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是你安排来的吧?给了他们家多少钱?也给些我吧。”“变聪明了嘛。是该用‘养蛇的被蛇咬’还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应该说都不恰当。”我用脚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块,抬头问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知道如何直接找你,先拿小孩来当敲门砖。”他道。
“最近在忙些什么?”我找了附近的石块坐下,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他。
“在学画画。”他简单道。
虽然话语简单,却引起了我满腹的回忆,当日我在莫羽家推开那扇紧锁着的门,满屋子散落下来的全都是画纸,画纸上全是同一个清纯女子的各种姿态。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卫可衣,和卫可爱一模一样的人,却比她清纯可人。
这些事虽只是过去半年,却像是发生在上个世纪般遥远。可是在不经意勾起,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浅笑,“你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临走之前告诉我,“你这长出来的不是葡萄芽。”
我追了上去,“那这是什么?我的葡萄籽没发芽吗?”
他撇嘴,“普通的一棵草。像你这般非专业人士种葡萄最好是扦插。你那几颗不知哪来的葡萄籽估计早入土为安,尸骨无存了。”
我哑口无言,像这般高高在上的人,会注意这些细节。
他撇了我一眼,“下次我来帮你。”
第二个周六接到骆阳的电话,我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来到他的别墅前,早已有佣人在外头等着,一个中年男子客气道,“彭小姐,先生在花园里等你。”
我看着这气派的豪宅,轻笑,当初虽然这么高看他,可是现如今看来,我还是低估他的。我看了一眼这身黑色西装笔挺打扮的中年男子道,“前面带路”。
我们穿过前花园,绕过泳池,再走过扶廊便绕过了主宅,后花园里亭子鹤立在清山幽水之中,一片清静纯美。往左看去,一片刚锄过的地块边站着个戴着墨镜高大的男人,周围几步之内连着清冷,我走上前去,昨日刚下过雨,直到今日这儿还有空山新雨后的感觉,刚被锄过的土壤透着泥土的气息,我叫他的名字:“骆阳。”
他转过头,摘下墨镜,森幽的眼里毫无表情。
我环顾四周道,“住得不错。”
他轻叹,“我堂堂一跨国集团公司总裁,住得好点似乎不算过分。”
一语回转千肠,想当年莫羽也是有钱到自家门口都会冒石油的主,可人家就比较低调。惆怅千里之时,听到骆阳幽幽开口,“一起种葡萄吧。”
这口气是命令不是肯请。
“是上我家种。”我强调,我这也是命令不是肯请。
他哼了一声,“你家那一亩三分地有何用?”
我气结之时,他早已不理会我,而是自顾自道,“阴天扦插葡萄最为好。把土地耕翻平整后,适当修剪苗子的根系和枝梢。”我按照他的方法和他一起修剪苗子,完事后见他放了肥料至坑里,然后回填了些土,压实后灌水,见水渗后用土把坑覆平。我也跟着他的动作将苗子扦插,大约半个钟头后,我们高效率地完成。骆阳起身拍手,“葡萄扦插后到产生新根这一阶段一定要防止土壤干旱,一般10天左右浇一次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一旁早已有女佣递上毛巾,他利索地拿起擦了把汗,示意我跟他去洗手。
我问他,“你怎么到这个城市来了?”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沉而不耐烦,“我喜欢。”而后低低指责我,“多事。”
我不满地撇撇嘴,听他继续,“来这之后没什么意外发生吧?”
对于我如今一路的平安小开心了一下,然后问他,“你很失望吗?”
“不是,还能见到你活蹦乱跳的,还蛮庆幸的。”他领我进主宅,然后吩咐中年男子,“吩咐厨房,今天的晚餐我来做。”
我和中年男子齐齐地瞪大眼看向他,不是错愕,是噩耗。
中年男子吩咐人替我倒了茶水,对我道,“先生有事上楼与助理有公事谈,让您先自己坐会儿。”
“你是这里的?”我问他。
“我是这里的管家。”
“跟着骆阳多久了?”
“五年。”
“你们什么时候来这个城市的?应该是不久的事吧?”
“这个,恕我不能多嘴。”
我努嘴,低语,“总是这么神秘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