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如此,想要回头的时候,很多事情却已经成为定局,就算有一千个后悔,就算是有一万个如果,那也挽回不了什么。
就如她当初,嫁给了不是真心爱她的人,却终究被抛弃。来到这个陌世,又遇上了这许许多多的事。她也曾经暗自感伤过,后悔过。
如果没有爱他,就不会与他结婚,也不会和父母翻脸;如果没有嫁他,就不会怀上他的孩子,也不会死在手术台上;如果没有死去,就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会决定走上这复仇之路;如果没有这些种种,就不会与她们相识,现在也不会伤到玉音的心。
可是……倘若没有这些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姐妹在身边作伴,她和玉翠会有多么的孤单,那样的她……可会快乐?
思绪乱飞,月夕的记忆就这样回转于她的前世与今生,气走了玉音,伤了她的心,却也让自己心痛,痛到不能呼吸。
看着月夕就这样拿自己的脑袋出气,林姨也感到心疼,忙拉住月夕的手,防止她再次伤害自己,安慰道:“哎!你们两个真是冤家啊!一见面就斗嘴,现在好了,玉音回屋了,你也因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拿自己的脑袋出气呢?你就不怕打出来个什么吗?你自己不心疼,我们可是心疼的紧呐!”
玉翠也拉住月夕的手,哀求道:“是啊小姐,你就不要再怪自己了嘛!玉音姑娘今天本来就有点儿怪怪的,她生气肯定不是因为你的那句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现在就代你去给她道歉,她肯定会原谅你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柳香她们何曾见过这样的玉音和月夕,她们两个都是不拘小节的女孩子,怎么会这样呢?一句话而已,就让这两个人耿耿于怀,和她们平日里的性子差太多了。
“对啊!月夕,你和玉音的关系那么好,她定然不会在意的,所以你也不要怪自己了。这脑袋是长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可要想清楚喽!倘若打坏了,或者是打傻了……那损失的人可是你自己啊!”
柳香的一句玩笑话,使刚才还气氛凝重的餐室一下子又恢复了些许生气。
月夕惭愧的看着众人,坚定的说道:“谢谢你们,我把玉音气走了,你们却都不怪我,这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玉翠……这本来就是我的错,哪有让你去替我道歉的道理呢?我会亲自去找玉音说清楚的,你们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快快乐乐的玉音。”
月夕说完就朝着玉音的房间走去,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了盘算:不知道一会儿见到玉音以后,该怎么开口和她说话比较合适!这丫头今天好像真的有心事,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我的气,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哎!看来以后开玩笑也得注意啊!
等到月夕离开餐室以后,大家也都站起身来,准备收拾碗筷。玉翠依旧担忧的望着月夕消失的方向。
拽了拽林姨的袖子,忐忑不安的问道:“林姨,我家小姐她……能和玉音姑娘……和好吗?也不知道玉音会不会把她赶出来!哎!真是让人担心呐!”
“呵!看你这丫头说的,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月夕吗?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被说成是活的,何况玉音在她的手里,哪次不是被她制得服服帖帖的,这一次……我想……也不会例外!”
林姨意味深长的看着门外,这些孩子们的心里,都装了太多的事情,她们……都承受着一些她所不知道的过去。那些疙瘩……是挽在心里的,如果永远都不去解开,就会永远生存于痛苦之中。而这些,她却无法帮她们解决。
她们或许可以忍受一天两天,可是没有人能够就这样……忍受一辈子的痛。她们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去解决,要不然,她们怎么会长大?又怎么会……坚强?
林姨这样想着,想了很多很多,玉翠的担忧也继续着。
“可是林姨,你看玉音刚才走的时候,好像是真的很生气呢!她的脸色都变了,以她的心性,怎么会为了小姐的一句话就生气了呢?肯定是真的伤到她了,怎么办呐!小姐肯定会被赶出来的!”
众人都端着餐盘陆陆续续的出去了,只有林姨和玉翠还待在餐室里面,林姨看着一脸担忧的玉翠,真是佩服她对月夕的那份忠心!这样的奴婢已经是难得,特别是当她们两个沦落到这样的地方,还可以相依为命,还可以相互爱护,这……更加难得!
林姨摸了摸玉翠的头,说道:“傻丫头,你还有闲心替月夕担心?要担心也该担心玉音才是。论斗嘴,玉音那嘴皮子再快也快不过月夕,这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论功夫,玉音更加不是月夕的对手,所以……我们现在因该担心的人是玉音,而不是月夕!”
“可是……玉音她……”
“好了,好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啰嗦了?我保证……以月夕的聪明才智,与玉音和好不是什么难题!而且她肯定不会吃亏的,倘若连这些她都做不到,玉音那丫头又怎么会对她那般心服口服呢?”
玉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心里面依旧是忐忑不安!
她倒不是担心月夕不能与玉音和好,只是这过程只怕是有点儿难了,以月夕那种目空一切的性格,和眼睛里不能揉沙子的洒脱来说。倘若玉音真的与她闹,给她难堪,那么月夕肯定会受不了,就算她嘴上不说,心里面也会很难受的。
玉翠作为月夕的贴身丫鬟,自从将军府被灭门之后,除了那次在庙里撞柱自杀,她就没有见过月夕有太伤感的时候。即使有,也是为数不多的那一两次。
她只是看到,月夕天天都笑嘻嘻的活着,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快乐,还是装出来的幸福!如果再和玉音弄僵了,她失去的不只是一个朋友,或许还有……信心!对朋友的信心,对自己的信心!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那月夕怎么办?她这个做丫头的……又该怎么办?再随着月夕离开官妓坊,去另谋生路吗?可是,在这个对于她们来说,还有点儿陌生的城市,她们又该去哪里呢?
呵呵,天地之大,处处为家;天地之大,何以为家?月夕和玉翠,只是两片漂浮在这红尘之中的落英,兜兜转转之间,却难以再找回……那往日的归宿!
林姨看了一眼发呆的玉翠,动了动嘴角,开起了玩笑:“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啊!月夕那丫头整天就知道偷懒,没想到你这丫头也差不到哪里去!真不愧是和月夕情同姐妹,只是……苦煞了我们这些人呐!还得伺候你们这两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