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黄毛小狗待得耀武扬威了一阵,却是望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一阵出神,跟着嘀咕道:“俺咋蠢成这样了,有两团鲜鲜嫩嫩的好肉正放在了眼前,却不晓得先快活享受一番,反倒白白让自己肚皮挨饿受苦。而且这两人是人类武者,肌肉定然十分的有嚼头。。。。。。”
边自寻思着究竟是火烤好吃还是生吃好,口水已自嘴中暴涌而出,复是滴滴答答地坠落于地。
狗剩正在云里漂浮雾中飞翔,觉得一身懒洋洋地有说不出的十分舒服惬意,迷迷糊糊之间却是忽然从身上传来一阵极痛。
就好似万千枚钢针同时扎到身体之上一样的极痛。
“痛死啦。”不自禁呻吟了一声,跟着自昏迷中苏醒回神。复是逐渐记起了刚刚和小野勋二大战之事,方才觉得自己尤自酥麻难耐,身体稍稍动一下,这酥麻之极的感觉顿时就化为了千根钢针,万把小刀一样又扎又剐。不由恨声道:“他奶奶的,不将这头日本猪揍扁俺就不是狗剩爷。”
口中阿Q了一番之后复是张开了双眼。迷迷糊糊之间就看到一条黄毛小狗正自在面前晃来晃去。却并非傻子小野勋二,寻思了一下不觉大为紧张,“俺大雄哥以前说过,“一些日本人蠢如猪狗”这话。想来这傻子正是猪狗之物所变,现在化回了原形了”待得定睛细看,却看到小野勋二已给剥得一身精光躺在了自己身旁,方才心头一松,“紧张过头了,哈,倒是忘了大雄哥也时常说有些日本人连猪狗都不如这话了。”
猪狗都不如自然就变不回原形了。
神志已经渐渐清醒,方才发觉眼前这条小狗竟然在剥着自己身上所穿的战袍,不由大愕,顿时眼急,“喂!你干啥?这可是李老师给俺亲手逢的战袍哩。”当即就啪地一声将他拍打了出去。
李老师对他疼爱有加,他早已将其当成了娘亲,自是对这战袍十分珍惜。情急之下却是浑然忘却了为何小野勋二会横躺于斯,亦是没留意到这小狗所为大违常理,竟如人类一样会行那宽衣解带之事。
待得将其挥拍出去之后,方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活动能力,周身那麻痹之极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竟已退去了大半,不禁心头欢喜,“俺这金钟罩经过了这一战可进步不少。以前受了伤可没如此快自我恢复哩。”
他这‘神仙所传的金钟罩’需自实战中捶打磨砺方能进步。这也难怪老爷子当日会说是最欠揍的功法。两次恶斗之后身体虽然屡遭重击,却反是将他身体捶打得更为结实。
欢喜之下更是忘乎所以,自顾自窃笑不已,“哈,还有谁敢欺负俺家莲花妹子,哈哈哈。”完全忘却了身前这条古怪之极的小狗。
小狗给他拍了一下不禁大觉惊奇,“这世道怪了,咋连火腿肠都偷袭起厨师来了。”
复是打量了一下狗剩,见他一呆头呆脑的模样,正是人类口中说的二百五的最佳写照,不禁一乐,“菜成这样,哈哈哈,竟然比刚刚那个还要傻上几份呢。”
复是眼眶转了几圈暗自寻思道:“何不哄他自己脱了“皮毛”下来,白送给俺享受呢?”
肥猪行街人人宰,难得遇到一个如此菜的大笨瓜,自然要谋求最佳效率了,心下已是打定主意让这条火腿肠自己剥了包装纸,就开腔道:“喂,帅哥!你这衣服可靓得好打眼,能不能脱下来借俺欣赏欣赏哩?”
