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之后遂翻掌一扑,将阿福当空拍落于地。
如此强横的实力,几已和老爷子不相上下。出手含蓄矜持,浑然天成,已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比之贾大夫那声势威猛,乱石飞溅的热闹场面显不知高了多少。
只眨眼之间,阿福已经横躺在了那价值不菲的原木地板上昏迷不醒。
‘关仰云’露了这极其漂亮的一手之后脸上神色却是十分落寞。
“我掌心内并无秘密,君本性痴迷故看不清耶!”
这话本是佛为点化弟子所言,意为佛法其实并不深奥,只是众生为身前身后之事迷了本性而发现不了真如,所以才在六道轮回内轮番挣扎受苦。
所以他说完之后,金光闪闪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似为众生皆苦而心里十分郁结。
狗剩见阿福受伤顿时眼急,当即暴吼了一声,“耶你老母”,瞬即出拳轰去。
情急之下,这一拳已将他近日所有的实战心得融会贯通。
顿时周身肌肉一阵暴涨。身上那件心爱的多袋夹克当即给撑得碎裂成片。
他这次露点事件同时告诉书友们“升级装备是多么的重要!”
拳头未到,已自拳头中心形成了一道螺旋气场,将这怪物周围的空气约束得凝固如钢。
赫然和贾大夫昨日对付他那侧踢他之时产生的效果一模一样。
唐开心见机不妙,早已贴着地板向门外偷偷蹑去,却是不小心碰上这气场的边缘,当即给震得惨叫一声,瞬即横飞而出。
只是狗剩这看起来非常牛气的气场却是对怪物没任何效果。
他只是将脑袋摇晃了几下,就仿似头狮子刚自睡起的模样。霎时之间,这螺旋气场已如自烟消云散,化为一缕清风。
跟着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和我佛门渊源颇深,我且不会伤害你。都是我那奴仆贾大夫太过愚笨的缘故,所以我们之间造成了一些误会,你且莫要为此生气就是。”
脸上金光更为灿烂,竟和大厅那些灯火交相争辉。
原来这怪物正是贾大夫口里说的“他老人家”,要去废了林大雄的屏障,难怪实力强横如斯。
他说完之后就伸出手指轻柔一弹,不偏不倚地弹在了狗剩伸过来的拳头之上。
轻柔得就好似在弹弄玫瑰花瓣上的露珠。
和狗剩的拳头相碰发出叮地一声轻响。
狗剩却是当即感到拳头如遭雷殛,霎时周身一阵剧震。
“这电灯泡怪物虽然满嘴不知所云,但实力真的好恐怖。”
他这念头还没转完,跟着又自这怪物指端传来一道柔和浩大的力量,竟将自己牢牢捆束起来。
力道若有若无,隐而不发,加诸自己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却是牢牢将自己定于当场,动弹不了丝毫。
他方待要挣扎,却赫然发现这力道已潜入体内并切断了自己和身体的联系,自己一身软绵绵的那里能发出一丝一毫的力道。
不只自外,甚而于内。这古怪之极的力道已经超越了他的理解范畴。
只转眼之间,两搭档已一个昏迷于地,另一个成了笼中之雀。
一时之间这福字号的总部一片安静。一阵清风忽自吹入大厅,将餐桌上的空酒瓶吹得骨碌碌一阵转动。
狗剩自是心有不甘,边自寻思这古怪力道的破绽边自极力挣扎。
正一筹莫展之时,电灯泡怪物摇了一下头,对他缓缓说道:“你慧眼未开,又那里能破得了我这牵机之力呢?”
佛门素有五眼之说,慧眼正是其中之一。据说修到慧眼就能有看破执我,离无蕴、出三界。
只是狗剩书读得不多,却将这慧眼听成了肺炎,心头不由更为恼怒,“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你凭啥咒俺得肺炎?”
“像你这样的神经病,莫名其妙胡乱伤人,才应该得肺炎。”
扫了下尤自昏迷的阿福,又加上一句,“不,该得肺结核,肺癌才对。”
这电灯泡怪物自是懒得理他这小孩子家的气话,自顾自继续说道:“我次次要去捉拿你回去,可恨的是林大雄这老匹夫,不只三番四次将我打伤,而且次次均口出恶言坏我颜面。你,我是不可以得罪的,但他这老匹夫我却绝不能善罢甘休,不将他生吞了实难咽下心头这口气。”
狗剩听这神经病始终是要拉自己回六处去受刑,而且话语中还侮辱老爷子,那里还能忍受得了,虽然明知自己远非对方之敌亦是不惧,当即破口大骂,“俺早知道你要去为难俺大雄哥了,打不过他就要捉俺们俩来威胁他。呸,怪不得贾大夫是那副德性,原来是学你这窝囊废的主人。”
“俺到底犯了那门子的法?他娘的小的不行就来大的。一对不害臊的主仆,哼哼,你以为俺不知道你是谁?还装神弄鬼来忽悠俺,你就是大雁塔那讨厌罗嗦的臭家伙。火了俺,俺一把火去将你那大雁塔烧个精光。”
这怪物不只实力强横,而且似乎也有点罗嗦,自然是老爷子说的那大雁塔寺里的大麻烦了。
这怪物听了却是怔了怔,“什么六处?什么大雁塔寺?”跟着冷笑了几声,“哦,你是说我那奴仆贾大夫那破烂组织吧,嘿嘿。”
“他不是我们六处的,也不是六和塔寺里那个大痴和尚,这声音陌生得很。我从来没听过。”净悟已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忽然插口辩解。
狗剩没想到他这脑袋挨揍的功法竟如此牛气,如此快又苏醒过来,不禁呆了一呆。
却是根本不信他之所言,“那不是你们六处的咋老要拉俺回去?你别以为俺小容易忽悠,俺才不上你们的当。”
净悟和尚听了不禁摇头苦笑,就耐心解释道:“六处上个月莫名其妙的死了几个好手,而且这贾大夫的实力一下暴涨,因此我们都怀疑他和这事有关。其实上头早要我暗中监视他了。我前后两次找你,一则想问候老爷子近况,二则正是为他而来。”
说完却是知道狗剩不太可能相信自己这辩解,就转头对‘关仰云’说道:“上仙如此法力,应不屑瞒我们这些世俗的之人吧,何不出言释了田旺施主对我的误会?”
