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息转过头看着她,淡淡一笑,“怎么了?”
莲生抿着嘴唇,“冰鉴他们都说,如果我们中间有一个人被三殿选走,那个人一定是你。”
晏息笑的有些无奈,“你希望我走?”
莲生摇摇头,如果大家都留在魔宗,起码还有很长的时间彼此在一起努力,起码能一起做的事情很多,心里想的起码有那么多,可他居然问希望?呵,我又怎么会,又怎么会!
晏息收起笑容,就如每次莲生心烦的时候,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白玉雕一般的容貌映衬在阳光下,俊美的有些不真实,但他口里的话,却真真实实会让她的心彻底平复温暖起来。
甘麓眯着眼睛,整个眼线成为一条弯月,剑面附着上淡淡的光华,冰鉴的剑法远在自己的想象之上,一个弹飞而起,剑锋削过打乱她的攻势,而自己也需要在这个空闲阶段找到一个点,一个可以支撑住她所有法咒剑攻的地方,成为自己反攻的时机,而这个时机究竟该从哪下手?
冰鉴舔着嘴唇,从方才魔息随着剑法的快速运转,外界的戾气仿佛突然学会用一种很自然的方式进入身体,已经到达一种自己不能完全控制的地步,眼睛的目视范围从周围十米内,刹那间缩短至五米,整个眼眸里盛下的只有甘麓一个对手,手指狠命地握住剑往前斩,法咒的威力更是在甘麓脚边铃铛响起的时候,伴着戾气突然在体内大涨,源源不断从丹田处直逼入剑锋!
莲生看着冰鉴一招之后更有一招全是毫不留底手的凶招,如果一剑果然刺中,那么甘麓必定当场血溅,这冰鉴,她在做什么!心里一揪,冰鉴通红的眼圈越来越甚,一点点从外围进入瞳孔中央,出手的招式也完全不是以往的作风。
甘麓喘息着躲避冰鉴一轮又一轮拼命的狠招,如果自己一不小心,以她的阵仗,不把自己戳穿是绝对不肯罢休,忍不住疑惑地开口,“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打也打的点到为止,非让我把小白叫来,你才肯放轻手力?”
而对面的冰鉴则红着眼,头顶稍稍冒起轻微的雾烟,本扎的乖巧的马尾也被自己的戾气冲掉头绳,狂乱五章地在冰鉴脸庞散着,脑海已经成了一片空荡的血洋,满心只有一个字,杀!
如果不下定决心杀掉她,心里如同被千万只蚂蚁般啃噬,疼痒酥麻,握着剑的手指兴奋的几乎要拿不住剑,嘴舌慢慢变干,一遍又一遍舔着干燥的唇角,水裂刺水裂波更是毫无规律一应向甘麓冲杀而去,整个赛台如同被一层血光笼罩,变的煞气重重。
不止是台上的甘麓惑心顿生,台下的魔师更是皱起眉头,死死盯着冰鉴的眼睛和周身的气场,小部分魔师终于忍不住,交头接耳的有些慌乱,“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练功走火入魔的倾向?”
一旁的魔师啧啧嘴,“如果她再这么比下去,上面的人不知道会不会说我们对魔徒的魔息基础教的不够完善,不然煞气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只是他们口中的走火,不单单是练功过火,更是一种很危险的自我封闭状态,入魔也并不是单一的杀心打起,而是自己掌控不住突发的狂暴戾气,一旦戾气入体,控制的好,为己所用,攻敌或是防守,都是上乘之力,但相反的一面,如果一个魔拥有自己的嗜血之心,却不懂得将这种戾气转化为强势攻击,反倒是因为掌控不住而让戾气攻入自己的心体,那产生的后果,或许只是一时的爽快,但之后对本体的反噬,就算是魔神,也难以承受它带来的痛苦。
“唰!”冰鉴的剑心一挑,甘麓躲闪不及,手臂顿时被划破一个大口子,血止不住的往下落,咬着牙向一旁走去,本对自己相当自信的法咒在蛮荒地形如此复杂的地方,也可以俘获到属于自己的魔兽,而如今却对眼前的冰鉴束手无策,眼睁睁的只能拼尽全力去躲,手臂的刺痛提醒自己不能再耽搁了,转头对身后的白睛虎一声急喊,“小白!”