狗剩尤自喜不自胜,听到他这话方才留意到了其存在。没料到这条小狗竟然会说人类语话,心头顿时一愕。
复是一喜,“哈,竟然是一条会说话的小狗哩。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真是好可爱呢。”
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只对他会说人类的话没有丝毫害怕,反是喜出望外。
复是寻思道:“若是捉来送给莲花妹子,可不知她有多开心哩。”
显然大有模范老公的潜质,大小事均是先妹妹之忧而忧,后妹妹之乐而乐。寻思之间却是见这条小狗正一脸谗像,口角流涎。牢牢盯着自己眼睛一转也不转。虽然脑瓜不太好用,但也知道这条小狗用意有些不良。
“你这小狗可真坏,明明想偷俺的衣服去自己穿,却要哄俺。”
只是显然猜错了,搞错了皮肉之间的主次关系,以为这条小狗想偷自己这爱心战袍。
这条火腿肠竟将自己当成了偷衣贼这下九流的小偷,小狗顿时勃然大怒,一身蓬松的毛发陡然笔直倒竖,“放屁,俺会希罕你这破衣服。”
当即就想一爪击毙了这条有些智商欠缺的火腿肠。
狗剩见他发怒当即吓了一跳,复是见他条条毛发直立,似足了城里人打了摩丝后的脑袋,不禁一乐,“哈,你这发型好俊呢。”
小狗刚自准备下手猥琐,却是听到这条“火腿肠”的赞美之词。不禁呆了一呆,没想到他这看起来傻傻呆呆的小孩竟也有几份眼色,识得欣赏自己。不禁有几份得意,就将前爪自他胯下收回。
“你看起来虽然不咋的,但却比这傻子有情调了许多。嘿嘿,当年有谁不夸俺这发型俊来着。”说话之间已是对他好感倍增,寻思着等下要吃他之时只一口咬死就得了,不要让他死得太过难受了。
狗剩完全同意他“小野勋二是傻子”的看法,听了就点了点头,复是衷心赞美道:“就好像一把毛刷那样哩。”
说完之后却是见这条小狗脸上笑容忽自炭化,跟着下巴一阵松弛,张开了大口。
大口几赶得上吞蛇之象的大口。
他心里那里知道小狗现在这帅样就是自己亲手所为,又复扫了他几眼,忽然想起生理卫生课本上那些让人害臊的插图。又再比较几次,竟然发现越来越是相似,不禁心里嘀咕,
“乖乖不得了,还是腿根型的毛刷哩。”
。。。。。。
天空忽然打下一道霹雳,顿时自天上落下几滴黄豆般大小的雨点。
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降临,俄顷,大雨自空倾盆泻来,劈里啪啦地打在了地面之上。
四周顿时变成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小狗本想一把就将这呆瓜抓成碎渣,却是陡然之间耳朵动了两下,复是脸上神色剧变,呆立原地怔怔出神,任这雨水劈头盖脑地打向了自己。
狗剩见此就忍不住提醒道:“喂,小狗,下雨了呢。你可没修炼过俺这金钟罩,要是给这雨淋坏了可就不好了。”边自说却是见这雨势越来越急,小狗已是湿淋淋一片。就走了上前将他拎在手中,欲先回家避雨再说。
却是眼角扫到小野勋二尤自赤裸裸地躺在地上。毕竟心地善良,对方虽然是个日本傻子,甚而前后两次谋算自己,却是见此心头大为不忍。对此颇为犹豫,不知道要不要也将他带回家中避雨再说。
寻思一阵终究下了决断,“咋说也做了俺的二根哥多年。俺咋可以做没良心之人呢。”说完就一把将他抄在肩膀之上,向家大步踏去。
有那个少年没尝试过雨中漫步的痛快?
这场豪雨将积蓄了许久的闷热一扫而空,亦是将他一日来惨遭几次爆殴的憋闷一扫而空,行走在雨水中,任这些雨水洒落全身,他忽然觉得一身有说不出的舒服和痛快,竟然产生了一丝想喝酒的感觉。
虽然他平时不太喜欢那呛喉的玩意。
漫天雨势忽然之间好似停顿了一下,他顿时身上一个激灵,抬眼向前望去。
满丫嫂不知何时自来,正一言不发地挡住自己前面。
雨点打在她身上劈啪作响,复是化为一缕缕的白烟。
愁容满面,一双眼睛早已哭得好似水蜜桃一样高高肿起。
“狗剩娃,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有良心。刚刚俺本来想杀了你的。俺错了!”
