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狗剩一睁开眼,透过窗外看到外面的天空已是泛起了一片鱼肚白。
情知自己这一次入定又是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外面已是凌晨光景,当下伸了一下腰,觉得精神十分饱满舒服,就长长地深吸了几下早晨的新鲜空气。心下不由得一阵得意,“哈,俺这魔考可算是过了第一关了。”
开心之余却是对心魔临去之时所展露的****的妙体尤自念念不忘。
“女人的身体原来也可以这样好看呢。怪不得大男人都要成亲结婚哩,而且还不准老婆抛头露面,原来却是要将如此美丽好看的东西私藏起来,好独自霸占着每天享受来着。”
胡思乱想之际,复是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跟着门外一妇女抱着一坛黄酒径直推门走进了屋内。
这妇女长得黄毛大嘴,十分健旺。不只粗手大脚,甚而腰硕脖粗,大有男人虎背熊腰之风。将三五十斤重的一整坛黄酒搂在怀中丝毫也不见费力,就好似托着一团棉花一样轻松了闲。
她一边入来一边哈哈大笑,“狗剩娃你这心肠可真好,送了一条老贵的人参给俺家那口子补血暖身。你满丫嫂家里穷得精光你是知道的,也没啥子值钱的宝贝,只这老酒俺家多的是,你可千万不要见外了。”原来却是二根的妻子,满丫嫂前来答谢自己送人参给二根之举。
狗剩望了一下她那粗如水桶的腰和灿烂的笑容,不由得吞了一大口口水,当即就将自己满腔的绮梦春风打消得一干二净。
复是见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自己那满头蓬松的黄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俺本来昨天就来了,只是一不小心锤了一下那酒坛,力气用得稍稍大了点,就白白糟蹋了一坛好酒了,这不,只好又重新再整多一坛过来。”说完咧开大嘴,十分难为情地嘿嘿笑了几声。
狗剩听了这话,望了一下她那双肥壮的拳头,觉得就好像一个饭钵一般大小。又是只好无奈地吞了一大口的口水。
虽然满丫嫂自小也对他十分爱护,但此时此景,却是让他对美女的审美情趣顿时大打折其扣,满腔的风liu春意在片刻之后已是云消雾散。
他正待开腔,却是自门外传来一阵急骤的脚步声,跟着看到莲花神色慌乱地跑了进来。
正自大奇,却是见莲花才一看见自己,顿时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片刻之后,泪珠已如断线一样不停坠落。
他和莲花自小青梅竹马,很少见她会如此当着外人掉眼泪。心觉不妙,顿时眼急,当下也顾不上满丫嫂在自己身旁,立刻就说道:“莲花妹子,咋哭起来了?是不是有人让你委屈了?告诉你狗剩哥,让俺给你出气去。”
别人尤可,现在竟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受了委屈,他那里能视其等闲?盛怒之下,声音就好似打闷雷一样,震得屋子一阵嗡嗡作响。
莲花听到他的声音方才停了哭泣,跟着断断续续地说道:“狗剩哥,俺娘吃了你带回来的胃药出事了,现在正在家痛得非常的难受,所以俺爹让俺来这里叫你去问个究竟。”边说着复是想到自己母亲刚刚痛苦挣扎的神情。心神又是大乱,不由肩头一阵抽动,又是哇声啼哭起来。
狗剩一听竟是自己的好意闯了祸,又加上李老师平素因其老实听话,甚为疼爱他。心里早就当她成了自己的母亲。听此心头不由更是大急,当即就奔了出门去。走了几步却是见莲花尤自在那里抹着眼泪,就笨人使了一个笨法,当即回过头来,一把将她背在自己身上,复极速赶去了胡校长家中。
李老师早已痛得晕过去了,正躺在卧室之内。
她因以前生活太过艰辛,本就体弱多病,脸色十分的苍白,现在受此巨痛折磨,脸色更是煞白一片,看起来十分的刺眼。
脚上尤自泥污未干,显是刚忙完农活没有多久。
虽自希望工程的缘故让他们夫妻两生活好了许多,但她却是始终不肯将田地里的活搁下。
胡校长早失去了平时的方寸,正如一热锅之上的蚂蚁一样,在自己妻子床头走来走去。
他是一典型的七十年代的知识分子,衣着十分朴素,脸上自然带着一副忧国忧民的书卷之气。
狗剩见此慌忙将莲花放下背来,跟着直奔到李老师床头。
只是望着尤自人事不省的李老师,却是措手无计,不知如何才好。
心慌意乱之下,不禁连连跺脚叹气,一边恨不得以己身去替这最疼爱自己之人受痛,一边则在心里责怪自己,肠子早已悔得铁青一片,心肺则骂作了狗狼之属。
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虽然身负“神仙所传的金钟罩”的本事,但医学却非其长。
莲花见自己娘亲已经痛得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如此吓人,心头顿时好似刀剐一样难受,张嘴之间又待大哭,却是忽然想到不能惊醒了她,就只好强行抑着泪水,小声地抽泣起来。
身上衣裙无风自动,复加上双眼泪光泫然,看起来瘦比黄花,十分地楚楚可怜。
胡校长终究是见过世面之人,慌乱了一阵后就定了定神,跟着问道:“狗剩,你这药是不是从金胖子那里买来的?”
李老师这次胃痛比以前严重了许多,他只是担心狗剩太过老实而上了骗子的当,因此买错了药,想问个明白方才好想个办法。
狗剩听了不敢隐瞒,就按捺住自己心里的焦急,将金胖子送药之事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心头却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到底是那里不对劲却是说不出来。复是见胡校长正在那里沉吟,耳边又复传来莲花断断续续地哭泣之声,心下不禁更为烦躁不安。
金胖子的药素来值得信赖,胡校长沉思了一阵不得要领,回头复是见李老师尤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禁心里一酸,“你李老师这辈子也是到处行善积德,咋就这样命苦来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边自说着,眼眶已是变得通红湿润,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往下坠落。
“咋自打跟了俺这书呆子就没享过一天的福,平时吃的没有好的,穿的没有好的。咋现在就连一副好点的进口药都受不起吗?”
