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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讨厌的黑雕(1)

就见那只黑雕突然俯冲下去,再次升空时爪中却抓起一块圆石……

博尔非常爱他的妻子。他和妻子刚刚度完蜜月。在他追杀棕熊大奔之时,他妻子已从惊吓中苏醒过来。他对妻子说:“你等着我把熊胆给你取来。”博尔的妻子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她说:“好,我等着。”于是,博尔就开始了猎熊的行动。

在博尔和棕熊大奔的第一个回合中,他输掉了一条狗命。但是博尔并不服气,他认为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猎人博尔指挥着五条猎犬没命地追赶。猎犬的鼻子可以准确无误地告诉猎人博尔棕熊大奔逃跑的方位。这还不算,棕熊大奔摇摇晃晃的肥胖躯体,博尔离很远都能看得清楚。

猎人博尔很有信心,他一定要让棕熊大奔死在自己手里!在整个珞巴族数百人中,如果还有一个猎人能猎杀熊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猎人博尔。

雅鲁藏布大峡谷中的这条十多公里的河道就成了人熊大战第一个回合的战场。这里地处高原,气候一天数变,此时便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太阳用最毒热的光晒得河道中的石块像温泉水那般热。五条猎犬的舌头都热得伸出嘴外。

那条跑在最前面的猎犬黑虎跑着跑着停了下来。它乌黑色毛皮下的肚皮一起一伏,它又渴又饿。就是这条猎犬用假扑击动作引开了棕熊大奔的双臂,才使得另一条猎犬有机会扑入棕熊大奔怀里去咬大奔的咽喉。

这是一个猎杀动物的一种非常好的双犬配合的搏击术。可惜棕熊大奔的嘴巴太大了,它一嘴就破除了猎犬黑虎创造的“双犬搏击术”。

本来,在另一条猎犬咬中棕熊大奔咽喉时,猎犬黑虎应该用“掏肚术”这一招的,它可以一口掏在直立起身体的棕熊大奔的裆部,进一步可以咬掉棕熊大奔裆里的那个玩意儿,使那里形成一个破洞。棕熊大奔的肚肠就可以从那个洞里流出了。然后,其他猎犬分头攻击就可以制棕熊大奔于死地。

然而,这“双犬搏击术”最厉害的一招猎犬黑虎却没使出来。那是因为另外一条猎犬先冲过去挡在了猎犬黑虎面前,而这条猎犬有争功的野心却没冒险的胆量,它冲过去只是汪汪叫一通,怎么也不敢咬棕熊大奔裆里的玩意儿,以至猎犬黑虎失去了展开“掏肚术”的机会,进而失去了最好搭档的狗命。

对于最好搭档的死,猎犬黑虎很伤心。它们是一对狗兄弟,它们从出生到长大都没有分开过,它们是“双犬搏击术”的创作者。

猎犬黑虎的搭档却死了,死在主人猎人博尔的枪下。在以后的追猎中,黑虎的精神变得萎靡不振了。

作为头犬,猎犬黑虎此时停下来非常不应该。它这么一停,其他猎犬也都停下了。它们跟着猎犬黑虎一起去吃一块巨石下的青草。

猎犬吃草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太渴了。

跟上来的猎人博尔此时能理解猎犬的行为。他得依靠这五条猎犬才有能力跟踪和猎杀棕熊大奔。

猎人博尔也渴得要命,他取出背上的皮带,饱饱地喝了口水,然后把水倒进一块石头的凹槽里。五条猎犬很快就喝光了水。它们的嘴巴得到了湿润,尾巴感激地向主人摇着。

在猎人博尔的命令下,五条猎犬稍微振作了精神,再次走上追杀棕熊大奔之路。

河道在前方形成三条路。不知在多少年前,这里的河水曾经使河道成为大河。汛期中的河水在这片峡谷中的平原地带冲出条条大大小小的河道。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河水没了,河道中长出了草,自然地形成了旱河道。在猎人博尔三十年的生命里,他没有见过这条河道有过水。这条河道有水的日子还要追溯到他爷爷那一辈。

猎人博尔和五条猎犬在三条河道分叉处停了下来。猎犬黑虎和另四条猎犬在河道中寻找棕熊大奔的气息。

头犬黑虎在三条河道的入口处都嗅到了棕熊大奔的气息。这怎么可能呢?棕熊大奔怎么会跑到这儿一分为三呢?