谁人没有错?“俺错了”这三字本来是忏悔道歉之话。应是说话者不安
只是不知何故,狗剩听她这话却是觉得身上一阵激灵,复是想起她轰飞金胖子的那一拳,心里不由大呼幸运。
若刚刚自己的决定错了的,任小野勋二躺在那里的话。想必现在已经和满丫激战在了一起了。
满丫跟着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非常平静地说道:“俺已经没这脸面做你嫂子了,你将俺男人交回给俺吧。”
也不知道是在抹着雨水亦是抹自己眼眶里的泪水。
“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是俺的男人。”
说话之际望着尤自昏迷不醒的小野勋二。泪珠盈盈之间,双眼充满了温柔。
无数雨点滴落河中,在泛黄泛绿的水面之上荡起一道道涟漪。
“满丫嫂原来也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啊。”
狗剩见她满脸凄切如此,心里老大不忍,就急忙将小野勋二递给了她。
“满丫嫂,其实他是。。。”
“俺早就知道了。。。”满丫边将小野勋二接入怀中,边愧疚地对狗剩说道。
“狗剩娃,你的良心很好。俺满丫对不起你。不配做你的嫂子。”
“俺不只对你不起,也对不起老爷子。因为俺早知道他是日本人了。”
“但俺却始终觉得他是俺的男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大事都应该听他的,所以俺就一直都帮着他遮掩着一切。”
又是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眶,“你要是生气就揍俺吧,求你们放了俺男人,是俺命苦,偏偏叫俺和他好上了。”
“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是俺的男人了。”
“已经”这词实是人世间最无奈的词,里面不知包含了多少的辛酸和无奈。
泪珠又复断断续续地自她脸中流出。
“满丫,这不是你的错,妇道人家疼自己男人俺难道也去怪你?你也将俺林大雄看得忒小料了些。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他现在这模样,反对他是一件好事呢。”
老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虽然漫空雨水纷飞,但在他方圆三丈之内却是没有一丝雨滴滴落于地。
诚如老爷子所言,其实一直都是小野勋二在那里策划着一切,满丫只是心疼自己男人,何罪之有?但世间之事并非对错可以去简单区分。特别是感情之事。
所以老爷子也只能叹气。
“旧账现在已经算清,大家心里应该舒坦才对。啥事没必要搁在心里。”
人本应如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若是让过去老是压着心头。何有人生可言?老爷子这话不只是表明她无罪,亦是在教她做人。
满丫听了咬了咬牙,忽然跪在地上向着老爷子咚咚连磕了几个响头。“老爷子,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俺虽然呆笨,但心里也知道个轻重好坏的,这里,俺们夫妻两已经没脸再呆下去了。”复是站了起来,抱起小野勋二,一言不发地向着雨中走去。
狗剩见此想拉她回来,却是给老爷子用烟杆架住。
“让她去吧,这丫头虽然笨笨呆呆,但是大事却还算有决断,这条路应不会再错了。”
几个月之后,在日本九州一处偏僻的地方,开了一家专门出售中国黄酒的小店。据说老板有点神智不清,时常在半夜三更学狗叫。过了一段时间,这附近一连发生了几起暴力伤害案,受害者均为一些好色之人,均是在施暴之时忽自给一道黑影轰晕,而且醒来之后手骨已遭凶手剁去。
日本警方将这案件名之“偷手之重案”。
银丝斜飞,倏然而没。人渐渐消失在茫茫雨中。狗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茫然。
复是回过神来,却是见老爷子忽然对着自己手里的黄毛小狗笑嘻嘻地说道:“阿福,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俺这里来,你这双耳朵真不亏天下第一的称号哩。”
狗剩听了不禁一呆,“阿福,这名字真土哦。。。。。。”
话没说完,手中的阿福早已喜极而泣,“老大,俺可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