这怪物似乎十分乐意看热闹,正在一边饶有兴致旁观,听了就格格一笑,“自然用不着隐瞒你们,没错,你们六处那几个蠢材都是我吃的。我刚下来之时元气未复,而那几个人却偏生前在我面前呱噪,所以我就将他们捉来充饥了。”
“嘿嘿,但我也对你们那什么六处补偿了许多好处了,难道你们没感到自己的修为全都进步了许多吗?”
刚刚和狗剩还满口佛语,片刻之后却又说出如此野蛮的话,这也难怪狗剩会说他是神经病了。
“将我们六处兄弟的人命当成了什么了?”净悟听到他这话当即怒火满腔,却是素来涵养十分好,所以脸上神色不动,只是静立一边凝神于待。
狗剩听他这话不象骗人,不禁觉得好生好奇,“那咋口口声声要拉俺回去?回去那里?而且他和贾大夫老说什么从那里下来?是从天上下来还是从山上下来?”
好奇之际,地面上的阿福忽自缓缓浮起了半空。
不知他何时醒来,漂浮之间,身上缓缓燃烧起一蓬碧绿的火焰。
翠烟如织,绿光盈盈。
绿得有些怕人。
随即睁开眼睛,自空向‘关仰云’冷冷扫去。
平时淡黄的眼眸已充满了一种奇特的玄黑色。
“若非俺这分身元气大伤,岂容你这条阉狮在俺面前如此得色。”
“今天就拼着回去修养上几天也要给点颜色给你看看了。”
“老子今天怒了。”
说完之后就却是回头对狗剩露出一个十分顽皮的笑容,“老板,俺要请工伤假哩。”
狗剩虽然一向大脑不太灵光,但也知道他这模样有点不对劲,复是看到他这笑容,当即大叫了一声,“阿福,不要。。。。。。”
话音刚落,阿福的身体忽然自顶门裂开了道缝隙,自里面倏然卷出一道血影射向了‘关仰云’。
顿时在这福字号的总部之内响起一阵好似婴儿啼哭的厉吼之声。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竟似忽然弥漫起一阵阴森森的鬼气。
狗剩见此不由心下更为焦急,却是周身动弹不得,只能在旁怒吼,“阿福,你干啥。。。”
那条阉狮给阿福道破来历正自大恐,尤自在那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普通的狗妖是看不出我的来历的,你不是普通的狗妖。”
“不对,你这气味有几份熟悉。”
呆呆出神之间,对阿福这袭来的血影竟然忘记了躲闪,当即给它当空袭来。
瞬间发出波地一声轻响。
若情人之吻,轻轻地,而且十分温柔的声音。
却是将这阉狮新得的肉身当即炸成了粉碎,随即自血雨肉屑里钻出一团状如青狮的虚影。
与此同时狗剩觉得身上一松,那约束自己的古怪力道已经消失无踪。他立刻就大吼一声扑向阿福,将他自空一把搂入怀中。
“阿福,你咋可以这样不听话啊。”
这一番举动显已将阿福体内的元气全都消耗干净,躺在狗剩怀里已变得气息奄奄。
身上正慢慢变得僵硬和冰凉。
狗剩一边抚mo着他身上的毛发,一边心疼道:“咋这样傻了,你平时可非常不屑和人硬拼的。”
阿福听了狗剩这话就勉强睁开双眼,“老板,你不知这头太监狮的恐怖的,唯有拼才有唯一的机会。”
“你一定要记得告诉老大俺这是工伤,可不准扣了俺的薪水。”
跟着又安慰狗剩,“放心,才几年时间而已,说啥俺也会拼着赶回来喝你和老板娘的喜酒的。”
说话声音渐小,断断续续之间已缓缓闭上了双眼。
狗剩心里一酸,“那你一定要记得早点回来啊,赖了俺这红包俺可不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