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骆枫不近不远地跟在我身后。
我继续大大滴往前走,“跟你生气有失我的水准。”
“要不你就真做我女朋友好了。”
“你还真随便,不过我不跟弟弟谈恋爱。”
“……”
“你该上哪上哪,我要去家教了,再见。”
我推开小至的门,看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小至在做作业。
我立马翻包翻口袋,看看有没有诸如“招贼偷了”之类的不寻常的事情,因为今天太不寻常了,连小至都开始自觉做作业了!
我走到小至身边,小至头也不抬,我无限感慨,难道小至这会儿正置身在学海中傲游,我真是既担心又欣慰,满身欣慰的同时又不得不担心,这娃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对于学习、作业这类项目小至的本来面目应该是对它们抱着视死如归的理念对抗到底的,为何现在屈服了?
“小至,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我轻声打断,我的心肝脾肺肾啊,小至就算再勤奋,这个时候也该给我这家教一席之地吧。小至以前疯狂地把作业晾在一边,难不成即将疯狂地将我晾在一边?
“别妨碍我做作业。”小至的表情一本正经。
错觉,绝对是错觉!我使劲眨了眨双眼,对小至道,“我不是来妨碍你做作业的,我是来辅导你做作业的。换句话说,我对你是有帮助的。”
小至遂抬起头,非常白痴地吐出两字,“对哦!”
小至同学,你不会把我是你的家教老师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忽略掉了吧?
我再接再厉,非得在有生之年把我的重要性给表达出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可以问我,身为家教老师,我的身份约等于人民教师,所以千万别跟我客气。”
小至甩了甩笔头,“所以一定要把我教好哦,否则你的作用就约等于零了。”
我啧啧称赞,“我们小至真是越来越有水平了,瞧瞧,说话都这么有深度了。这就是我的教育成果啊。”
小至汗哒哒。
我点头,“只要小至以后都这样学习,就会越来越进步的。以后无论对待哪个家教,小至要做到尊敬老师,努力学习哦。”
小至抬起头,“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恰时莫羽回来,我起身出了小至的屋,看到莫羽,多少有尴尬,真得很想问句出面率很高的话:“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莫羽的表情,也参杂着隔阂,我低声说:“莫羽,我想我不能再教小至了,我不是个合格的家教老师,我……”
“你是想走吗?”莫羽眼光凌厉,看得我直想打哆嗦。
我僵硬地点头。
“彭丽玲,”莫羽低吼,“我不允许。理由呢?”
“小至说如果我能在他的魔爪下挺过一个月,我就能在这里任教。现在快一个月了,我准备正式通知小至,我受不了他了,他成功了,成功地把他的第十八位家教老师赶走了。”我的泪渐渐涌上眼眶,喉咙一阵阵苦涩,“我这人就这样,小至变得上进了,可我心里阴暗呀,我就看不得别人好。”我抽了抽鼻头,心中的不舍开始扩散,“抽空告诉小至,别随便相信别人是为他好,尤其是我这种冲着人民币来的家伙,就应该从头至尾都给予严厉的打击……”
“够了,”莫羽看向我,“是你自己想离开吧?何必将自己说得这么委屈与不堪。”
我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对,是我自己想离开。”
“那就走吧,明天教完小至最后一天,你的一个月任职期满,我会给你结工资。”莫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楼。
都结束了。明天以后,莫羽,小至,和这栋别墅里的一切,都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然后我就会在未来的生活里怀疑这短暂的一切都只是个梦。我彭丽玲便依旧在努力地讨生活,依旧在学习和打工生涯里混着,然后继续质疑爱情不过是野狗的价格。
多美好!可为何我还有这么多的留恋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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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吴记和肖蜂他们将迷了路的我送到骆枫那里。骆枫捏了毛巾来让我擦脸,顺口问:“要不要出去喝酒?”
“别用你的方式来解决我的问题。”我喝完肖蜂给我递来的水。
“那你的方式是什么?逃避?”骆枫接过肖蜂再次递给我的水,抬头一饮而尽。
我用尽心思对他瞟白眼,这年头!
“你怕你们之间的差异太大,你会留不住他的心?”骆枫继续奋斗在打击我的前沿上。
女人都很缺心眼,眼前这个人这么了解你,你会缺心眼的想到,为什么能够了解我的不是我心仪的那个。这个时候我想得便是,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人是骆枫,不是莫羽。
“你一定是在想,为什么跟你说这些话的人是我,不是莫羽吧?”
我抬头惊讶地盯着骆枫。
骆枫一脸地高深莫测,“趁还没深陷的时候结束,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他不适合你。”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骆枫甩下一句话。
我拜倒,我这面部表情都还没开始上演,骆枫居然就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谁更危险,我的答案会毫不犹豫选择骆枫。
骆枫起身开车送我回学校。
在车里,骆枫对我上下一阵打量,然后叹气,“干吗不睡我家?其实你真没必要为你的清白问题担忧,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我也知道不必担心一个无知孩童会对我做出什么,可是你得明白,中国人几千年的传统习惯把我的贞操观念培养的根深蒂固。漫漫长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美男相伴,要说没什么,说出去连钟铃铃都不一定相信。”“钟铃铃”真是个很好用的形容词,凡事说不清楚的程度,用上“钟铃铃”这三个字,认识她的人都会明白我想表达的极限了。骆枫也曾几次约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见过钟铃铃,所以效果立竿见影,骆枫马上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了。他的嘴角充满不屑,“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