白睛虎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甘麓的喊叫,直到又是一剑刺向主人,才发狂一般嘶吼着扑向冰鉴,“嗷!”。
纯白到接近透明的眼睛是白睛虎最大的特点,全身上下的纹路也皆是白色的毛底,一根根闪烁在天空下,散发着亮光,明的让人睁不开眼。
莲生双脚不自然往前跨了一步,白睛虎的参战,让本先很有胜算的冰鉴再次陷入一片混沌的拼斗当中。
冰鉴红着眼睛,嘴角低沉一笑,“臭猫也敢来台上,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主仆俩!”水裂刺外稍稍伴着一种动荡不安的红火急速奔向白睛虎,另一剑则一咒之下,猛然变为三个剑影,同时从前后侧方刺向甘麓,扬起四散的头发,只是配上她稚嫩的脸,有些过于诡异。
白睛虎虽身形不大,却对于普通的魔咒攻击有很强的抵御能力,厚大的前脚掌往前一踏,猛烈的剪势顿时化去冰鉴的大半攻势,白睛怒视着冰鉴,稳稳地把主人挡在身后。
九宫的魔臣显然被这层浓重的煞气引过目光,特别是以嗜血为著的血鸦宫,更是议论纷纷,对冰鉴最先前与云霁的拼斗中所表现出的强大忍力,和这次的煞气乍现,不管她是练功太甚而走火入魔,或是习了其他宗系的修魔方法,比起她自身的优先条件,这些都不再重要。
一名身穿鲜艳血红色宫袍的魁梧大将,举刀对青鸦一礼,“大哥,宫主传来密报,主君已赶往修罗战场,战事一触即发,特来询问您的意思,看如何出发更为合适。”
青鸦哈哈一笑,兽皮在身上抖了三抖,捋了捋蚺鬓,饶有意味儿地看着冰鉴,“回宫主,今夜就出发,另,我会带上那个小丫头和我一道出兵。”
身侧恭敬拜礼的魔兵一脸诧异地看了眼正打的酣畅淋漓的冰鉴,又回过神看青鸦,“大哥,您的意思是,打算带这二阶魔徒出征?”
青鸦一脸横肉撇过难看的笑容,“二阶又如何,只要给她一个杀敌的战场,我青鸦照样可以把她培养成我们血鸦宫一名狠绝的大将!”
魔冰低垂下头,似乎还是对主将的命令有些为难,“只是大哥,整个宫中,实力最弱的也到了将近四阶的功力,这小小一个二阶魔徒,何德何能让众兄弟臣服!更何况我们血鸦宫几年来并未在魔宗内招过一兵一卒,这次为何带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上战场,这,”
青鸦面色一暗,怒声一吼,“******,老子做个决定,**的什么时候学会反抗了!老子叫她回宫,谁他妈有胆子再敢拦一下!”说完啪的一个耳光狠狠扇到魔兵脸上,拂袖扬起,他席上,就算别宫或血鸦宫内的魔兵魔臣再有任何意见,也不能多出一口的话,看着被青鸦一掌打落几颗牙齿的魔兵,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不就是一个小丫头么?他喜欢就让她带回去,至于生这闷气还被扇耳光么?
白睛虎和甘麓在剑下不断流出的鲜红血液,似乎愈发刺激冰鉴的魔心,戾气一层又一层毫无次序地叠加在一起,相互冲撞排斥,只是尽管她也感觉到体内有一丝的痛感,但眼前的甘麓落败的情景却比上这痛感,让自己来的更加爽快,呼吸出的潮热在人中附近久久徘徊,喘息声和汗流滴落在衣襟处,早分不出台上台下,只要我打到赢,那就是一个最大的赏赐。
甘麓喘着粗气,捂着受伤的手臂,握着剑的手逐渐有些支撑不住对方如此大的爆发力,一个心急,血从嘴角冒出,白睛虎在身前为她护下一个宽阔的法罩,只是虎身还处于幼虎阶段,根本无力再有多余的空闲来攻击,毕竟一只幼兽真正陪伴主人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妖兽,需要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一场战斗就会让自身和主人的功力得到极限的发展。
眼皮有些沉困,甘麓艰难地移动着步伐,眼看着白睛虎在身前也被冰鉴的连招狠刺折腾的遍体鳞伤,终于忍下心里的那口气,“砰!”剑落地,一行艰难的字从嘴里死命咬出,“我认输。”
莲生扬眉一展,“太好了,甘麓认输!”
可就在魔侍准备吹响结束战斗的魔角令时,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冰鉴就像完全没有听到甘麓的话,也没感觉到台下人的震惊,拿着剑的手突然向甘麓的胸口一刺,眼内的红光终于张扬到最为深谙的一刻,吸收的戾气忽闪而过,从剑心直直一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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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已经从这章开始做出转折,希望大家多多提出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