然而,五条猎犬的鼻子都告诉猎人博尔,三条河道的入口处的确都有棕熊大奔的气味留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们也不知道。

天一热,猎人博尔的脾气就躁,他盯了一会儿五条猎犬,他看到猎犬黑虎跑到大石下面躲荫凉,就冒火了。

猎人博尔走过去对着猎犬黑虎就是一脚。

猎犬黑虎痛叫一声跳起,跑开几步又扭头委屈地向着主人望。它只呆了一会儿,便摇起尾巴向主人求饶,尽管它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猎人博尔仔细查看了三条河道的两边石壁。三条河道的石壁上都有棕熊大奔的毛粘蹭在上面。

猎人博尔咬了咬牙,他回想起爷爷告诉他的关于棕熊的那番话。他爷爷说,棕熊决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憨憨傻傻没有智慧,棕熊的智慧只有跟它们接触的猎人才能体会到。

猎人博尔现在还怀疑爷爷的话,他想,准是那只棕熊逃到这里以后,拿不定主意该往哪条河道上跑,它每条河道都初试了一下,才会在每条河道上留下了气息。

猎人博尔想着就攀上了一块大石往三条河道上看。他首先看到的还是那只黑雕,不知为什么黑雕飞着飞着就俯冲下来,抓起什么东西又飞上天空。

猎人博尔没有感觉到黑雕的可疑,他又往别处看去。猎人博尔没有看到棕熊大奔笨重的躯体,他焦躁的目光最后被黑雕的动作吸引了。

就见那只黑雕突然俯冲下去,再次升空时爪中却抓起一块圆石,它带着圆石飞起很高,然后松开利爪,圆石笔直地落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嘭——”这样一声响,接着就传出一声熊的咆哮。

原来,棕熊大奔在三条河道入口处制造了三处气味后就跑到了巨石后面藏了起来。那时风向对棕熊大奔十分有利,它躲在那里很安全。

然而,棕熊大奔的这个计策却没能逃过那只黑雕的眼睛。黑雕指望人熊大战后的残肉为它引来那只白颈秃鹫,它不容棕熊大奔怯阵逃跑,它才抓起石块投掷棕熊大奔的。

棕熊大奔挨上一石就忘了躲藏的目的,它咆哮着爬上巨石,挥舞着巴掌向那只黑雕挑战。

黑雕打个盘旋就俯冲下来,那对利爪正好抓到棕熊大奔的头皮,棕熊大奔的大巴掌呼就拍了出去,去势很急迅如闪电,但黑雕还是叫一声飞高了。

棕熊大奔又得逃跑了,它身后传来了狗叫。

但是黑雕不容它再次逃跑。就在棕熊大奔放下前肢准备爬下巨石时,黑雕一收翅膀掉头冲了下来,那锋利的勾嘴“乒”啄了棕熊大奔后脑勺一口。

棕熊大奔很痛,咆哮着从巨石上站起。它抬起双臂企图去抓这只讨厌的黑雕。黑雕却展翅飞上高空,嘴一张,根根熊毛飘落下来。

这么一耽误,棕熊大奔再想逃就来不及了,它和猎人博尔的第一个回合的战斗就开始了。

棕熊大奔望一眼越跑越近的五条猎犬。五条猎犬边喘边汪汪叫,那个猎人在后面急匆匆提着枪边跑边喊:“黑虎,围上去。”

棕熊大奔低声咆哮着,掉头向更高的石崖上攀去。

这里是河道岸边的一座石山,红褐色的大石一块块杂乱地堆积在一起。石山上只有猴子在跳跃,它们也在注视着这场人熊大战。

棕熊大奔侧着身体,将身体的一侧靠在石壁的一方。它先用前掌踩住一块大石的凸处,后腿跟着踩在同一块石上,这样一步步往石山上攀行。

棕熊大奔攀上了一段石路,前面是一块更大的斜坡形巨石。

棕熊大奔停下来,扭头看见五条猎犬连窜带蹦地往上追,它们追近的速度很快。

棕熊大奔等了一会儿,五条猎犬追得更近了,那猎人博尔却落得更远了。

棕熊大奔再次转过身,它在那块坡形巨石旁向侧方踱了几步,才发现已无路可走。前面是崖头的边缘,悠悠的尽是雾气。后面有猎人猎犬追赶,它更无法后退。

棕熊大奔鼓起勇气直立起身体,往坡石上一窜,四肢趴在坡石上往上爬。好艰难!在棕熊大奔爬到坡石的中腰时,猎犬黑虎头一个追到了,它往坡石上一纵身,一口咬在棕熊大奔右后腿上。猎犬黑虎咬住就用力往下扯。黑虎只能死死咬住棕熊大奔,它不能向下滑,如果松动滑下去,就会一路翻滚着摔死在石山下。

猎犬黑虎很清楚这一点,它想和棕熊大奔一同摔下山去。猎犬黑虎要给它的狗搭档兄弟报仇,它才冒着生命危险咬住棕熊大奔右后腿的。但它扯不动力大身重的棕熊大奔,反被棕熊大奔一收腿,带着黑虎往坡石上爬去。

这样一来,猎犬黑虎更不敢松口了,如果它松口,势必会摔死在山下。它只好拼命咬住棕熊大奔的腿,也希望大奔能把它拖上坡石。

坡石下的另一条猎犬发现了险情,它一纵身扑过去,它的嘴瞄上了猎犬黑虎的后腿。可惜它迟了一步,猎犬黑虎又被棕熊大奔拖着向上爬了一步。

这条猎犬“咔”一嘴咬空,它就落到了坡石上。坡石太陡,又太滑,它的爪子无法攀住坡石的石缝,它向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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