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奇玉之谜
就在光芒闪现的那一刻,似乎世上到一切黑暗都要从此消失。
原本漆黑的山洞,瞬时间被仙剑的剑芒映的暇白如昼。山洞的洞壁,或许是因常年遭到风雨洗刷的缘故,平滑地几乎可以映出人的影子来。
屏澜跟在最后,正当她将要跨入山洞之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即便转过身,四下张望了一番。
周围只有月下树影的婆娑,和树叶摇曳时发出的‘唦唦’声。
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洞,瞬时间流光四溢,屏澜不禁回过头去,转身向洞内张望。
正当一行人准备朝里继续前进之时,走在前方的白玉言透过耀眼的光线,突然发现离洞口大约十米的地方,早已被一块巨石死死地堵住,堵的密不透风,似乎连水都无法渗入。
这显然是人为所致!
白玉言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萧然身上。
“师兄。”这是在等待着萧然做下一步的决策,他示意的轻轻唤道。
萧然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皓澜侧身斜靠着放在冰冷的岩石之上。正当他将要走上去一探究竟,一阵冰寒刺骨的晚风袭来,余光中,他看见那股寒风撩起了皓澜浮在身上的一角轻纱。那轻纱在空中浮动了几下,又平铺着飘落在一旁的岩石地上。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一把将自己身上的白袍扯下,索性蹲下身子,将袍子遮在皓澜娇弱的身躯之上,又用双手尽量掩住衣角间的缝隙。
“萧师兄,我会照看着师姐,还请师兄放心。”屏澜眼中满含泪花,静静说道。
萧然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屏澜有些艰难的笑了笑。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柔,在屏澜身上停留了几秒,屏澜一时间有些羞怯,便微微低下头。
就在这一刹那,她似乎真的体会到了她一直藏在心中的那段情,就像个如此脆弱而美丽的琉璃,一瞬间,就那么被一个简单地微笑轻易地击碎,如粉末一般的击碎。而她本身,也似乎就像一具耗尽了生命最后一点热血的尸体,烧成灰烬,被风扬撒在灰暗地天空之中。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冷、好寒,正如山上二月的冬雪一般,可以冻结任何人的心。此时此刻的她只希望自己能尽快的远离这里,远离这群人,因为这样,她才可以任凭自己的泪水在心中决堤,因为她决不能将自己的脆弱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因为这似乎比羞辱还令她感到恐惧。但是!她妥协了,当她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师兄冲到师姐面前的那一刹那,她不得不妥协。当他望着师姐时那种脆弱而又哀伤的目光下,她不得不妥协。当他将师姐拥入怀中时,她不得不妥协。
不要了吗?再也不要了!
屏澜远远地望着萧然,只见他他伸出双手,试探着用内力去拍打着石壁,可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这的确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岩石。
突然,在他心中似乎突然闪现过一个年头,他双眼一亮,随即便在石壁上摸来摸去。
“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处在一旁的乔子恒一时间不明白萧然在这是在做什么,便站在一旁不由得问道。
萧然似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双手继续在石壁上不住的摸索着什么。
正当他的右手滑到了他头顶所在位置上两公分时,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玉言,快!朝这边来一点。”
白玉言上前两步,将光源向萧然手所处的位置挪去。
乔子恒紧随着白玉言的脚步,也一同上前想一探究竟。
萧然眼前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可就在此时,呈现在他们三人眼前的仅仅是一块看上去凹进去一小块的岩石。
“师兄啊,这算是什么?”乔子恒一见这东西,便一下子失去了性质。
可萧然仍在不绝的探知着什么,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这绝不是一块普通的残破了的岩石。你们看,这块凹进去地方的轮廓,都很平整,一定是有人故意做成这样的,这或许是这个机关的密钥!”
“不会吧,但即使这正如师兄所说,但我们没有机关的钥匙,也是无济于事啊。”乔子恒的口吻中夹杂着一丝不屑,他转过身,走到旁边,弯下身子,斜靠在石壁一侧。屏澜虽是在坐在一旁,但目光也正追随着他们,一同盯在那块奇异的岩石上,那凹处似乎像是一弯月牙一般,并不大。
“师兄,不如我们用内力将它逼开,看看这其中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乔子恒说道。
萧然有些犹豫,缓缓地将放在石壁上的双手垂落下来。“不行,万一这里面有什么污浊之物,伤了自己可不好,况且皓澜师妹她……”萧然说完此话,乔子恒显得有些急迫,上前说道,“师兄,难道你就不想搞清这里面的秘密吗?”他大声说道,处在一旁的白玉言上前劝道,“首座师兄自有他的道理,皓澜师妹如今已经行动不便,万一再遇上什么情况恐怕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了。”还未等白玉言说完,乔子恒便已然显得急不可耐,拔出仙剑便要对石门砍去。
“唰!”的一声,石壁裂开一道缝隙,正当大家都有些慌神之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阵灰黑色的烟雾。
“乔子恒!”萧然见势不妙,严声厉色的喝道。“大家快走,恐怕是触动了机关才让这毒雾散了出来!”
