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宋太君身旁的子君听到这一吼,硬生生的抖了一下,这孩子也太、太、太不注意场合了吧,竟然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在这大吼大闹的。且不说宾客还在旁边伸着脖子等着看戏,单是看到这些皇族长辈在此,就不应该大发脾气,这乃是标准的一个小霸王的模样,这,这确实一点也不像一个大家公子。
不过,5岁的孩子,也不能太过要求严苛了吧,想前世,多少这岁数的孩子还不是一副被宠坏的样子,小皇帝小公主满大街都是。
偷瞟了一眼一直低着头落泪的周侍君,偶然间发现那周氏听到子玉的声音后迅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马上俯身下去。就这一瞬间,子君看到他的脸上虽然泪痕满面,可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害怕担心的神色,反而那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他难道很满意子玉这一闹?一般情况作父母的不是希望孩子获得大家喜爱吗?子君一下对这个男人好奇起来。
宋太君也注意到了周侍君的那一下抬头,却装作没看见,怜爱的搂了搂刚才抖了一下的子君,淡淡的看着前面那个怒气冲天的子玉:“吵闹些什么,一点大家公子的样子都没有,见到昭王爷和你父君为何不快快见礼。”
子玉这才定了定神,大大咧咧的对着昭亲王和傅氏草草的行了一个礼,退到一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跪着的周侍君,上前两步想要去周侍君起身,可被宋太君的眼神一瞪,吓得再不敢乱动,扭捏了半天,才问道:“请问老太君,子玉的爹爹犯了什么错误,要让他在这里下跪,有什么错你罚我就行了,不要罚我爹爹,他身体不好。”
周侍君听到此眼,抬起来头来看了儿子一眼,眼泪一颗颗轻轻滑下脸颊,回过头来向着宋太君连连叩头:“太君,都是奴家的错,与子玉一点关系也没有,太君千万不要脑了子玉。子玉,不要乱说话,都是爹爹的错。”
子君脸抽了一下,怎么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刚才可是他主动跪下的,不过是没有去叫子玉来罢了,现在哭成这样,却不给子玉说清楚是为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且这话听着倒有些像是在鼓励子玉闹腾起来。
果然,这子玉听了他的话,马上一拉裙子也跪了下去:“太君,到底是子玉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君不高兴,要牵累我的爹爹,你尽管罚我便是。”
子君不由的多看了这个哥哥两眼,没想到嚣张是嚣张了些,但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孝心,真是不错。再看周侍君,听到儿子的这段话,似乎吓了一跳,直起身来,脸上犹若梨花带雨,鼻翼微颤,朱唇稍启,一副十分惹人怜爱的模样,子君心里一下不舒服起来,这小三的本钱确实不错,难怪引得娘亲和他生了个儿子。
宋太君竟然没发火,淡淡的对一旁皱着眉的昭老亲王说:“皇姐,你看这子玉像不像我们宁王府的孩子。”
昭老亲王看了子玉一眼:“这孩子礼仪实在太差了些,果然行为粗鄙,不像这大家公子,宁王啊,你们以后得好好教育,莫让外人笑话了去。”
梁弈之垂了下眼皮:“皇姨说的是,日后定会好好教导子玉。”
昭老亲王很满意梁弈之的听话,又扫了一眼几乎一直安静着坐在弈之身侧的傅王君:“还是把子玉送到他父君那里教养吧,否则日后真的没人相信这会是宁王府的公子。”
一直没人理的子玉听到这话,一下跳了起来,小手指着傅氏的方向,对着昭老亲王怒道:“我有着爹爹,干嘛要这个不相干的男人来养活,我跟着我爹爹过得自在得很,不用你这外人来插手插脚的。”
那周氏也随着大哭起来:“子玉,我的儿呀。太君,求求你老人家慈悲,让我和我儿在一起吧,我知错了,一定把子玉教育成好孩子的。”
宋太君拍了一下旁边的小几,怒道:“周氏,你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要留着子玉在你身边让你调教成一个不知礼仪,不分尊卑,不识长幼的‘好孩子’吗?子玉你也给我安静点,王君是你的父君,你正经的父亲,昭老亲王也是你的长辈,什么叫不相干的人,这话怕也是周氏教给你的吧。”
子玉还要说话,周氏又开口了:“奴家知错了,奴家知错了,再不敢挑拨离间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子玉,教他做一个大家公子,不让他如此放肆了。”
昭老亲王看着这一直哭哭啼啼的男子,对着宋太君说道:“宋太君,你看如何是好,这毕竟是宁王府的家事,本王也不好插手过多。”
宋太君点了点头,嘴角一勾,笑道:“周氏啊,如果子玉是你周侍君的儿子,养在你身边依礼到也是可行的,可是子玉并非你所出,自然是该由王君负责教导了。你这不识礼仪之人也不用留在王府祸害府里的公子和郡主了,我想你还是赶快收拾包裹自行出府去吧。”
周侍君的身子一下猛的颤抖起来,眸子里充满了恐惧,抖了半晌,才说:“太君,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子玉当然是我的儿子,太君明察啊。”
又转过身子,想要伸手去拉另一边站着的子玉:“玉儿,你要相信爹爹啊,爹爹真的是你亲生的爹爹。”
子玉也哭闹起来,若非夏雨和言琴在一旁拽的死死的,早扑去周氏身上了。
傅氏冷眼看着这一切,这周侍君是在他之前入门的,当年具体如何他也不知晓,早看不惯他一副可怜样儿,如今闹得这么大,看看弈之不发一言,于是也就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偶尔关注一下自己的女儿在宋太君身边可好。
一直等着看周氏出丑的柳侍君到了此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自己倒是和周侍君差不多一起入的王府,但自己一直是被欺负的那主,当年的事自己真的一点也不清楚,此时也不敢多说话,之前郡主的事已经惹得宁王、王君不高兴自己了,现在真的再不敢弄出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来。
偷看一眼那宁王,依旧淡定的坐在那位上,这儿子是不是周侍君的,她应该清楚啊,怎么也不说话,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
周围的宾客本来还在腹诽着这宁王府好大的架子,弄一堆宾客盯着大太阳的来看王府处理家事,这也太那个啥了吧。但是耐着性子看到现在,发现是越来越有趣了,比那话本子还好玩的多。八卦不容易看到,特别是这王府的八卦就更难了,众宾客的精神一下足了起来,这太阳似乎也不那么火辣辣的了。
子玉这时倒是不哭了,对这宋太君说道:“太君,你说我不是爹爹亲生的,那可有何证据。”
宋太君满意的看着这个孩子,确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在周氏那个贱人那里那么些年,唤过张大人:“张大人,你看今天可否再来一次认亲礼呢?”