断断续续地哎怨之时,已是语不成声,说完就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一时屋内之人一起陷入沉默,屋内只有莲花不停地抽泣之声。
在三人各自闷愁之际,李老师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见莲花正自在床头边抽泣,就抚mo了一下她的头发,“娘一直忙活生计,没多少时间看待你,俺家闺女现在都成大姑娘了。放心,娘没啥事,歇息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莲花见母亲醒来,再也忍不住,当即又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随即身体一软,扑倒进她的怀中。
李老师见此亦是一阵心酸,复是想起自己这辈子一直如此命苦,不禁拥着自己女儿连连叹气,双眼已是泪光泫然。
复是见狗剩正自在自己房内干着急,就将莲花好语哄开,复是挣扎着自床上爬起,柔声对他说道:“你这乖孩子也来了,俺还来不及谢你为俺弄来那些药物呢。”
她性格十分善良,只是感激狗剩对自己的孝顺之意,却一字一句也没责怪正是因他而导致了自己如此的痛苦。
说完跟着强撑着笑了一笑,“寺庙里的那些和尚时常说生死有命呢,这都怪俺前生不修今生受苦,你可千万不要为此难过。”
声音因疼痛而十分嘶哑,笑容中带着不尽的无奈和辛酸,似安慰狗剩,更多的是自嘲自己这命。
说完之后复是觉得胃部一阵难受,不禁呻吟了一声,只好又躺回了床上,跟着闭上了双眼,片刻之间,斗大的黄汗又自额头淋漓直下。
狗剩见此心里越发难受万分,复是见她冷汗满额,长长的睫毛不停晃动,显是正痛得难受之极,不由嘴蠕动了几下,迟疑了好一阵,终于鼓起勇气,“李老师,都是俺糊涂闯祸连累你了,你放心,你是大好人,身体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若是连你这样的人老天都作践,俺日后必定去将老天爷狠狠的揍上几拳给你出气。”
因昨天晚上已过了初次魔考,复加上受此刺激,他的心神讶然之间成熟了许多。说的话虽然依旧十分孩子气,但语声镪锵作响,显出一道大好男儿的决断和刚毅。
说完之后就拉起莲花的手,默默地陪着她站于床头。
李老师听了他的话,勉强着睁开眼睛,跟着点了点头,意示对他所言表示嘉许。
胡校长见此更为心疼,“金凤,你就不要再这样乱动了。有啥子要紧事能要紧过你的身体的?俺已叫二根拉着骡子去镇上请大夫来了,你就好好休息着先。”说完急忙要去寻一块干净的毛巾,好将自己妻子额头上的冷汗抹个干净。
他这话音刚落,忽自屋外有一个声音接着他说道,“照啊,有啥要紧事能要紧得过李老师那宝贵的身体的。这话可是一点都没错哩。”
屋内三人听了这话顿时大愕,复是见一个肥胖之人忽自屋外闯了进来。
虽自盛夏,天气酷热,但却是尤自穿着一套工整笔挺的西装。满脸挂着一副笑嘻嘻地神情,露出一肥得油光闪闪地双下巴。
狗剩和胡校长已反应过来,只是见来者不意图似乎十分不善,就一起呼喝道:“金胖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者正是金胖子,镇上的药铺的老板。
他听了又是嘻嘻一笑,“正因为李老师这身体宝贵得很,所以俺就特意给她弄了一份十分珍贵的药来着。”说话之间见三人尤自发愣,又是十分潇洒地笑了几声,“这药可是俺爷爷金和尚当年千辛万苦才弄到的方子呢,名字叫青蚨散。可是宝贵得很的东西,要配制成可很不容易,俺单单寻那配料就寻了五年多呢。”
许是这药的确宝贵之极,说完又是得意洋洋地连连嬉笑了几声。
狗剩再笨,听了也已明白李老师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复是看他那一副欠揍的肥笑,顿时眼急,“金胖子,俺又没招惹你,你咋要来寻俺开心?”边说着这话之时,忽然脑里灵光一现,终于明白过来,更为气愤的说道,“怪不得当初要提醒俺,说这药十分的猛,所以要小心点用才成。”
说完这话早已怒急,无明之火霎时自脚底泥丸腾地一声直烧上了顶门。跟着就欲冲前去,将他那硕大的脑袋揍成一块柿饼。
却是给胡校长拉住自己的拳头,“先别急着动手,你李老师的身体要紧,先听他把话说圆满了再做打算。”
他挣扎了一阵,却是发现胡校长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非但不弱于自己手中所发的千斤之力,甚而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禁心头一楞,满腔迷惑地望了他一眼。
“咋莲花她爹也有这样好的本事呢?”
但寻思一下觉得他说的有理,只好气呼呼地先罢手再说。
金胖子听了他这话,心里更为得意,“哈,谁说你笨来着,这不也是很机灵嘛。”跟着继续说道:“俺知道你修炼了金钟罩,身手颇不寻常,但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哦,俺可先要提醒你,喝了俺这青蚨散之后的人,身体里就会长出许多小虫子出来。而这些小虫子只会听俺的话的。刚刚她那么痛,正是俺让那些小虫子稍稍动了一下而已。”顿了顿复是继续说道:“若是没有俺去控制的话,它们可就会在你李老师体内可劲的折腾。要是到时发作起来,一不小心将她身体里那些肠子心肺什么的当成了食物,可不要怪俺不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