乔子恒面对这烟雾有些愣了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快走!”萧然回过头一把将乔子恒拽出洞内。
屏澜见势,连忙扶起皓澜,可里面的烟雾渐渐扩散开来,让她开始有些摸不清方向。“萧师兄!萧师兄!”她一边叫喊着,一边尽量的向前快速挪动。微微的,他似乎看见了萧然的身影。“把她交给我,你快走。”萧然大声说道。屏澜定神望去,萧然的身躯明显开始晃动,渐渐开始体力不支了起来,或许是这毒雾的缘故,他已然中毒。“萧师兄!”屏澜的声音有些颤抖。萧然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一封用锦缎包好的信囊,说道“别管我们了,把信送去东海。”话音未落,萧然终于瘫软在地。
“不,师兄,你等我,我去找人救你和师姐。”屏澜带着哭腔,此时的她又惊又怕。
“快走!别管我们。”萧然说着,拼尽全身力量用真气将屏澜送出山洞。
那是它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的那段时节,整个山谷如同还未睡醒一般,松软的泥土、细碎的粉尘和黑黝黝的树木都笼罩在一团氤氲之中。
迷离之间,她好像纵身跳入了滚荡的水中。
那是一江奔腾着热浪的碧水清波,她用极为蹩脚的姿势泅渡,想抵达对岸,可是对岸又被一条又一条连接起来的船舸阻隔,无力与迷茫使她忘记爬上那条用船组连接起来的通道,她拼命地用双臂不停地划水,渐渐向下沉没。
她通身陷入热浪,心底所迸发出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耗殆尽,失去了呼吸。
迷迷糊糊中,她细嫩而又敏感的手指末梢似乎触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体,她本能地紧紧抱住他,像抓住身旁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强烈,她开始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向上飘浮。
身旁的那个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拖累而减弱上浮的速度,可是,就在她的头浮出水面的那一刹那,她的鼻中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熊熊燃烧着的烈火,神经的刺痛使她清醒,那一刻,她清晰地看见自己在水中抱着的人,竟然是他,星辰!
她猛的被灼烧,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惊叫……
她被自己的尖叫声惊醒。
她猛的直起身子,睁大了双眼,可大脑中却一片空白。
仓惶之间,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就在刚才那一刹那被烙印在脑海中,久久浮现在眼前,怎么也无法抹去。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变故,才使她做了个噩梦,可是,在她的眼中却分明看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火。
着火了!
屏澜心中一惊,顺势放眼望去,只见满眼明晃晃地火焰在不停的蹿跳着,它们摆动着无形的腰肢,不断的向她表露出一幅幅嘲讽般的表情。
火势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将自己周围的一切化为灰烬,包括她自己。
不!不仅是她,还有同她一同摔落悬崖的白玉言!
屏澜开始拼命地寻找着白玉言的踪迹。
“白师兄!”她大声喊道。
她双手撑地,猛的站起身来。霎那间,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从腿部袭来,她低头一看,只见在左腿的小腿部,早已渗出了大片大片的血迹,那血迹沾染在她雪白的衬裤上,好似绽放出了一朵朵鲜艳地红花。
此时此刻,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强忍着剧痛,心中盼着能快些找到白玉言。
她不停的在四周走动,目光不住的扫视着身旁的一切。突然,她看见在不远处的那颗大树的树枝上,搭着一片被扯碎的青布。
眼看着烈焰就要将它吞噬,她心中一紧,便朝那边快步走去。
“白师兄!”
只见白玉言斜靠在树下,脸色发黑,看似中毒已深了,而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枝杈撕扯的不成样子,身旁原本暗黄色的土地,此时早已变得黑的泛红,如此情形,只怕他早已是身负重伤。
屏澜几步跑上前去,坐在地上。
“白师兄!白师兄!醒醒啊!快醒醒!”她趴在白玉言耳旁,拼命地想唤醒他。
她一面不住的拍打着他的面颊,又一边摇晃着他的身体。
她渐渐感到了力不从心,无论她再怎么做,也仍然无法唤醒白玉言。
与其如此干等,倒不如一试,看这火是否能退。
她从怀中掏出那个秘色瓷瓶,将‘玉露青花丹’取出两粒,喂给白玉言服下。
“但愿这保命的灵药能救白师兄一命。”
她心中一边念着,一边转过来,站起身,祭出‘雪霁溟光’。
只见她仙器向天一指,心中默念口诀,眼看着五彩晶石中的光芒开始加速转动,越转越快。
“啪!”一声巨响,晶石中所发出的光芒渐渐形成了一道圆形的蓝色屏障,那圆越扩越大。
眼看着那道用光圈铸成的屏障就要接近火焰时,只听屏澜大喝一声。
“开!”
那道光圈瞬时间化为涛涛碧水,向火焰盖去。
这一招名为‘御水清音决’,为‘五行真经’三层中的最高层法术。原以为此招一出再无变局,可没想到……
火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烧的更是猛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屏澜一时间慌了神。
“师妹。”耳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喊。屏澜转过头去,只见白玉言已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嘴里不断的想说些什么,她连忙俯下身子,侧耳过去。“师兄!”
“师妹,我中毒已深,怕是活不成了。如今我们遭此一劫,就看这火就知道这不是偶然,是有人设计陷害!”说道这里,白玉言咳了两声,嘴角处渐渐有污血渗出,“师兄!”屏澜见此不禁大惊,连忙要去擦拭,可白玉言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静静说道“师妹,不必管我,快走!”眼看着火势渐渐就要蔓延到这边,但白玉言似乎却一点都不在意。
“不!师兄你等我,我去找人救你。”屏澜突然哭起来,一边叫喊着一边就要起身。
“师妹!别傻了,我走不了了,只是有样东西我要交还与你。”白玉言微笑着,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屏澜,他缓缓地用沾满泥土与污血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屏澜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当日丢弃掉的香囊。那时师姐取笑他说香囊上的玉兰花绣的像只八爪鱼,气的她顺手便丢掉了。那香囊原本是白色,可是这么些年竟有些微微泛黄。“师兄从哪里得来此物?”屏澜眉心紧蹙,眼泪不禁的向外涌去,她默默地低下头。
“替你保管这些年,如今总算是物归原主了。”白玉言轻轻说道,突然,他蹙了蹙眉头,一用力,“啊!”随着从心底迸发出最后的喊声,屏澜只觉得瞬间被一团真气环绕,如同一叶扁舟,乘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