******。
“好久没有拽你******了,你高兴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不高兴,难道高兴的只有我吗?
看着他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就没有再为难他。
“真是的,你应该感到荣幸,荣幸!懂吗?”
“不懂?”
看他眼神都不在我身上,估计是不懂。
幸好他不懂啊。
呜呜。
我将来一定会很惨的。
很惨的。
风淮一定饶不了我。
“宝贝儿。”我抱着他亲了又亲。
心里顿时就柔软地一塌糊涂了:“宝贝儿,干娘为你找了个干爹,你高兴吗?”
风淮还听不懂。
“风淮,将来你好了,念及我在人间对你的情分,也放过我好吗?”
风淮依然没有做声,唆着手翘着小屁屁很开心的样子。
我拉了拉他的肚兜,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很迷茫啊,就像我这样追沈庭,就算他真的爱上我了,我就真的能跟他在一起吗?
我爱风淮,而且与非之后,真的更爱他了。
在这个世界上,说爱的人真的太多了,但是去爱的人真的太少了。什么事情一扯上爱,似乎就变得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就像我厚颜无耻地追逐着沈庭,也是打着我爱他的旗号,而我希望他也能爱我,仅仅是因为我告诉他我爱他。
而我真的爱他吗?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如果我爱他那风淮又算什么呢?这我就更不知道了。
如果我和他真的相爱了,又能走在一起吗?
他的家人又能接受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吗?我只是一个小丫鬟,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为了一时的义气而参与的一场赌注,而沈庭却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奖品,我总是这样,被生活追赶着不由自主地做许多事,却不明白做这些事的意义,由开始的做事变成最后的收拾烂摊子。
这时候我看见一片衣角闪进屋内。
是吴义回来了,我赶紧抱起风淮,追过去问他:“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该在这里?”
“当然不是。”我立马坚定摇头。
“你彻夜未归,我自然要去沈庭府上要人。”
“如此。”我心下顿时有了计较。
“然后便见识了你飞檐走壁,翻江倒海的本事。”
“是吗?”我擦了擦头上冷汗,光顾着逃命了,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么说来,你也知道是谁救了我了?”
“是沈庭府上的一位高手,”
“怎么?不是沈庭,你很失望?”
这样。。。
我心中的确失望,为毛不是沈庭?为毛?
为毛不是英雄救美?为毛?
为毛不是人工呼吸?为毛?
对了,人工呼吸,我当时晕厥了,这个有戏。
于是我瞳孔张大欣喜地问他:“对了,是谁给我人工呼吸的?”
他见我转移话题,脾气才好了点儿才道:“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