张大人擦了擦沁出来的汗,王爷之前不是只吩咐好好把郡主的认亲礼好好办好就行吗?怎么现在这么多事,看了眼上面坐着的宋太君,拱手道:“太君,这日子什么的还没看过,公子也没有事先沐浴斋戒,是否有些不敬,要不改天再行这礼?”
宋太君脸上似笑非笑,慢慢说道:“张大人,你之前不是说今天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万事皆宜的吗,郡主用得的日子,公子也应该用的吧。再说了,那些礼仪依着古礼倒是应该的,现在不尊古礼的也多了去,这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吧。再说,今天难得有如此多的宾客,在大家面前证明血统不是更好吗?”
那子玉也是个不一般的,听到太君和张大人的对话,恭恭敬敬的对着宋太君和张大人行了一个礼:“子玉愿在今天行这认亲礼,还请张大人为子玉主持。”
梁弈之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张大人就勿推辞了,还得多麻烦你一次了,这血脉相关的事,还是弄清楚的好。”
正主都这样说了,张大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忙应了下来,指挥下面的礼官重新布置一番。
这时,周侍君已经不再哭闹了,子君看过去,他那张娇艳如花的脸上已是一片灰败之色,妩媚的身躯也软了下去,如同残风中的落叶一般,抖颤不已。
子君有些疑惑,据医书记载这个世界还是女子生育的,只不过男子是要使女子受孕是很困难的,每年能受孕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而且之前男子要先吃三个月的药调理,到行房那天,这女子也得吃下另外一味药,方能受孕,历经7月怀胎,产下胎儿。
如此算来,儿女的父母应该是很好确认的啊,毕竟这受孕的过程实在是太过复杂了。现在这看这情况,周氏很有可能不会是子玉的爹爹了,那娘亲还是不是子玉的娘亲呢?
很快,面北的地方亦如刚才一般的准备好了,一番行礼什么的过后,待到取血的时候,子玉很勇敢的自己接过匕首割破手指滴血入碗,梁弈之也无所谓的又划了一个口子,而那周氏几乎是在礼官的强行压制下取的血。
碗内依旧沸腾,半晌平息下来,张大人觉得已被汗水湿透了全身,哆嗦着行到宋太君面前:“太~太君,子母花只是长出了叶子,并未生根。”
宋太君盯着那碗:“也就是说,子玉确是王爷的骨肉,但生父不是这周氏?”
张大人点了点头,如若不是手中捧着碗,真的想掏出手绢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周围一下喧哗了起来,这事在这大梁国很少发生,之前还以为是不是这周氏在外面偷人然后用不明血统的孩子来行偷梁换柱之事,扰乱皇族血脉。这下看来,倒不是这样,那这公子的生父又是谁呢?宁王难道也不知道吗,他们竟然敢算计宁王!好大的胆子。
子玉也呆住了,宋太君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看着软在地上的周氏,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喊了这么些年,敬了这么些年的爹爹怎么一下就不是自己的爹爹了呢?
昭老亲王一脸厌恶的盯着那个男子,竟然敢算计妻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这情形,当年应该还有一男子参与其中,却不知道那男子是否和周氏一伙,或亦是被算计的一方,但现在这场合,确实不能再在大家面前深究了,否则皇家的脸面何存。于是开口道:“这事情看来还要慢慢细查,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到底是谁在谋划皇族中人,目的为何。但今天是郡主回家的第一次宴会,这事就先放着吧,我们且先进大殿,开始宴席吧。”
宾客也知真正涉及到皇室血脉的事情是件大事,也不愿过多的与这事牵扯进来,已有人后悔当时为何要应宁王的邀请来看什么认亲礼。现在听到昭老亲王如此一说,众人纷纷响应,想让着向大殿走去。
大家这一走动,子玉惊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被拖走的周氏,凄厉的一声:“爹爹!”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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